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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瘾诱
作者:时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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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骆家系列文之①,高干豪门题材,已完结,不收费,请放心收藏至书架。
此文为新文《欢宠》前传,故事各自独立。请看右手边作品列表第1个。
***
全世界都没人比患有精神疾病的乔初夏更加出身卑贱:爸是老流氓,妈是站街鸡。
全世界都没人比长着一双蓝眼的骆苍止更加基因恐怖:爸是边境毒枭,妈是全俄要犯。
***
一笔惊天财富,将天上地下的两人牵扯到一起。
原来,乔初夏比谁都高贵,骆苍止比谁都温柔。
☆、楔子:哭佛
万福阁内香火缭绕,地中央的金色蒲团上跪着一个身材纤细,腹部凸起的女子,正闭着眼,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默诵着。
因为怀孕,她白皙的脸颊上布满了浅浅的色斑,但这并不能掩盖她的美貌——这是个十分美丽,神情却带了浓浓哀思的女人。
不知道跪了多久,一阵风吹过,殿外香炉里的烟被尽数吹散,跪在佛像前的女子眼眶泛红,被呛得连连啜泣起来。
今日前来上香拜佛的香客并不很多,三三两两的,谁都没有注意这个女人,这是雍和宫里最后一处正殿,有上万尊小佛像。因“佛”与“福”同音,故而名为“万福阁”。
大殿内,整块檀香木刻成的弥勒像静静地凝望着尘世男女。
女人强忍着肿痛的双眼,痴痴地跪拜着佛像,已经等了将近一天时间。
从早到傍晚时分,她一口水未喝,一粒米未吃,硬是跪在这里,为的,只是见一个人。
站在殿外的主持师父摇了摇头,低下头,闭目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沉吟片刻,还是走了进来。
“女施主,你又何苦这般,正所谓尘缘已了,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师父一脸平静,然而看向女子的目光已然带了一丝怜惜,落在她的腹部,他更是惋惜地垂下了双眼,直念“罪过”。
“大师,我知道事已至此没法回头,我只想见他一面,就一面……我求求您!”
女人哭出声来,却又连忙抬起手来擦着眼角,闻言膝行几步,到了主持跟前,扯住他的袈裟苦苦哀求。
“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我知道你们早已没了七情六欲,可我还有话要跟他说……我求求您了!”
说罢,她不由分说地用力磕起头来,每一下都无比用力,额头撞在地上,咚咚咚,没几下地面上就有了湿痕,女人的前额破了皮,兀自渗出血来。
“女施主,快快停下不要这样!”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坚决,每天都来这里,一跪就是一整天,现在又在不停磕头,倒也令人觉得可怜。
“这样,我去问问,若是他愿意……”
左右为难,主持只好松了口风,扶着女人的双臂,让她先站起来。
听清主持的话,女人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带着强烈的欣喜,死死按着他的手臂,惊讶道:“真的?”
轻轻点了点头,主持只得破例一回,转身向僧舍走。
见主持终于答应自己的请求,女人连忙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血渍,又赶紧拍了拍全是眼泪的双颊,将有些散乱的头发挽到耳后。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槐桐了,那个有着最温柔的笑容的挺拔男人,那个说要宠溺她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的男人。
心尖骤然一疼,他和她终于还是没有善终——
一个像是《胭脂扣》一般的故事,她爱上了他,他也爱上了她,只是在最后一秒种,他犹豫了。
她求他带她走,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开始新的生活。
但他放不下荣华富贵,更舍不得唾手可得的大好仕途,能拖就拖,她终于看清他的心意,悄悄离开。
一个女人,自小锦衣玉食,失去了家族的庇佑,又毫无社会经验,可想而知会遭遇什么。
就在这时,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怀孕了,是他的孩子。
唯一的血脉,他唯一的骨肉,她多想告诉他,谁知盼了又盼,居然等来了他出家的消息!
正在回想着,有细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女人的回忆,她一脸喜悦地回头,失声喊道:“槐桐!”
不想,身后只有归来的主持,再无别人。
“师父!他呢,他在哪?”
女人急了,忍着两腿的僵硬,蹒跚着走过去,急急催问。
主持摇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手工缝制的布袋,塞到她手里,双手合十回应道:“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世间之事莫不如此,女施主,既然他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潜心礼佛,你又何必太过执着。”
女人的眼神一瞬间陷入呆滞中,良久,她才颤抖着双手死死抓住布袋,哆嗦着问道:“这、这是什么?”
主持轻轻拂去她肩头的一枚落叶,轻轻答道:“他的落发。”
他不见她,他不肯见她!
双腿一软,女人跌坐在地,捧着重如千斤的布袋,先是发愣,继而又哭又笑起来。
乔槐桐,你骗我,你骗我啊!
她一遍遍重复着,泪如雨下,哭到一双眼都快瞎掉。
大殿内,庄严的佛像依旧一脸慈悲地俯瞰着世间万物,不喜不悲。
捧着装有男人落发的布袋,女人一脸木然地回到暂时栖身的窄小胡同,这是这座城市中贫民窟一样的存在,住着小偷、妓|女和大量的失业者,脏乱穷困。
天已经黑了,小小的灯泡照着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平房,女人坐在床上,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剪刀。
有那么一秒钟,或者更久,她真的想到了死。
但,当腹中的胎儿因为饥饿,而用力踢了她一脚的时候,她啜泣起来,蝼蚁尚且偷生,她不能剥夺这个新生命来到世上的权利。
想了又想,她狠狠地剪下一缕自己的头发,很长,足有二十多厘米。
借着昏黄的灯光,她小心翼翼地摊开主持给自己的布袋,里面果然是一些属于男人的碎发,短而硬。
生不能同衾,死亦不能同穴,但至少,她还能与他结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不相离。
女人伏在床头,将碎发一点点缠绕在自己的长发中,分成几股,吃力地这些头发编成一条麻花辫。
三月末的北京,还带着残冬的料峭,夜里很冷,尽管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女人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她将那条发辫缝制在贴身内衣里,搂着它,任由眼角的泪痕冻成了冰碴儿。
两个多月后,女人在破旧的平房里诞下一个瘦小的女婴,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孩子生下来,只有可怜的四斤多重,小得像是一只猫。
然而,一直阴雨绵绵的帝都,却就在那一日忽然放晴,且很快进入了炎热的夏季。
抱着拼命咂着奶水的女婴,女人笑了,她想,哪怕是连做人的尊严都放弃,做妓做娼,她也要努力养活她长大成人。
她给她起名叫,初夏。
☆、001 邪恶少年(上)
十个小时前,乔初夏还是北京某高中的一名高三英语教师,毕业班班主任,尽管她年轻得令人乍舌,仅仅24岁,大学毕业还不到半年。
但今天上午,她被校方告知,她的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职,从明天起,她开始了暂时没有尽头的休假。
乔初夏慢吞吞地从浴|室出来,吹干了头发,悄无声息地钻到被窝里,瞪着一双大眼睛,回忆起早上校长办公室那一幕——
“乔老师,你是怎么做的班主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叫我一个做校长的怎么跟学生家长交代?”
中年发福,小腹微凸的校长一拍办公桌,一张轻飘飘的体检报告单被震起,悠悠落在乔初夏脚边。
她微怔,却沉默地弯腰捡起来,拈在指间,不过一片纸,看清上面的字后,她却觉得似有千斤重一般。
高三毕业生的考前体检,检查出该校一名女生居然怀了孕!
乔初夏低着头,女孩儿朗朗上口的名字就写在体检单上的左上角,这孩子乖巧内向,按照几次模拟考试的成绩,考上清华北大不成问题。
“学生早恋问题,一向是老师们应该格外注意的,每次年级大会,德育主任都要强调好几次。乔老师,你怎么能这么大意?这种事传出去,学校的声名受损,我们还要不要招生,要不要评优争先进了?”
校长抓了抓头发,烦躁地一挥手,冲着有些木然的乔初夏喝道:“你先出去!不要上班了,回家反省一下!我赶紧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压住消息,千万别叫媒体捅出去!”
乔初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嗓子眼里干涩得厉害,只得转身。走开两步,才意识到那单子还在自己手里,仓惶地放下它,她赶紧离开了校长室。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丢了工作,乔初夏两只手到现在还是冰凉的,紧紧捏着身下的真丝床单,遍体生寒。
她知道,这是他的报复,谁叫她惹怒了那个男孩儿。
换做别的女人,此刻非得要大哭一场,委屈,难过,伤心,反正人家说流出的泪就是脑子里进的水,她乔初夏一定是脑子进了太多水,才“招惹”上那么一个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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