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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这个贱货!”青筋爆出额头,那张精英感十足的男人脸孔一刹扭曲至狰狞。韩骁将嗓子掐成一个怪异的女声,突然失控地大喊起来,“我他妈为你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
“你不知道那老家伙有多恶心……他让我穿上娘们才穿的那种粉红色的连衣裙,往我嘴上涂抹最艳丽的口红……他的那根老玩意儿带着股子馊味儿,每次塞进我嘴里我都他妈想吐!太恶心了……”松开不断使力碾压的脚掌,蹲身将昔日的情人抱进怀里,手势轻柔地抚摸起他的脸——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面色纸一般惨白,好像轻轻一戳碰就会捅破出血。“为了你我才会不断要求自己变得更优秀,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被他胁迫……我和康泊不同,他只想征服你,玩弄你,可我却是真真正正地在爱你……”
他神态温柔地倾下脸,试图吻上那两瓣干枯的嘴唇,结果却被对方一仰脖子,结结实实吐了一口口水。
总警监先生勃然大怒,再不顾可能留下明显的瘀伤,照脸狠给了褚画一拳。
“这就是你屠杀那些牛郎的理由?”伸出舌尖舔来舔嘴角的血,只须前后一番梳理便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想了清楚,褚画疼得死去活来,偏偏听见这话时突然笑个不止,他不再自己一次次在心里替对方开脱而感懊悔,更不再为整整十年的相处时光而感沮丧,相反倒颇释然地说,“你处处要占上风却又事事归咎他人……真他妈娘们都不如!难怪连那个老家伙都能随心所欲地玩弄你……”
擦了擦脸上被吐上的唾沫,韩骁重又站起身,手指移向桌上的一只文件袋。
“我本性凶暴又诡诈,那个康泊迷人又优雅,与我大不相同……你以为他全身心地爱着你,可你现在蒙受不白之冤,那个亿万富翁又在哪里?”
“他不知道……”趴在地上的年轻人试图抬一抬头,可整个身体因巨痛而痉挛不止,无法控制,“我给了他一枪……”
“对,你给了他一枪!你给了他一枪……因为你以为是他造成了玛丽莲的死亡,但事实上……”韩骁用脚踩了踩褚画的屁股,笑了,“我勒死她之前她一直在求饶,哭泣地喊叫着你的名字……”一个男人掐起嗓子装出小女孩的样子,细声细气地连连喊道,“褚画救我,褚画救我……”
艰难动了一下手臂,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他哭出一声,但又并非是因为疼痛。
打开文件袋,韩骁朝着自己的情人摔下一叠报纸,报纸最醒目的位置上有一张配以大标题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非常美丽的男人和一个年轻可人的女孩,俨然情侣般旁若无人地亲昵相偎。背景是人头熙攘的跑马场看台,男人戴着一顶纯白色的羊毛呢贝雷帽,一支雪茄叼于红唇边,垂落帽檐的一绺淡棕色卷发更添这位模糊了性别的美人一丝妩媚气质,而他身旁的那个金发女孩举臂呼喊不止,还热情地献予了对方一枚吻,那股子兴奋劲儿看上去该是他们买的马跑得了头名。
两人在跑马场上被偷拍下了这张照片,但这举手投足间的自若神态似乎说明他们早就知道镜头在哪里。
舆论为此哗然一片,言行向来大胆的总统千金萨莎居然勾搭上了一个有妇之夫。
如果当初韩骁与李曼琪在一起的事实好比撂了褚画一枪,那么这张照片带来的痛楚,无疑让他浑身上下被扫成筛子般的体无完肤。
从一脚踏入这个男人的生活开始,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对方对自己的狂热追逐却从未主动表达过爱意,一直固执地强调彼此之间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甚至在他最后一次对康泊发怒时也这样在心里告慰自己。
照片上的男女是一对无比相衬的璧人,他看上去也不像被枪伤困扰。
意识到自己并未将对方伤得太重的褚画放下了一直紧揪着的心,可紧接着那种心脏停止跳动的感觉让肩部的巨痛都显得可有可无了。
“你的正直果敢或许让这个变态的富翁感到十分新鲜,但很显然这份猎奇心理已经戛然而止。他操够了也操厌了你,就不会再管你的死活,只剩下你这只可怜的迷途的小羔羊独自彷徨……”解开了裤子前的拉链,韩骁揪起褚画的头发,迫使他跪在地上,以脸正对自己的胯间,“你得听话,你还有补偿的机会。”
带有特殊腥味的坚硬前端直直抵在唇前,褚画紧阖着齿冠不肯张嘴,韩骁怒不可遏地在他脱臼的肩膀处狠狠抓了一把。
“Fuck——”张口痛呼的那个瞬间,总警监先生便顺势用家伙抵开对方的齿门,送入了他的口腔。
他本想咬断嘴里的那根玩意儿,可莫名地就使不出一点咬合下颌的力气,反倒任凭那凶悍坚硬的家伙在自己喉腔中肆无忌惮地冲撞。
柔嫩的口腔壁似被搅了碎,满嘴的血腥味儿。
“你哭了?”旧情人臣服般的姿态俨然又让他获得了一种超乎爱情的满足感,酣畅淋漓地发泄完以后,韩骁把裤子扣上,一把将跪在身前的家伙推开,顺又颇显大度地替他将脱臼的肩膀复了位——肱骨归位的瞬间,难以忍受的剧痛扎入骨髓,褚画居然哼也未哼一声,只空洞洞地睁大眼睛,慢慢滑脱眼角一颗透明的泪珠。
低头看了看对方一脸狼狈的模样,他冷哼一声,“拧断了肩膀都没哭,你居然为了那家伙流泪?”
“我认罪……”抵头靠在墙上的褚画阖着眼睛,慢慢喘着气说,“我认罪……我杀了人……”
69、盐柱(3) ...
屠宇鸣为前任搭档请了个律师,这个过程几经波折,许多知名律师敏感地意识到不淌浑水为妙,最后有个名叫范霍文的律师答应为褚画辩护。
范霍文从业超过了二十年,业内还算有些名气,可现在出现在褚画面前的家伙看上去居然不过三十出头,肤色健康,长相端正,又大又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躲在其后的一双深灰色眼睛无时无刻不带着微笑,嘴唇也始终抿成和善的弧度。他穿着一身体面又笔挺的西服,暗红条纹的领带上还夹有做工十分考究精美的领带夹。
范霍文对周遭的警探彬彬有礼,出手打点也相当阔绰,他请史培东替自己去自动售卖机买薄荷糖,给了胖警察几张最大面值的纸币,并说余下的钱请辛苦破案的警官们抽烟。
他并没有受到范唐生的要挟或者指使,但褚画仍旧以一种空洞且充满戒备的眼神盯视着来人,目光从那种光可鉴人的脸孔移至他胸前的条纹领带,又陡转而下,定在了那枚闪亮的金属领夹上。
“我是来帮助你的,我不希望你对我怀有敌意。要知道你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你马上就会被转送至隶属于警局的教改中心,在那里等待最终的审判……”打量了下眼前蔫头耷脑坐在位子上的疑犯——他看上去非常不好,眼眶泛青,双颊凹陷,仿佛久久不曾阖眼。律师整了整自己的领带,亲和力十足地笑了笑说,“你的朋友让我带话给你,贝尔街十三号的汉堡实在是非常味美,你如果有机会自己走出去,无论如何记得一定要去尝尝……”
那双眼睛曾有多清澈动人,而今便多像蒙尘的天空,遭污的湖水。褚画始终空茫茫地两眼大睁,只有听见这话时朝对方所在的方向侧了侧头,转了转黑黢黢的眼珠,问,“……谁?”
范霍文眨眼又笑,“那个叫向笛的小伙子,长得挺好,我挺喜欢他。”
……
律师会见嫌疑人时并不允许警察监听,早已胸有成竹的韩骁站在玻璃窗外注视一切。
透过玻璃他看见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那个嬉皮笑脸的律师在讲,而自己的旧情人垂头不语,也不知听了还是没听。
自认罪后褚画看上去就很呆滞,暮虢朝虞的打击让那个永远神采飞扬的漂亮家伙而今已然死去大半。整个人似已被真相摧毁,几日之内他迅速消瘦,面上神情如同遭了霜冻的花叶般无精打采,身躯则如同烈日喷薄下的茎杆般收缩颓靡。
他曾经挚爱的这个男人很快就会穿上橘红色的囚衣,难捱的铁窗生涯会将他磨砺得如此刻般不爱吭声,而这张白皙俊俏的脸庞将成为天赋的灾难,让他在狱中比旁人过得更为辛苦。
总警监先生对此表示满意,尽管是用伤害曾经挚爱的方式来弥补了自己曾受到的侮辱,但一想到从自己手中夺走褚画的康泊也将永失所爱,这点点剜肉补疮的痛苦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韩骁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审讯室,结果他看见一直闷声不吭的褚画突然站起了身,隔着审讯桌就朝律师范霍文扑了过去。
或许是关于伏罪减刑的话题突然触到了他的神经,尽管双手被铐,褚画仍揪着对方的领带猛然拽向自己,用自己的前额撞碎了范霍文的眼镜。
尖锐的玻璃片扎入男人的鼻翼,两个人脸上都溅上了血。
三个警察及时冲进去将俩人分了开,其中一个扶着满脸是血的辩护律师出去接受治疗,另外两个则顺理成章地对不识相的嫌疑人报以了拳脚。
褚画抱着头蹲在地上,承受着雨点般砸落在身的拳脚,从头到尾不吭一声。
“该死的!我就不该接这个案子!”拒绝在警局接受包扎,范霍文一面以手捂脸,一面连连不迭地怒骂着离开了,“就让这嗜好暴力的家伙被判终身监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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