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经过调查，是一家自称星辰的公司联系她，请她佩戴胸花在周二上午去一趟大银安保，尽可能逗留久一些。女子询问对方目的，对方坦诚说明自己是一名商业间谍，并且给了女子两万美元的预付款，事成之后再给八万。

    听起来似乎多此一举，毕竟需要先调查才能得知女子已经递交离职信，还要和对方接触。

    端木听闻佩戴摄像头的是一名大银集团普通员工后，立刻想到了疑点：投入和产出不成比例。坏人如果找上大银安保员工，根本不需要佩戴摄像头，能直接画出公司的结构图。在十万美元面前，总有人守不住初心。既然如此，为什么舍本求末呢？

    端木道：“金蝉脱壳。暴露没用的棋子，掩护真正的窃贼。我们顺着思路走，问自己一个问题：我们主动抓获，或者是接到举报后抓获这个女子，局面会出现哪些变化呢？”

    崔建：“如果这妹子经常健身，我真会怀疑她就是正主。”

    被戴上扎带手铐的女子幽怨的瞪了眼崔建：说话就说话，不要人身攻击。

    端木道：“没错，我们怀疑她，就会对她进行审问。她的同伙会顺势报警，警察介入后，我们肯定不能再限制她和员工们的自由。”保安部也好，保镖A部也好，都没有执法权。

    崔建问：“所以你意思是正主混在员工之中？”

    端木回答：“不，如果正主混在员工之中，早就有人举报女子，早一步让警方介入。现在所有员工留在本部门待命，所有的部门最少有三名以上员工，大家都知根知底，即使使用硅皮面具，也很容易暴露。”

    端木道：“我的结论是，正主要么已经早一步逃离，要么还藏身在公司的某个地方。”

    崔建问：“那怎么处理这件事？”有高个子顶着，自己就不动用CPU了。

    端木道：“以部门为单位，请所有员工离开公司。正主很大可能会混进队伍中。”

    崔建道：“实际上我们不是让员工离开公司，而是让员工在公司外集合点名。”

    端木有些惊讶：“你竟然又长了点脑子。”

    崔建怒：“去死。”

    ……

    消防广播：已经抓获破坏者，保安部要盘点损失，请大家有序的按照念到的部门顺序离开公司。不要拥挤，不要乘坐电梯。首先是后勤部，请后勤部现场最高主管带人从正门离开。

    大银安保有三块业务，第一块业务是保镖派遣。第二个业务是大型活动安保，公司名下的保安不多，但是和多家安保公司有合作关系。简单点来说，就是没有业务时，大家当保安，除了支援保镖外，还负责公司的安保工作。有业务时，大家当队长，每名保安队长管理人数不定的其他公司保安，进行大型活动的安保工作。

    第三块业务是刚刚成立两个月的安保器材部。如同家居定制一样，由大银安保公司派人到现场，根据实际情况和雇主需求，安装家庭的安保系统。同时还有值班部门，一旦哪家警报被触发，值班人员会第一时间处理。客户每年要缴纳一定的费用才能使用安保服务，安保服务内容广泛，服务周到。

    如今大银安保公司员工已经超过一百八十人，大部分是朝九晚五的岗位。即使有消防广播指挥，即使是以部门为单位离开公司，现场也乱糟糟的，真有心的话很容易混入人群之中。

    正门口站立两排保安，员工们从中间通过，走出几十米后，保安队长指挥：“后勤部向右走。行政部向左走。”

    人群分开，崔建和端木一人跟一个团队，在团队到位后，由部门负责人开始点名。没有问题就解散。

    一个个部门的出来，一个个部门的解散，始终没有发现多出来的人。伴随着最后一个部门的点名解散，整个公司已经空空如也，只有还在公司外等待命令的保安、B部保镖和看热闹的叶岚与她的保镖队。

    端木双手叉腰看公司：“要么已经跑了，要么还藏在公司里。”

    崔建：“你把整个公司解散了。”看了眼叶岚，这不是伱公司啊？怎么一副吃瓜看戏的样子。

    端木下令，保安四人为一组，守住每个楼梯口。关闭电梯。他和崔建、赵爱各带两名B部保镖进行全楼搜寻。

    保安组到位之后，三人各自带队进入公司，首先清扫了一楼，一起上二楼。崔建很快搜到了人事部下属的培训部，培训部的门被锁上。接到电话的后勤小刘经理立刻上楼，打开了培训部。

    培训部有一个开放式办公室和一个能容纳20多人小教室。崔建双手持枪进入，身后两名保镖跟随崔建持枪进入房间，三人小心一步步搜寻，未在小教室和办公室发现人员。

    崔建连线依依：“技术部，找到监控影像了吗？”公司内监控不多，没有员工希望在监视下工作。一般只有楼道，餐厅等公共区域有监控。

    依依问：“你要看哪部分？”

    崔建道：“我想知道是谁锁了培训部的门。”

    培训部用的是廉价圆形转锁，要锁上门，先要将门内的按钮按下，再关上门。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去按按钮，而会选择直接把门关上。因为掌握钥匙的人除了后勤部之外，只有部门主管或者经理。主管或者经理通常会把钥匙扔在办公室内。如果有人习惯性的锁门，应该早就被教训过了。

    依依过了好一会才会：“有鬼。”

    “什么？”

    依依道：“监控画面中，最后一名培训部员工离开十秒左右，门被关上。一直到你们进入培训室，也没有发现有人进出。如果不是有鬼，那就是风吹的。”

    崔建看门正对的窗户，发现窗户是打开的，风力不小。但门打开时是粘在吸铁石上，这点风吹不动门。也就是说，有人离开培训部时，按下了圆锁的按钮，并且将门带离开吸铁石。

    端木同意崔建看法，问：“目的是什么？”

    崔建道：“培训部当时在上英文课，有多个部门的人留在培训部，是唯一一个有多部门职员的团体，会不会混入其中逃走呢？”

    端木回答：“不可能，我盯着呢。”

    崔建道：“那只有一个可能，诱使我们进入培训部。如果门没关，我会在门口留一个人戒备，其他两个人进入培训部。门关了，我怀疑培训部有人，于是我们三个人都进来了。就连送钥匙的小刘部长也跟了进来。”

    端木补充道：“对方趁机躲到我们已经检查过的房间内。”

    崔建道：“符合条件有财务部和食堂。依依，培训部的人离开，门关上后，队伍中是否有人进入财务部？”

    依依看了一会道：“像素不高，二十多人一起走过财务部的大门。不好判断。反正在视频中没有看见。此外，培训部的人离开公司时，还经过了二楼的食堂，食堂有前后门。接着团队下楼梯到一楼。”

    崔建指了指A保镖，指门，示意他藏身培训部大门位置，监视过道，在保镖A耳边轻声道：“特别注意，歹徒可能趁我们还在财务部时，从餐厅后门进入财务部。

    保镖A点头，他有些紧张，但眼神坚定，值得托付。

    崔建领着B保镖带上小刘进入财务部，财务部比较大，有四间单独办公室，两个开放式办公区。

    首先进入A区，崔建和保镖B快速搜了开放式办公室，然后打开两间办公室，其中一间总监办公室落锁，由小刘找钥匙打开。因为钥匙有些多，着实花费了不少时间。因为这间办公室上锁，崔建和保镖B以突击心态进入办公室。

    完成A区搜索，绕过磨花玻璃屏幕进入B区，B区布置镜像A区。两保镖突入B区，小刘后面跟随，B区财务经理门上锁，小刘开锁。

    埋伏在培训部大门的保镖A大声喝道：“站住。”

    崔建三人立刻返身前往A区，却见一名瘦小男子双手举起跪在地上，他戴着口罩，看不清楚面庞，但眼神告诉崔建：你拿我没办法。

    崔建见此火大，这是摆明要耍赖。如果对方持有手枪等武器，己方还可以以自卫的借口将其击毙。

    果不其然，给男子戴扎带手铐时，男子用英文解释：“一切都是误会，我只是借贵公司上个厕所。”

    保镖B没理他，扯掉口罩把他翻过来，压在办公桌上进行搜身，都是随身物品，其中有一本护照，一张登机牌。

    男子是罗马尼亚亚裔，名叫斯科特，今年三十五岁，于一天前抵达韩国。

    端木赶过来，拿起手机对着斯科特脸部，斯科特闭上眼睛。端木抽出保镖A后腰的电击器按在斯科特腹部，斯科特抽搐两下，端木松开电击器，斯科特愤怒咆哮道：“你们在犯罪，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端木把解锁的斯科特手机交给依依。依依就地坐下，用平板电脑连接斯科特手机，利用某APP查询路线足迹，道：“他在明月大酒店逗留一晚，我会追查明月大酒店的监控。”

    端木问：“还有其他吗？”

    依依道：“只剩下一些生活照片和视频。”

    端木拿手机看了一会，道：“斯科特，你老婆很漂亮，你还有两个儿子。”

    斯科特双手被绑，坐在椅子上恶狠狠道：“我要报警。”

    端木道：“你不知道做你们这行的不能有家眷吗？现在我问你答，如果我不满意，这些资料会上传到网络，并且进入一些圈子的情报库。包括尼莫、黑团、保镖联盟、流浪者、墓园等等。”

    斯科特这次没有喊叫，一脸不屑的看端木。

    端木问：“你是幽灵还是北鹞？”

    斯科特没回答，端木再问了两次，斯科特始终不吭声，端木对依依点下头，对崔建道：“报警吧。”再不报警，他们就可能要吃牢饭。

    在等待警察到来时，依依拿到明月大酒店和斯科特有关的监控视频。视频中斯科特没有和人有直接接触。不过大堂监控拍摄到，斯科特登记好住房后，另外一边戴太阳镜的大波浪头发红衣女郎站起来。

    斯科特在左边的总台，红衣女郎在右边的休息区，两人一起朝中间走，再一起走向电梯，进入监控盲区。将进入电梯的斯科特与在总台的斯科特对比，会发现电梯斯科特的左边口袋多了一部手机。

    这个发现本身没有意义，因为即使找到手机，估计也没有端木他们需要的信息。重点在于这名红衣女郎。

    像素清晰度不错，但能明显看出红衣女郎是深度伪装。可以肯定大波浪黑发是假发。红衣连体晚装也有猫腻，内穿了塑身衣，还加了肩垫。脸部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层层粉刷上去，完全看不出原来的皮肤，甚至破坏了轮廓形状。加之太阳镜遮挡了一些关键部位，难以通过人脸识别来确定身份。

    斯科特是一名打手、行动人员此类人物。红衣女郎是接头员，给斯科特送上通讯工具，再安排他的行动。这种一环对一环的手法其目的是对抗法律，斯科特即使完全配合，他也只能说出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谁让自己干的，为什么这么干。

    假设红衣女郎和斯科特都招供，仍旧挖不出计划者和指挥者。说不定红衣女郎地位不如斯科特，只是纯粹的接头员。

    端木等一干人都很不爽，忙碌两个小时没有一点意义，法律甚至无法给斯科特定罪。作为大银安保，明面上做的事肯定要合法合规，不能为难斯科特。

    小会议室，和丢丢连线，端木道：“应该是幽灵。”

    丢丢颔首：“北鹞不会做的这么细致。”

    端木道：“是幽灵就麻烦了，代表他们必须对石浩下手。幽灵代表权势的个人利益，真到了危害他们利益的时候，他们会撕毁所有的伪装，不惜动用各种力量达成目标。”

    依依一边道：“李经理刚刚给我发来一条消息，美国海外私人军事承包商旗下名叫雷霆小队的佣兵在昨天早上申请休假，在昨天上午全员一起飞往韩城。小队成员12人。雷霆小队涉嫌在三年前为意大利白手党卖命而被调查。检方称他们围攻雇主死对头的庄园，一个多小时打死40多人。后因证据不足而撤案。”

    叶岚有些担忧问：“丢丢，你们可以吗？”

    丢丢回答：“无论可不可以，都得可以。”

    叶岚看端木和崔建，发现他们并没有中途参与项目的意图，于是道：“我找人预约两队战警，到时候给你们一个号码，你有需要拨打号码，他们会第一时间支援你们。”面对雷霆小队这样的佣兵，普通警察根本没有办法。

    丢丢道：“谢谢老板。端木，会不会是墓园给他们提供的武器？”

    端木：“十有七八。”

    丢丢道：“事后我们得把墓园给端了。”

    端木：“正合我意，你万事小心。”

    丢丢：“我知道，结束通话。”

    端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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