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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了一日本军医,他用手摸了摸刘牧之的鼻息,用日语说,没有死。
佐藤山木哈哈大笑一声,他站了起来,看看那把金龙刀,用脚踢了一下,吐了一口痰。
然后,他对着众人说:“好了,都散了吧,你们中国人的功夫,打不过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功夫。”
孟德从人堆里挤过来,来到武冬梅身边,武冬梅正在发愣,孟德摇了摇她,说:“快点儿把师弟扶下来。”
刘爱冬看看日本士兵,上前去扶刘牧之,他的眼微闭着,没有睁开。刘爱冬喊:“牧之,牧之,你没事吧?”
刘牧之不想睁开眼,他摇了摇头,泪水便出来了。
佐藤山木再次哈哈大笑,笑得浑身发抖,突然,他张开嘴,一口黑血喷了出来,他的儿子佐藤一郎大叫:“父亲,你怎么了?”
只见佐藤山木的脸色红润,大笑说:“我身体好着呢,二十年的心头之恨,终于化解了。二十年前,杨忠山烧了龙脉图,我当年一口恶气堵在胸口,足足疼了二十年,终于在今天出了这口恶气,这口瘀血吐了出来,我的病就好了。”
佐藤山木精神抖擞,又哈哈大笑一声,挥了一下手,日本人都撤去,那些围观的中国人,也默默地撤去,如同无声的潮水。
孟德上前来,捡起金龙刀,两眼怒瞪。王迎春过来了,推了他一下,孟德似乎醒了,说:“走,回山里,报仇总有办法的。”
第一章 刘牧之丧失斗志
第一节 金龙刀的哀伤
日本刀,高高地悬挂在鬼怒川公司的大堂里。
柳生高高在上地端坐着。酒井、佐滕山木分别向他敬酒。酒井小声地问佐滕山木:“虽然日本刀已经战胜,但我们不可大意,一定乘胜追击。”
佐滕山木得意地说:“我们成功在望,我会按照计划一步步落实,把龙脉图拿到手里。金龙刀已经彻底完蛋了,刘家嘛,我们可以适当地采取安抚政策,晚上我们可以去拜访刘牧之这位大英雄。”佐滕山木畅快地大笑,他的笑声在夜色里传出很远,而此时的刘家大院,却被一片哀伤之气笼罩。
那把刀,是金龙刀,摆放在桌子上,它的刀刃闪着暗淡的光。
那个人,是刘牧之,仰卧在床榻上,他的脸色极度灰暗。
一个郎中,把住刘牧之的手腕,号脉之后,为难地低下头,痛苦地摇晃,然后,起身作揖告辞。武冬梅让下人端上银钱,郎中难为情地拒绝,退出房间。
刘牧之依然闭着双眼,如同噩梦缠身。
突然一阵风,刮开了房间的门。那风,极度地冷,掠过金龙刀的刀刃,嗡地发出一声低吟,如同对主人的召唤。
刘牧之没有醒来,他更不愿意醒来,两行泪顺着面颊滑下。
武冬梅侧身坐在床榻边,用手绢抹去了刘牧之的泪水。她长长地叹一口气,说:“牧之,记住你爹的话,活下去。”刘牧之把头扭向一边。突然,门被推开了,一个下人跑进来,慌张地说:“二少奶奶,老爷在前面找你。”
现在被称作“老爷”的人,是刘爱冬,他已经做了刘家的当家人。
武冬梅看到下人惊恐的表情,小声问:“出什么事情了?”
下人咽了一口气说:“刚才街上粮店里的伙计来报,有人抢了咱们刘家的粮店。”武冬梅一听,大为惊骇,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抢刘家的粮店,且不说刘家在招远城的地位,光说武举武天浩带过的徒弟,少说也有百十号人,哪一个不是硬朗的汉子,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武冬梅对下人说:“如果有人问二少爷的情况,你就说他好着呢。”下人向里面探探头,没有看到什么,点点头。武冬梅又对一个丫头嘱咐了几句,不能随便对人说刘牧之的伤情,随后,理了一下头发,向堂屋走去。
刘爱冬正在堂屋里来回踱步,看到武冬梅进来,急忙上前说:“哎呀,二少奶奶,你可过来了,刚才街上粮店里的掌柜派来伙计说,有人抢咱们家的粮店!”
武冬梅冷静地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快快派一个人前去粮店问个清楚,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刘爱冬按她的吩咐办理,然后,局促不安地坐在中堂前的椅子上,说:“少奶奶,我怕管不好咱们刘家的这片产业,辜负了你爹的一片心意。”
武冬梅淡淡地一笑,说:“我公公那是什么人呀,见多识广,他可能早就算计到了这一天,估摸着只有你才能撑起这片家业,我和牧之,被龙脉图紧紧地缠住,肯定是没有精力照顾这片产业。总之,还得靠你。”
刘爱冬无奈地点点头。这时,派出的那个下人跑回来汇报:“老爷,是几个日本武士带着巡防营的几个黄皮子,抢了咱们的粮店,一些个不懂事的老百姓也跟着起哄。”武冬梅问:“那么,后面的粮仓呢?”
那人答:“门店里的散粮被抢了之后,咱们的人把店门关了,都守在后面的仓库里,那些人也知道咱们刘家的家底,哪里敢胡来。”
武冬梅点点头,让那人下去,然后跟刘爱冬说:“让大院这里的护院,带上几把枪,去那边帮一下手。”刘爱冬点点头叫来两个护院,他们一身短打,这两人都曾经跟武天浩学过功夫,算是刘家的贴心人,刘爱冬交代了一番,让他们去粮店看护一下,武冬梅叮嘱:“千万不能出手伤人,如果有人抢粮,让他们拿点儿就得了。”
两个护院记住使命,结伴出去。武冬梅心中暗暗叫苦,这金龙刀一战败,马云龙便嚣张得不得了,她神情凝重,只有把无边的苦痛咽到胸间,恐怕难熬的日子还在后头。
武冬梅正在思索,刘爱冬小心地说:“二少奶奶,我有件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武冬梅说:“尽管说。”刘爱冬说:“恐怕我们要考虑开源节流了,老爷和老太太过世开销一大笔,乡下的田地收成又不是很好。”武冬梅想了想说:“二叔,老爷生前留有一些积蓄,可以使用。其实,以前刘家大院大量的花销也是靠老爷想办法弄到的一些收入来补贴的,比如黄金。老爷留下的一些金子,可以兑换成现钱贴补家用。刘家大院这个摊子,必须撑下去,是不能倒的。”
刘爱冬说:“那就去钱庄周胖子那里,变现一些现钱。”
两人正在商量,跑进来一个下人,“老爷,少奶奶,日本人又来了。”惊得武冬梅拍桌子站起来,刘爱冬急忙劝道:“二少奶奶,别急,看看他们要干什么?”武冬梅按捺着性子坐下来,琢磨着对策。
一会儿,听到脚步声,只见酒井、佐滕山木和马云龙几个人进来,刘爱冬吩咐下人看座上茶。
佐滕山木笑嘻嘻地说:“刘先生,这次刘牧之与柳生比武输了,也许是偶然失手,如果刘牧之有心再比呢,可以再向我们的日本武士挑战,我们的擂台会长期摆下去的。”
刘爱冬没有料到佐滕山木会如此说,正在纳闷,不知如何开口,武冬梅却在心里盘算:“以刘牧之的身体状态,恐怕不行,如果再次战败,那是彻底输了。”
马云龙搭话:“刘家的二公子不会从此一蹶不振吧,那也太不堪一击了,这不像你们武举武天浩的徒弟呀。”
武冬梅生气地瞪一眼马云龙,心想这个土匪真是狗仗人势,猛地一挥手把桌子上的茶盏扫向马云龙,马云龙躲闪不及,那水泼到下腹部,仿佛尿了裤裆。马云龙刚要发作,酒井示意他坐好。
佐滕山木笑容满面,容光四射,笑道:“刘夫人好功夫,我说您不要这么生气,咱们比武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敌人。”
武冬梅气呼呼地瞪他一眼。
酒井哈哈大笑,今天他没有穿军装,穿着和服,有礼貌地说:“刘夫人,看来刘牧之先生受了重伤,没有办法出来比武,不怕,我们带了医术高超的军医,可以为刘先生看病,还有,我为刘先生带来了大量的补品和药品……总之,我是十分敬重英雄的。”
酒井拍拍手掌,把军医唤进来,又有两个士兵把补品和药品送进来,佐滕山木说:“最好还是请我们的军医为刘牧之治疗一下。”
武冬梅冷冷地说:“刘牧之并没有受伤,只是有些不舒服,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请大家喝茶……”
佐滕山木得意地笑了,说:“刘夫人,您真的不必记恨于我,我是真诚地与你们刘家交朋友的,我希望咱们能够联手,共同开发这里的财富。”
武冬梅冷笑一声,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应该知道我们刘家是什么样的身份,我们刘家上一辈子不会与你们日本人合作,下一辈子也不会,送客。”
佐滕山木微笑着起身,把茶端起来喝掉,品了一下,说:“好茶,刘家到底是家大业大,这茶也是上等的。刘夫人,我诚恳地要求你,请息怒,为了你们刘家的几百号人,我希望您能与我们合作。我呢,当然清楚你们刘家的身份,名门望族,此地的标榜,所以,我会耐心地等待你回心转意,你想呀,二十年我都等了,还差这一年半载的吗?”
酒井也站了起来,冷笑道:“刘夫人,还是早做决断的好,我们的军队要想摧毁你们刘家大院,那是易如反掌,如果这座院子经受炮火,那是可惜啦。”酒井甩了一下手,走出去。
马云龙来到武冬梅跟前,嬉笑道:“刘夫人,你泼了我一身水,我不会有意见的,刘牧之那是咱本地的英雄豪杰,不管怎么说,我也算个绿林好汉,我与他那是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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