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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黑暗的台下,我才发现在台下观赛和在台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今日是兰仲文的钢琴决赛。相同瑰丽豪华的赛场,舞台中央放着一架白色钢琴。
一束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
隐约中,看见白色丝巾飘进光里。
颀长的身影慢慢走进聚光灯下。
兰仲文对着评委台鞠躬,穿着巴洛克式黑色礼服的他高贵倨傲,宛如欧洲宫廷画中贵族,不萎顿,不懈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懈可击的绝美,简约又雅致。
场中传来一片惊艳的倒吸声。
我捂住吃惊的嘴巴,黑暗中,谁都看不清谁的神情,但我还是害怕泄露出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砰砰砰……”
那么强而有力的声音,令我掌控不住,既害怕又兴奋。
这种自豪而控制不住的感情,从我胸腔里发出,带着闷闷的回音,一直荡到内心深处。当我看见他如此优雅俊美,我感到无比自豪和骄傲,感觉就是我家的孩子拿的荣耀一样,而心底里又很慌,想去抓住点什么,它又飞快地溜走了,快得令我措手不及。
这时候,我还不懂这样的心动,叫钟情。
他坐在钢琴上,打开琴盖,举止迷人而优雅。
摄像机慢慢移到他尖削的俊脸上。
细致如美瓷的手落下,琴音冉冉流泻,如汹涌的海浪般朝四下溢开。低声如泣如诉,高扬若山巅之风,一下便让在场的观众沉浮起来。
但绕是如此,我还是听出了他琴声里的紧张,在这之前,我曾听他演奏过几次,七次里面,有三次中间卡住。
不一会,琴声渐渐激越,已进入了演奏高潮。兰仲文行云流水般的手指顿了下,变得僵硬如铁。
琴声戈然而止。
全场静默,舞台中央的少年陷在聚光灯下,紧紧闭着眼睛,手指僵硬无法动弹。
台下的议论声逐渐开始扩大,开始讨论起来。
我心里着急,用力挥着手中的荧光棒,大喊,“兰仲文!加油!加油啊!”
无奈台下的议论声太大,瞬间就盖住了我的声音。
我急得满头大汗,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兰仲文!快点扭过头来!快点扭过头来!
钢琴上的少年仿佛受到了感应般,把头扭过来,黑暗的台下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赛场尽头,一支荧光棒用力挥舞着。
那光芒仿佛是活的,一下就刺痛了少年的眼睛。
兰仲文一愣,恍若从梦魇中觉醒,四肢百骸的力量冲向手指,手指流动,叩响了天地的大门,各种声音醒来,掀破重重峰峦,天青海碧,花红霜白也相继为琴声染色,汇成青苍。
他就这样,以一人之力借万种天籁磅礴唱和。
一曲终,掌声如雷贯耳。
荡人肺腑,撼人心魄。
比赛完,兰仲文快速跑出赛场,用力抱住我,我的身子脱离地面,在空中旋转,兰仲文高兴的说,“九九,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嗯。”我比他还要激动,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你弹得很好,我为你自豪!”
“九九,我终于冲破瓶颈了,我终于不用活在那个梦魇里了。”
梦魇?
什么意思?
我微微回过神来,“兰花儿,你发生过什么事?”
他眼珠变得有些淡,声音遥远,“嗯,你想知道吗?”
“我想。”
兰仲文轻轻松开我,修长的手的伸到自己的衬衫前,无视众人怪异的目光,他将扣子一颗一颗解了下来。
白色衬衫慢慢掀开。
一条狰狞的伤痕陷在如玉的肌肤上,从锁骨处一路蜿蜒到心脏的位置,肉已经死了,长长的,红红的,大概缝十几针,随着年岁与肌肤的成长,那团死肉越发狰狞清晰。
我大吃一惊,捂住嘴巴,“怎么会这样?”
“我小时候出过意外。”兰仲文自嘲一笑,眼窝变得深沉难辨,“九九,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妈妈。”
“小时候,人人都说我是钢琴天才,十二岁那年,父亲带我去台湾谈业务,我刚练好一只曲子,我期待见到妈妈,想弹给妈妈听,于是独自跑出来,我打电话给她,她不愿意见我,只叫我快点回家。”
“那天,我茫然地走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劫匪,他从银行跑出来就抓住了我,拿着枪对着我的脑袋,然后数十个警察拿着枪冲了出来,以为我是劫匪的同伙,一个警察当场对我开枪……”
兰仲文讲到这,紧紧闭着眼睛,仿似是内心深处最恐惧的魔魇,他微微喘息,汗湿的手指用力攥着,“我住院的时候她也没有出现,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想找她了。”
脑子滚过一阵轰隆,我伸手抚上他的伤疤,被一股淡淡的心痛包围住,眉眼苦涩,握住他的手,“没关系,你还有我。”
他紧紧抱住我,仿佛想将我嵌进灵魂血液里,“九九,是你教我走出了这个心魔,我冲破了瓶颈,九九,我以后可以弹钢琴了,我不在恐惧了,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了。”
声音里有坚毅不摧的信念。
我用力回抱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心安地闭上眼睛,“兰花儿,你也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不离不弃。”
我会陪着你,翻越每一个山岭,闯过黑暗的时刻,用勇敢伴随你生长,直至年年岁岁,只要你不走,我不离开。
初中篇完。
------题外话------
文文到这里卷一就完咯,求收藏!卷二叫爱与不爱皆惘然,卷三叫盗不走的爱人,亲宝们有好的卷名可以给我留言哦,好的话我会采纳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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