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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爱生问马丁:“马丁,我对你如何?”
马丁又机械地以头砸地,喊:“老爷,真的,我没有干什么坏事。那个人只是问我大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了。”
正说着,刘牧国和刘牧栋来了,看着眼前的情景。
杜管家说:“老爷,我看还是把他送官府吧,他这是通匪呀。”
刘爱生想了想问:“马丁呀,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马丁答:“老爷,我就跟他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无非是今天有什么事情,什么人来了,什么人走了,再说,刘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侍候牲口的下人所能知道的。”
刘爱生又问:“你跟他们都来往多长时间了?”
马丁答:“老爷,才两年的事情。”
“放屁,你蒙谁呀?”杜管家冷笑。揍他一顿,看他说不说实话。杜管家骂道。
马丁屁股上已经挨了一棍子,噢噢地叫,刘爱生说:“够了,不要打了,他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马丁这才求饶,喊:“老爷,老爷,我说实话,有十年了,有十年了,您就惩罚我吧,好让我心里痛快。”
刘爱生说:“杜管家,明天让他去账房支两个月的工钱,让他回家吧,不管怎么说,他也在刘家干了这么多年。”
杜管家有些不解恨,请求:“老爷,怎么说也得惩罚他吧,就这么放了他?”
刘爱生说:“让他走吧,听我的。”
于是,杜管家招呼着其他人悻悻地散去,马丁知道自己做了对不起刘家的事情,后悔得哭,念道:“俺怎么就这么糊涂,丢了这么好的营生?”他踉跄着离开了。
刘牧国和刘牧栋围着刘爱生,刘牧国问:“爹,怎么土匪的眼线安插到我们家里了?”
刘爱生淡淡地一笑,说:“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世道这么乱,怨不得他,你们都回去睡吧。”
刘牧栋忿忿地说:“真应该把他抓起来,送到官府。”
刘爱生笑,说:“你们以为官府里没有马云龙的人?”
刘牧国低头不说话,刘牧栋不屑地说:“这都是什么官府啊,早就该换个新的。”刘牧国说:“小妹,不要乱说。”
刘爱生没有对他们的讨论作评价,说:“你们都回去睡吧,没有什么大事情。”
兄妹俩走了,刘爱生关了门,正要上床,却又听到敲门,便来开门,只见马丁站在门口,刘爱生问:“马丁,还有事情吗?不要担心,你就安心走吧,我不追究了。”
马丁听了,反而哭了,跪下,说:“老爷,我对不起刘家,刚才我隐瞒了一点儿事情,今天晚上,那个黑衣人又来了,他问我二少爷带着什么人出去,我告诉他了,带了一个小孩。”
刘爱生的心咯噔一声,问:“那个人,你见过他的模样?”
马丁张口刚要说,只听嗖地一声,刘爱生看到马丁的脖子震了一下,向前扑倒了,他瞪着眼,看着刘爱生,全是后悔。
刘爱生向院子里看去,只见一个黑影倏地飞走了,像一只大鸟从空中划过。
“快来人,快来人!”刘爱生叫道,一会儿杜管家带着人来了,顿时灯火通明。
“死人啦,死人啦。”这个消息在大院里快速地传开,一些胆大的人小心翼翼地来到堂屋。这次,刘牧国的那个精明的伙计也跟上来了,王迎春也出来了。
王迎春上前来摸了一下马丁的鼻息,尚有气,再看他的脖子,有一支袖箭从后向前贯穿脖子,喉咙已经被穿透,血从嘴里吐出。
好厉害的身手,却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乡下人动杀心,一定是为了特别重要的事情。王迎春倒吸一口冷气。
“快点儿去叫郎中。”有人跑出去了,但是很快回来了,他们这才知道,郎中都被日本士兵带走了。
来了几个人把马丁抬下去了,地上留了碗口大的一滩血。又来了一个人,把血擦了。
刘牧国问:“爹,不会出事吧?”
刘爱生淡淡地一笑,说:“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让他们去找些自备的药,先给马丁处理一下,眼看土埋半截的人,却要受这罪。你们都下去吧。”
刘牧国说:“爹,事态这么严重,我们还是守在这里吧。”
刘爱生哈哈一笑,说:“这些歹人图谋什么,我自然清楚,你们放心吧,我会平安无事的。”
这时,老太太出来了,唉地长叹一口气,手捏着念珠说:“真是一个无辜的人呀,二十年,一个人接着一个人,都会遭受报应。”
刘牧国说:“娘,你也起来了。”老太太说:“你们都小心为是,福祸天定,是祸躲不过。”
刘爱生说:“你们都回去吧。”
刘牧国带着几个人出去,伙计问:“老板,老爷怎么就这么镇定?”刘牧国没有吭声,他心里着急呀,二弟牧之怎么还不回来,若是有他在,刺客岂能得手!
王迎春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老同学,你家老爷子真是处变不惊呀。”
刘牧国负气地说:“你以为,大清的文举那也不是浪得虚名。”王迎春只好笑。
其他人都走了,刘爱生对老太太说:“要不咱俩休息一会儿吧。”老太太说:“我总觉得大限已至。”刘爱生说:“与杨兄弟相比,我比他多活几十年呢。”
两人并肩去卧室,却听到街上一阵汽车的声音。
第五节 道士的药方需要马云龙的龙衣
日本军队的医疗队,一共有三辆汽车,它们穿过街道的时候,放肆地轰鸣,给这个不平静的夜晚,更增加了一分恐怖。车上有电台,副驾驶不停地跟酒井的通信兵对话,报告自己的方位。
很快,医疗队到达兵营的大门,此时兵营里已经灯火通明,大探照灯四处旋转。三辆汽车开进了大院,过来一队士兵,他们已经穿了防化服。
军医的队长下车,只见山岛过来迎接,不客气地问:“你们这里的最高长官是你吗?”
山岛抱歉地说:“大佐正给那些支那郎中训话。”这个队长不客气地哼了一句。过来几个日本军医,组织士兵们搬医用设备,而那个队长,直奔司令部。
司令部正有七八个郎中战战兢兢地站着,酒井说:“你们坐呀。”二狗子翻译说:“太君让你们坐,你们快坐。”
这些郎中有人还背着小药箱,吓得不成样子。终于有一个胆大的,说:“二狗子呀,咱们乡里乡亲你怎么就把我揪来给日本人看病,人家的医术比咱们先进,我知道的那些都是土方子。”
“怕什么呢,太君请你们来,是为了让你们看病的,你们谁有治野狗咬伤的方子,尽管拿出来,太君大大地有赏。”
“对,有赏!”酒井大声地说,挥了一下手,卫兵将一盘大洋端上来。
这些郎中已经明白了,日本士兵要治疗被野狗咬伤的传染病。那个郎中又问:“要是治不好怎么办?”
二狗子翻译转身问酒井,酒井嘿嘿地冷笑,阴森森地说:“没有治不好,治不好,死拉死拉的。”
这些郎中吓得丢了魂一般,看来是必死无疑了。
军医队长看到酒井正在让这些土郎中治病,十分不屑地说:“大佐,您难道会相信这些中国人的能力?”
酒井冷冷地说:“我相信中国人肯定有办法。”
医疗队长负气地说:“请您相信大日本帝国的医术!”酒井开导他说:“中国有句老话——入乡随俗。”
医疗队长转身出去了。片刻,外面传来野狗的哀嚎声,原来,医疗队长亲自带领军医来到铁笼子旁边,他们正在从野狗身上抽血,用来做实验。
野狗的嚎叫,引起了远处同样的狗叫,它们的叫声一唱一和,相信这两只野狗一定有血缘关系。随着这几声叫,可以看到远处的山里,萤火又飘起来。酒井实在是太累了,他怒冲冲地喊:“把它们赶跑,我要睡觉!”
山岛立刻抄起枪,来到大门口,对着那些萤火放了几枪,这才安静了一会儿。
酒井刚打了一个盹儿,一个冷战醒来,因为他刚才梦见一条蛇,紧紧地缠住了脖子,差点儿憋闷而死,一阵心悸,酒井醒来,尝试着动了一下胳膊,有些无力,还好,没有问题。他一看眼前,只见兵营的随军医生站在眼前,酒井看了一下天色,天已经微亮。
这个军医,一晚上没有睡了,白大褂上还有血迹,这是刚才锯腿时的丰功伟绩。酒井问:“什么事情?”
军医凑上来说:“刚才,又有一个士兵病亡。”酒井猛地砸桌子,问:“医疗队带的药物没有作用?”
军医说:“退烧药已经注射了,只是暂时有用,不到一个小时,就失去作用。”
酒井再问:“那医疗队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办法?”
军医说:“不好说,他们正在做实验,要出结果至少要等三四个小时,还需要观察,如果找到配对的药物,至少要两三天的时间。”
酒井近乎绝望地挥舞着胳膊,说:“一定要想办法!”他又转念,问了一句:“那些中国郎中有办法吧?”
军医试探着说,按说:“中国人应该有自己的土办法,山岛已经按那些郎中的药方配药了,正在让炊事班的煮药。”酒井用力嗅了一下,果真,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飘来。
酒井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这时军医问:“大佐,那个已经病亡的士兵,是不是烧了?”酒井无奈,挥挥手示意他办理。
酒井让公务员打来热水洗漱,轻轻地揉一下太阳穴,感觉有一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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