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建睡熟时，公司对石浩安保项目做出了决定。公司承认没有尽到应尽的义务，接受有关部门调查和处罚。一切损失先由叶岚垫付。没错，只是垫付，叶岚毕竟是商人，李然和丢丢也不会因为讲义气，而让别人赔钱。不算公司声誉损失，违约金，罚款等加在一起大概30亿，折合200万美元左右，相当于李然税后两年的薪水。

    至于大家最关心的问题，石浩在哪？丢丢的说法是，枪战发生后，石浩趁乱逃跑。丢丢拿出了大量证据，证明石浩杀人案时，石浩并不在案发现场，杀人者并非石浩。警方检查证据后，撤销了石浩的通缉令。

    由于是公司没有尽到义务，丢丢等保镖不存在主观过错，丢丢又给警方提供了证据，他们在当天就被释放。也就在当天，有关部门通知针对石浩一事对大银安保进行调查，相关人员近期离开韩城必须报备，以便随时接受司法问询。大银安保将在第二天停业整顿。

    丢丢已经证明石浩不是杀人凶手，公司没有通知丢丢是结果正确，但法律不仅讲究结果，也讲究过程。公司违反了法律法规，无论是否正义，都受到秩序的制约。

    正义和秩序看似都为褒义词，实则存在很多冲突的地方。每个人的看法不同，选择不同，但作为国家这样的单位，秩序重要性远远大于正义，甚至可以说正义微不足道。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贩子不判死刑的原因。

    其中一个原因，法律需要有轻重之分，比如杀害被拐孩子的人会被判死刑，反之则不会，这就让被拐孩子的生存率提高。如果一刀切，同类罪犯为了销毁证据，会做出更多惨无人道之事。

    崔建等人用屁股都能猜到，石浩肯定还在丢丢的保护之中，只不过已经不是公司的业务，是丢丢的私事。丢丢如果在接下去保护石浩的工作中开了枪，那她的麻烦就大了。

    石浩的事在圈外影响不大，在圈内因为这场枪战受到了大家广泛关注，毕竟调动一队佣兵在韩国作战，怎么说都是大事。雷霆小组所有成员成为通缉犯，并且在当天就有两人落网。他们本应该在第一时间偷渡撤退，但是因为出现一群七杀导致韩城发布次级警戒，官方第一时间封海，致使他们的撤离计划胎死腹中。

    圈内还有一个大消息，幽灵指挥官阵亡，连带一名幽灵死亡。据称，幽灵指挥官是当天行动的第一指挥官，他组织了雷霆小队对华阳区的战斗。不过之所以称之为幽灵，无法证明他们的身份和任务与任何人，任何单位有关。

    还会对石浩进行追杀吗？没有人知道。

    崔建睡醒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下楼准备晚餐，顺便拨了一个电话。

    作为投资者正在听PPT讲解的叶岚接到电话，对大家点下头，边走边接通电话，轻声道：“喂。”

    崔建甜甜叫了一声：“姐姐。”

    叶岚知道崔建的意思，当时就没忍住，笑得和傻姑一样。与会人员浑身一震，互相看，但不敢吭声，也不敢去看叶岚。叶岚知道失态，立刻收敛笑容：“你们继续。”自己出门接电话。

    叶岚道：“哥哥，妹妹没空。”

    “我不要妹妹，我要姐姐。”崔建边朝锅里放水，边问：“姐姐什么时候有空呢？”

    “我看下。”叶岚探身进会议室，示意自己助理出来，对助理道：“帮我查下行程。”

    叶岚看了平板一会，示意助理回去，继续道：“哥哥，这周我都只能当妹妹。”边说只有两人才懂的暗语，边捂嘴偷笑。

    “好吧。”崔建失望了回了一句，道：“妹妹记得保证休息时间。”

    “知道了。”

    结束和叶岚的通话，崔建点火烧水炖鸡，陌生电话来电，接通，免提：“喂。”

    时风声音：“崔哥，我明天凌晨的飞机。”

    崔建：“要走了？”

    时风：“嗯，谢谢崔哥的照顾。”

    崔建：“一路顺风。”

    时风：“好，崔哥也保重，我们有缘再见。”

    崔建：“好的。”

    挂断时风电话，崔建处理完蔬菜，胜子打来电话：“数个目标，今晚行动。”

    崔建疑问：“数个？”

    胜子道：“今晚冰刺主管爱德华，将在一家中餐馆宴请国刑总部派遣来的监察人员。说白了就是听工作汇报，他们的顶头上司想知道冰刺的工作进展。如果一点进展都没有，必然要变更冰刺结构，比如更换负责人之类的。”

    胜子道：“要求，最少留一个活口，把复刻的证据给活着的人，要求国刑在一周之内公开就此事发表声明。一个原因是打击冰刺，能给我们要创造转移已暴露人员的机会。一个原因是表明我们的态度。一个原因是给官方一个台阶。这是管家和几位地狱犬经过反复讨论得出的官方底线。我们不摧毁冰刺，但我们要摧毁冰刺指挥系统。”

    崔建道：“就我们韩城一家吗？”

    胜子回答：“不，所有人会配合你的时间一起动手，除掉冰刺本地最高主管。”冰刺总部在维也纳，不过总部形同虚设。冰刺实力在四个分部，都位于七杀比较活跃的城市，分别为韩城、德国汉堡、印度新德里和智利的圣地亚哥。

    还有一个目的，近期一直没有重视冰刺，只要暂时摧毁冰刺的指挥系统，七杀能迅速更换一套行为模式。虽然不知道冰刺指挥系统是什么，但想来只要摧毁指挥官即可。

    和冰刺全面开战不仅后果非常严重，难度也非常高，对方人太多，也不是七杀主要业务。在经过讨论之后，决定刺杀四名地区主管，且由崔建制造附带伤害，也通过崔建传达七杀的态度。

    ……

    中餐在韩国很流行，不过他们喜欢的菜比较偏门。据非官方统计，炸酱面和荔枝肉竟然是他们最喜欢的两道中餐。

    晚上七点三十分，某中餐馆一楼888号包厢内筹交错。

    黑制服太惹眼，崔建今天穿的是米白色卫衣，佩戴黑口罩，同时还戴了一顶帽子。他进入热闹的大厅，走向888号包厢。中餐包厢门一向不锁，崔建直接进门，返身锁门。这时候还没有人注意他，主因是服务员经常进出。

    崔建拿掉了帽子和口罩，七杀标志就出来了。

    大圆桌坐了十人，当即有人看见崔建，第一反应是掏枪，然后他额头多了一个洞。崔建不喜欢消声手枪也不喜欢消声器，这东西多打几枪就不牢靠，但今天情况特殊。

    崔建警告道：“别动椅子。”有人想挪动椅子，然后朝下一钻，利用桌布遮挡自己制造混乱。

    爱德华做为本地的主管，很冷静，面对崔建问道：“七杀是打算公然和官方对抗吗？”

    崔建没回答，左手反手在背包中抽出笔记本电脑，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翻开，然后一枪打死偷偷摸枪的男子。所有人看向那男子，男子躺在座椅上，眼睛看着天花板，额头多了一个洞口。

    崔建道：“我没让你们把配枪交出来，是让你们给我一个杀死你们的理由。没错，我根本看不起你们。你们这群垃圾想活着，就乖乖配合。”

    崔建说完，左手拿手机拨打号码，很快笔记本电脑弹出音频聊天界面，管家亲自出马和他们进行扯淡。

    管家说明袭击冰刺的原因，期间有人反对七杀行为，管家告诉对方，这是七杀的决定，任何人反对无效。

    崔建拿走笔记本电脑，道：“现在还有八个人，我们先杀一个。”毫无征兆举枪将爱德华击毙。他言词没有给大家压迫感，开枪也没有节奏，但让在场人有一种随时会死去的感觉。

    诸如爱德华，他想怎么也应该再说几句，没想到下一个就是自己。

    崔建解释道：“他是领导，应该先走一步。艾莉，不要有太多的想法哦。”

    艾莉停手，问：“你知道我的名字？”

    崔建：“你在韩城七杀中还是挺出名的。好了，现在还有七个人，其中五个人是死人，两个人是活人。现在要开始回答问题，在座谁的未成年孩子最多？”

    一名三十五岁的男子举起手：“我有四个孩子，最大的15岁。”

    崔建道：“4个未成年孩子需要你照顾和养育，你却从事冰刺这么高风险的工作，不是合格的爸爸。”开枪，将其击毙。

    一名男子压着愤怒，问道：“那他的孩子怎么办？”

    “欢迎加入七杀。”崔建继续道：“没有孩子的请举手。”

    大家互相看了看后，艾莉和那名压制愤怒的男子举手。

    崔建点头：“没有孩子，就没有软肋，你们就会无所顾忌的践踏法律，所以去死。”崔建开了两枪，一枪击毙愤怒男，一枪子弹擦着艾莉脸飞过，打进墙体中。

    面对艾莉惊魂未定的表情，崔建解释道：“鉴于我们睡过，所以你活了。”

    艾莉惊疑问道：“我们睡过？”该死的，这是她第一次恨自己开放的性格，与太多男子有接触。

    崔建不理会：“最后一个名额给谁呢？”话落，直接开枪杀死两人，剩下一位中年男子和艾莉。

    崔建把U盘放在餐桌上：“请把U盘交给国刑总部，转达我们一个要求：要求国刑总部在一周内就冰刺行为公开表态。”说完，崔建后退到门口，打开锁，拉门，退出去，关门。

    两名幸存者立刻检查同伴的情况，结果让他们失望，所有人都没有生命体征。

    崔建本次行动之所以如此轻松只有一个原因，没有任何冰刺成员相信七杀会主动攻击他们。经历过此事之后，相信未来很长时间，冰刺成员会生活在草木皆兵的环境中。

    ……

    杀人回家，煮一份宵夜，吃饱后静坐半小时去睡觉，时间来到了周五。

    李然清早从马来西亚飞韩城，显然他的金蝉脱壳之计已经失败，坏人还是盯上了韩城的石浩，并没有对他进行追踪。有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毕竟他们几个人无法抗衡权贵利用的国家机器。

    好消息是，周三晚上在华阳小学，石浩已经完成司法问询，具体结果将在周一揭晓。如果美国司法部门愿意提供庇护，石浩可直接前往美使馆。反正，即使石浩已经没有被灭口的价值，他也只能亡命天涯。以石浩的情况来看，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应该活不过1个小时。

    崔建来了一趟公司，主要原因是叶岚妹妹背部酸疼。作为女强人她在日常不能弯下脊背，于是紧急呼叫了按摩师。

    进入叶岚办公室，崔建先端详了一会叶岚，道：“化妆了，遮瑕装，你没有好好休息。”

    就你聪明，叶岚白了崔建一眼：“三分钟就好。”她在看一家公司的资产评估报告。

    崔建：“没有休息，皮肤老化，只能花时间化妆，化妆破坏皮肤。恶性循环之下，以后连睡觉都不敢卸妆，免得上厕所照镜子吓到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叶岚继续看报告，好一会后抬头问：“我变丑后，你就会离我远去？”

    崔建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会扣分，但肯定不是我离开你的主要原因。”

    叶岚问：“那什么是主要原因？”

    崔建围绕着办公桌，看桌上摆设，回答：“很多，比如你和别人好，比如等等，很感性的想法。”

    叶岚一时间觉得自己问题好蠢，感情不是她的全部，也不会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不过，确实应该做一些面部和身体保养，毕竟这也是一项投资。

    叶岚问：“李经理有给你打电话吗？”

    崔建回答：“没有。我们的私交还不足以让我为他的朋友去玩命。”

    叶岚：“你好诚实。”

    崔建：“说实话没压力。”

    叶岚：“你喜欢我什么？”

    崔建想了一会，然后咧嘴笑了，叶岚一看就知道这个死男人在想什么。见叶岚瞪自己，崔建解释道：“基本都喜欢，从头到脚。”

    叶岚：“基本？那也就是有你不喜欢的？”

    这问题会难倒99%的男性，崔建是那1%，他诚实道：“柔韧度一般。”

    这报告是看不下去了。叶岚一甩资料，单手撑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久后抬头看崔建：“我在你经历过的女人中，柔韧度能排进第几？”

    崔建一脸茫然：“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女人，哪来的排行？”

    叶岚笑，即使知道这混蛋在撒谎，但也让自己气消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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