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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者招呼他们:“进来。”
许玖和阿妈落座,两人一起坐八对面。
“你每次回来都出息不少。”长者满意道,“后山的地请下了吗?”
许玖掏出一卷羊皮纸:“这上面是庄园的徽印。”
长者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抚掌笑道:“好好!下行令上说了,村子附近的地,咱们若做生活用,挖了井就属咱们村。”
良吉首先忍不住:“那,阿爸……”
长者瞪了他一眼:“你这浮躁的脾性什么时候能改改!”
良吉闭了嘴,看了八一眼。
八垂着目,不动如山,不知在想什么。
“这俩小子,不知打了什么主意,居然去诓骗村人一起挖井。”长者恨铁不成钢,“良吉,你在外面闯这么多年,好的没学会,染了一身什么流氓脾性!”
“阿爸,是您说我混不出样子不必回来,我不这样早被人砍死了!”
长者眼看要发飙,阿麽急忙过来拦住,带着哭腔喝住儿子:“良吉!”
“阿妈……”良吉眼皮耷拉下来,立马变得乖溜溜的。
“你别生气,良吉这不是在帮你忙吗?”女人转而劝起自己的丈夫。
屋内人一时面面相觑。
长者颓然地坐下,喝了口茶,良久才对许玖道:“这俩小子连敲带打让村里大多数人同意了去挖井,只剩下二三户没同意,你这手令一请下来,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动工了。”
“是,阿伯。”许玖把胖胖放到阿妈手里,起身鞠了一躬,“阿伯,庄园催得紧,我以后可能没什么时间回来,还请阿伯照顾我阿爸阿妈。”
说着递上一个布包:“阿伯,进山挖井不是个容易事,我却无法在跟前出力,这份银钱是我的一份补偿,咱们什么工具都没有,正好可以添置一二。”
阿伯看了看,叹口气接下了:“我原本不该要你这钱,可咱们村确实太穷啊。”
“阿伯我知道。”许玖极力打消老者的不安,“挖井不仅危险,而且还不能保证出水,阿伯的压力也很大。”如果连工具都没有,更没人愿意了。
三人在长者家坐了会,胖胖已经开始打哈欠了,没精打采地窝在许玖怀里一个劲打盹。
“那阿伯我回去了。”许玖跟阿麽一起起身告辞。
一直没吭声的八也起身:“阿伯我和他们一起走。”
长者起身:“那我就不送你们啦,八、九,你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多聊聊。”
“是,阿伯。”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回答。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从长者家出来,许玖将胖胖递到阿妈手里,嘱咐道:“阿妈您抱胖胖先回去,我跟八说会话。”
阿妈愣了一下,把手里的灯递给他:“那把灯留给你。”
“不用阿妈,没几步路,您抱着胖胖呢!我就两句话,说完就回家。”
“那你早点回来。”
“嗯。”
“八你这崽子可别跟九说那些乱七八糟的!”
“阿麽您放心。”
阿妈提着油灯,单手抱着胖胖离开了。
周围瞬间暗了下来,八将自己的灯扔到地上,焰火扑腾两下很快熄灭了。唯一的光亮消失,两人在对方眼里顿时成了个不甚清晰的黑影。许玖突然有些紧张,因为他看到八的眼睛在黑夜里发着绿光,像荒原上择人而噬的野狼。
许玖板着脸,声音冰冷:“你认识那个小述多久了?”
“怎么?”
“我这些天想了想,自从我第一次救了小述后,你们就一个个出现了,尤其是当初我在城中被人追杀,简直莫名其妙,而良吉也出现的太是时候。”
“你怀疑是阴谋?”八的声音凉凉的,带着十足的漫不经心。
许玖挺起胸膛,努力营造气势:“难道不是?”
“呵!”八冷笑,带着股独特的叹息,“是不是有关系吗?”
“我问你参没参与!”许玖怒不可遏,突然提高声音。
“第一次你救了小述,他伤的那么重,突然活着回来了,我们当然好奇。可惜他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并不能确定救他的人是谁。被追杀那次,我们本来计划让良吉带你进我们的地盘,谁知对方太扎手,你还有个庄园的内应。”
许玖后退两步:“这么说,当真是你们的计划?”
“目的虽没有完全达成,但让上面注意到了天勇,把他们连锅端了,任务也不算失败。”
“……”
“我跟你说过我和阿爸他们十几个人淘矿回来,遇上劫匪这件事吗?”
许玖心里气愤异常,鼻息粗重,没搭理他。
“就是天勇,我做梦都想杀了他们。如果不是你让庄园注意到这伙人,凭我们的实力还扳不倒它。”
许玖紧紧咬着牙:“你一直在参与这件事?八,你利用我?”
“不是你,我们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才能干掉老牌的天勇。干掉了他们,我们才能重新分割地盘啊。”
“我会禀告大人。”
“禀告?莫说我们还没做什么,九,你要怎么禀告?让我,和良吉的脑袋悬挂到城门上?一个村子出了两个匪类,村里其他人也会一同遭殃。你去告状吧。”
许玖气的发抖,指着他:“你,你!”
八气场全开:“九,如果你不捣乱,我不会拉你和全村人下水。比如这次挖井,我本可以把村里的男人都拉进帮派,我却用了最文明的方法,一家家上门劝说,允诺如果挖不出水,我会赔偿他们每人40枚铜币。 哪个匪帮会做这么可笑的事?”
许玖一口老血哽在喉头:“你到底要干什么!”
八默然了,突然放柔声音:“我知道你是个巫医。”
“我不是,我们一起长大,我什么样你难道不清楚!”许玖矢口否认。
“正因为我清楚!”八一把拎起他的衣襟,恶狠狠道,“正因为我清楚,我才知道你不是九,鬼知道你原先是什么,正好是个巫医呢!”
许玖被他吼的心惊,压抑的情绪也爆发了:“你以为我愿意!我宁愿和我父母一起死了!鬼才愿意来一个完全陌生什么都不知道的鬼地方!”
两个人都愤怒到了极点,许玖挣扎着要下来,八却还死拽着他的领子,他气不过,狠狠给了对方一拳!
八被打的后退,却没还手,有些出神的问:“你的意思是原先的你死了?那你来了这里,九要怎么办?”
许玖顿了顿,梗咽一声,瞪大眼睛极力收回眼泪。
他没告诉八,他来的第一天,药典就下结论说真正的九已经死了。
八捶了捶自己的额头,声音有些变调:“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我的要求不多,我不会让别人知道你是巫医,但你要给我们提供药,药不够的时候,药方也行。”
许玖努力吞咽着愤怒:“我才不会助纣为虐!你们为什么不能改悔!这么混下去迟早没命!”
“不关你事。我们死了,你的秘密就没人知道了,你该高兴才是。”
“……”
二人不欢而散,许玖精力耗尽,脑袋嗡嗡作响,跌跌撞撞地摔了几跟头才走回家。老远看见屋里的灯光,他抹了把脸,将表情摆正,拍拍身上的土,推门进屋。
“说完啦?怎么弄成这样?”阿妈讶异地盯着许玖膝盖上的泥巴。
“天太黑,摔了两跤。”
阿妈连忙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把裤腿撩上去,我看看摔成什么样?”
许玖没动。
女人麻利地将儿子的裤腿卷起来,露出的皮肤上有几块破皮,还有大面积红肿。
“怎么摔这么厉害哩?”
许玖挡开女人的手,挤出一个笑:“阿妈,我渴。”
“天冷,我去给你烧热水。”
女人说着就出门了,屋内只剩下许玖和床上睡得美美的胖胖。
许玖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
直到阿妈进门他才反应过来,接过热水:“阿妈,阿爸呢?”
“你阿爸和赶车的大石去村口废屋子住了,那屋大,可以放进去马车。”
“那太辛苦阿爸了。”
“辛苦什么,他在外面连个屋子住都没有哩,有间屋可不美死了,还辛苦?”
许玖鼻子一酸:“阿妈,你们想搬出村吗?”
“为什么要搬?九,你虽然挣钱了,可也不能想一出是一出,搬家不是你操心的事。你将来住不住村子我们管不着,可我跟你阿爸生在这里,住了一辈子,死也死在这里。”
“……”许玖打消了主意,别说阿妈不愿意,他就算劝动二人搬家又能怎样?搬去城内,正好送到八他们眼皮底下吗?
阿妈看他情绪不对,坐在他身边:“怎么啦,是不是八又欺负你啦?那个坏崽子,从小到大都欺负我的九。”
八呼吸起伏,定了好久才勉强笑答:“不是,想着明天要走了,舍不得阿妈。”
女人慈祥地摸着他的头:“没事呀,你走多远,我们都在这等你回来。”
“嗯。”许玖发出一声鼻音。
他这次回来主要是送手令,同时担心挖井这件事不能得到村人同意,如今这两件事已经解决。只是他自己——许玖想起八那双阴鸷的眸子,打了个冷战。
突然很想念自己直肠子的庄园主大人。
屋内灯熄灭了,许玖躺到床上,悄悄摸了摸左肩上的风魄花。那片皮肤质感跟别处并无不同,但许玖总想着那里有一朵花,想着走之前杜图玄双的殷殷嘱咐,心头的沉重去了不少。
明天就回去了。
将胖胖挪进怀里,小孩睡梦中还在吐泡泡,杜图玄双小时候也这样吗?他不由笑出声来。
这一觉睡得很足,第二天醒来,掏出怀表发现已经九点多了。胖胖还在他身边睡,一时也不像要醒的样子。
“阿妈,你怎么没叫我?”许玖出门,看见院中忙碌的女人,心生愧疚。
“我看你累的不轻,多睡会好,昨天眼睛下都是青的。”
许玖脸上发烧,实在不好意思说他渴睡是因为前几天折腾太过。
“我下午就要走了,早上还睡到这时候,都没时间陪阿妈。”
“不用你陪,你把自己过好就行了。”女人大嗓门地表示毫不介意,她正在修葺院子,唤道,“来帮我把这石头抬上去!”
那是一块分量十足的石块,许玖一接手,肩膀立即垮下去一大截:“这石头真沉啊!”
“是我前几天去荒原上捡的。”阿妈气喘吁吁,“我想这几个月把石圈加固一层,省的那些葵老撞出来。”
这一圈下来得几百块这种分量的大石头吧。许玖不由劝解道:“阿妈,你别总去荒原捡石头,近旁的石头都被捡完了,这么大个的石头得很远的地方才有,这也太累了。”
“趁这几月闲着,能捡多少是多少,我已经捡了三年多啦,再有两年,第二圈就能完成了。”女人脸上满是成就感。
一块石头终于被垒上去,许玖直喘气:“阿妈,您真不用这么累,我不是教您硝皮术了吗,等井掏完,您可以硝皮去卖,挣的钱比养葵多得多,活还不累人。”
“你咋知道那井一定会有水?”阿妈瞪了他一眼,“你也就能忽悠你阿伯!”
“肯定有水。”许玖万分肯定,“阿妈你相信我。”
女人摇摇头,答额干脆利落:“好吧,我相信你。来,再搬两块!”
“……”许玖急道,“阿妈我是认真的!方案我都选好了,咱不搬石头了,坐下来我给您讲讲。”
女人豪迈地否决了:“边搬边讲!”
于是弱鸡样的许玖边搬石头搬大口喘气,间或断断续续讲述他的计划:“是这样阿妈……井挖好后,出了水,我们再存一井雪,前期肯定不缺水用。然后您和阿麽可以组织村里的女人们集体硝皮,男人也可以组织起来,到各地去收毛皮,咱们这猎户多,零散的毛皮很多,许多人不会硝,血腥味又大,小兽的都直接扔了。阿爸他们把收回来的皮交给你们硝制,成品再由男人们拿去卖。咱们这有好多在矿山淘矿的,听说矿下又湿又冷,很多人喜欢软皮子,再不挣也比在家养葵兽好。”
阿妈很惊奇:“九,你这套都是在哪学的哩,还能想到卖东西?”
荒原上的人直来直去,大多没有做生意的概念,除了繁华些的城镇附近,其他地方都是自给自足,凭着野兽般的体格和行动力,做苦功挣直钱。像这样弯弯绕绕的生意经,简直听都没听过。
所以自古以来人类都是凭借聪敏而不是蛮力去战胜大自然啊!许玖对上阿妈惊讶的表情:“这个……一想就想到了。”
阿妈简直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咣当一下把石头扔到地上,大手抓着儿子扯到一旁:“来,你再跟阿妈好好讲讲。”
阿妈是进过城的,也知道硝好的皮子在城里卖什么价,当时满是羡慕。儿子虽然教了她硝皮术,但由于他们进城困难,又缺水,也就熄了进城卖皮子的心。谁知道他的九竟然说皮子不用在城里卖,而且听着还很有道理。
于是许玖耐心地向阿妈解释货郎的概念:“咱们还可以跟他们换东西,有些人家有小孩,可以在城里批发点糖,说不定一把糖就能换回一张皮子。阿爸他们多走走,记下哪个村缺什么,通通去城里批发,下次收皮子的时候还可以背着货去卖,去换,这样,卖了货我们挣一笔钱,收便宜皮子挣了一笔钱,一趟就可以挣两份钱。”
阿妈一副被震惊到的表情。
“然后换回来的皮子交给你们去硝,等硝好后再去矿山附近卖掉,那里人有余钱但不好买东西,天冷我们卖皮子,天热的话去批发驱蚊虫药卖给他们。多跟他们聊天,缺什么我们去卖什么。”
阿妈一边听一边点头。
许玖想了想:“如果担心匪类打劫,您可以让村长问问八。”
“八?这崽子这次回来变得我都不认识了。”阿妈疑惑道。
许玖默然。
他不知道八在打算什么,但挖井的事他能掺和一脚,没道理做生意他会视而不见。如果真的做起来了,有了八那个团伙在,村人的安全估计不会有太大问题。掺和就掺和吧,本来就是个双赢的事,还是交给长者阿伯头疼吧!
阿妈低着头合计儿子的话,想的入神。许玖静悄悄回屋,去看胖胖醒了没有。
小孩已经醒了,正在床上呼呼地爬来爬去,沾了一身毛,毯子都要被他爬秃了。那个醒来会悄没声抠脚丫子的小孩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胖胖现在活泼的过分,还有点蔫坏。
“啊——”小孩呲着一口小牙,“抱。”
许玖抱起了他。
小孩扭着身体:“尿。”
男保姆立即抱着他往门外跑。
“嘘——”许玖边把尿边对小孩道,“你是大孩子了,以后要自己穿衣服,自己解手,知道吗?”
“不-资-道。”胖胖拖着奶腔回答。
“我以后不给你把尿了。”许玖威胁。
“那-我-会-尿-床-上。” 胖胖的逻辑毫不逊色。
这破孩子!许玖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揪了揪他耳朵:“你现在怎么这淘气,嗯?”话刚落地,他才反应过来这竟是杜图玄双的强调。杜图玄双常带尾音,语气上扬,像带着钩子般勾的人浑身酥痒,耳朵怀孕。
许玖耳朵腾地红了。
胖胖好奇地看着眼前颜色滴血的耳朵,伸出小爪子拽了拽。
阿妈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打闹,想着儿子下午就要走,不禁怅惘。
……
几个小时的时间匆匆而过,吃过午饭后,许玖抱着胖胖坐上回庄园的马车。
他这次依然得到了全村人的瞩目,尤其是八,那人直挺挺地站着,从容地看着他。许玖吩咐驾车的大石,飞也似的逃了。
回去后,他被告知青空回来了。
许玖抱着胖胖来到杜图玄双的房间,眼见着胖胖自手上消失,床上的人睁开眼睛。
“大人,我回来啦!”许玖立即殷勤地打招呼。
屋内的朱彤石已经燃起了,放在一排灯柱上,火焰罩在水晶罩内,红色的光芒不停跳动。
“天已经这么晚了。”杜图玄双自言自语,“回家还顺利吗?”
“嗯。”许玖点头。
“扶我一下。”杜图玄双躺久了一下子竟难起身,对着许玖伸手。
许玖上前扶着他,让杜图玄双靠在自己身上,抢先道:“大人,青空回来了。”
“青空回来了?”庄园主大人原本放松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他在哪?”
“现在还在议事厅,大管家也在。”
杜图玄双点头:“我也过去。”
许玖手脚麻利地给对方穿好衣服,打理好全身上下,然后推着对方去议事厅。
“从这边走。”杜图玄双指了指浴室侧旁的一面雕花墙。
许玖推他过去,依照吩咐按下墙上的一颗大宝石。
“咔哒”门开了,前面是一条光滑平直的走廊。
杜图玄双自己推着轮椅往下,走廊一边是绚丽的图绘,另一边则是全透明的石英墙,石英中自带的发光晶体像洒金宣上的金粉,弥补了透明墙的单调,充溢着淡淡的华丽的腔调。透过石英墙看过,黑塔内部竟然是中空的,塔顶留着一个圆月型小孔以便采光,下面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海洋。
塔中心地面跟四楼齐平,上面铺着洁净的泥土,周围一圈鹰头造型的喷水龙头,而那泥土上高低错落种满了植被。
一枝藤蔓爬到了石英墙上,鲜艳的花枝正对着许玖。
空中花园吗?许玖震撼不能言。
杜图玄双眼睛弯了弯,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
走廊绕塔身几周,极轻微的下坡弧度,而尽头就是一楼,只离议事厅几步远的距离。
看来黑塔的建造者为了让他腿脚不便的主人出行方便,堪称挖空心思了。
许玖推着杜图玄双进入议事厅。
仆人们立即散了干净,“大人。”屋内仅剩的二人站起来行礼。
杜图玄双手势虚抬:“坐吧。”
老管家和青空先后坐了。
杜图玄双神色肃穆,言简意赅问道:“王城如何?”
“听说跟灌池国的边境上时有冲突,我回来之前长老院还在为要不要发兵征讨而吵架,大王子似乎是主战派。”
杜图玄双双手交叉,蹙了蹙眉,面色愈冷。
“我走之前,税官告知我说,从下月起,各附属城邦再加一成备战税。”
“一成?”杜图玄双声音冷的掉冰渣,“不是还没决定打不打仗吗,税就先征上了?”
屋内人表情各异,表情都说不上好。
近些年王城对属邦的税赋越来越重,杜图玄双的领地本来就贫瘠,财务逐渐入不敷出,再加税无疑是雪上加霜。而他这里还算好的了,杜图玄双并没有什么花销,也从不折腾,吃住从简。有的领主大兴土木,日夜笙歌,他们领地的财政早已赤字了。领主们为了捞钱放任境内匪帮横行,杀伐掳掠,人口买卖愈演愈烈。
杜图玄双闭了闭眼,随后睁开:“过几月再去王城看看。”
青空领命:“是。”
场面一时静默。
杜图玄双揉揉额头,艰涩地问:“你去斋养院看她了吗?”
青空低头:“是,大人。她没见我,只托侍女把这个交给您。”
青空拿出一个包裹呈给杜图玄双。
杜图玄双嫌恶地后退,看也不看一眼:“砃,把它扔了吧。”
老管家低垂双目,见怪不管地把东西收下:“是。”
作者有话要说:鸣谢:zhoubaobei、写意、马大宝辛苦了、的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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