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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台上的鉴宝人报出作画人的名讳时,白司颜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拿手肘轻轻捅了一下司马怀瑾,笑着道。
“嘿,好巧啊……跟你撞名了!”
司马怀瑾淡淡地哼了一声,侧过头没有搭理她。
倒是司马青柠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满脸骄傲,仿佛那幅画是她画的一样!
“什么撞名啊,那就是阿瑾画的!阿瑾的书法和画技都很厉害,尤其是画人,那叫一个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简直就跟真的一样!皇宫里的那些皇后啊,妃子啊什么的,都争着抢着要让阿瑾给她们画画呢!就是阿瑾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但凡有一点点不满意,就要把画好的画给烧掉……要不然,咱们家就是光靠买画,估计都能发一笔横财呢!”
闻言,白司颜颇有些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一遍司马怀瑾,狐疑道。
“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嘛,你画画真有那么厉害?”
司马怀瑾还是侧着俊脸,不置一词。
顿了顿,白司颜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凑到了司马重偃的耳边,小声地问了一句。
“喂,阿偃,你应该看过阿瑾画的画吧?”
司马重偃点点头,有些莫名。
“当然看过,怎么了?”
“嘿嘿,”不无促狭地笑了一声,白司颜弯着眉眼儿,把声音压得更低了,“那比起我画的那些,谁画得更好?”
听到这话,司马重偃立刻就联想起了白司颜给他的那卷色气满满春一宫宝典,耳根子不由自主地就烧了起来,下意识地轻咳了一声,想着一来不能叫白司颜扫兴失望,二来又不能让她因为画了那种东西而志得意满,便只好随口敷衍了一句。
“这个……不好说,各有各的……妙处吧……”
“怎么就不好说了?总归是有好有差的吧!”白司颜却是依依不饶,拽着他的袖子继续追问,“那你说,他好在哪里?我差在哪里?我什么地方画得不如他了?”
看到他们两个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周围的一圈人都默默地递过来视线,看得司马重偃很是紧张,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大概是担心这事儿要是一不小心泄露了出去,他手里的那卷春一宫大作只怕就会被那群虎视眈眈的狐狸想方设法地夺走!
当然,画被夺走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可万一那上面的“招式”都被学了去,呵呵……那就真的是吡了黄鼠狼了!
这么想着,司马重偃不由收敛了几分神色,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回答道。
“你画的小人是写意,阿瑾画的肖像是写实,你的看起来比较生动形象,但阿瑾的细节处理得更完美,一颦一笑,一丝一缕,都很清晰明了,历历可察……”
“切,你这不是废话吗!那么大一张纸,他就画一个人,我画了那么多人,当然他的更清楚啊!”
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白司颜还是觉得在画人这一点上,自己是绝对不会输给司马怀瑾的,至少他画的人绝对没有她画的那么q弹可爱!
两人断断续续说了一阵,虽然声音都特地压低了不少,但周围的人都不是聋子,而且耳力奇好,尤其是是闻人海棠一行,自从见识过白司颜的经典大作《草原牧羊图》,就对她的绘画天赋产生了根本性的怀疑,没再抱有一丝一毫的希望,眼下听到司马重偃那么说,在意外之余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阿言,你画了什么给重偃?”
“哦,就是那个——唔!”
白司颜正想回话,就被司马重偃眼疾手快地捂着了嘴巴,拦住了话头。
“不许告诉他们!”
拉开司马重偃的爪子,白司颜不咸不淡地白了他一眼。
“紧张什么,他们早晚会看到了。”
“不许给他们看!不然我就把那画给烧了!”
“烧了就烧了呗,”白司颜最讨厌别人威胁她,虽然心底下有些舍不得,面上却是一派不以为意的神态,“大不了我再画几幅,又不是烧了就没了……”
“不行!不准画!”司马重偃当仁不让,俊脸上表情冷酷,不肯妥协半分,“你画一幅我烧一幅!”
“喂喂喂!司马重偃,你今年几岁了啊?能不能不要这么蛮不讲理、无理取闹?”
“呵……”司马重偃冷哼了一声,依然不肯退让半步,“别的事情都随你,但是这件事,得听我的。”
……
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得厉害,周围的人听得云里雾里的,猜不出什么端倪,只是越来越好奇白司颜到底画了什么,让司马重偃紧张成这样,甚至宁愿跟她吵架,都不肯松口让步。
“阿言,别理他!快说,你画了什么?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为什么不肯让我们知道?!”
“是啊,画了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不用管这家伙。”
眼见着东倾夜和北辰元烈围了上来,作势就要把白司颜拉走,司马重偃眸光微冷,刚想上前拉住她,就被花宫岚不动声色地挡了下来,再也近不了白司颜的身。
不得已之下,赶在白司颜开口回答之前,司马重偃一咬牙,率先做出了妥协。
“好吧,你们想看也可以,我给你们看就是了……不过,既然是你们坚持要看的,到时候看了画,可别一气之下把画给撕了……”
“嗯?”
独孤凤凛不明所以,转头看了眼白司颜。
白司颜眨了眨眼睛,并不知道司马重偃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挥挥手敷衍了两句。
“看吧看吧,没什么好生气的,他故意这么说骗你们的……”
闻言,司马重偃不置可否地勾起嘴角,哂笑了一声,但也没再说什么,自顾自转身就走了出去,随即冷冷地丢下几个字。
“我去取画。”
见状,东倾夜不由回头跟北辰元烈面面相觑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尔后撇了撇嘴角,目露不屑。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拿幅画还要避开我们,是藏得有多隐秘啊?”
“谁知道呢……”
瞟了眼司马重偃走离的背影,北辰元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同样觉得某人太小题大做了一点。
这厢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外头就已经炸开了锅,叫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甚至比前面两场还要来得更为激情四射,听得白司颜都有些莫名地激动,以为摊上了什么罕见的宝贝,忍不住也要喊个价抢上一回了!
而实际上,白司颜也确实——
“一千两!”
“一千一百两!”
“一千二百两!”
……
没想到白司颜会喊价,司马青柠先是一惊,继而忙不迭地开口拦住了她。
“阿言,你喊什么价啊!你要是喜欢,我让阿瑾给你画一副就好了啊,何必白白浪费这么多的银子?”
“呵呵,”白司颜扬起眉梢轻笑了一声,“别担心,我只不过是帮忙抬个价,凑个热闹而已……怎么说这也是你二哥画的嘛,当然要捧捧场了!”
说这话的时候,白司颜抬起头轻飘飘地睨了司马怀瑾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对上她的视线,司马怀瑾不以为意地嗤了一声,并不领情。
见状,白司颜眼尾的笑意拉得更长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人未免也太不识货了吧……就这么一幅随心所欲难登大雅之堂的烂画也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要,本少爷也是微醺啊!”
一听这话,司马青柠顿时微微变了脸色,第一反应却不是白司颜出口不逊侮辱了司马怀瑾,而是“糟了,本来还想着阿瑾能够凭借一技之长博阿言一笑,可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啊怎么破?!”
听到白司颜说自己画的画是“烂画”,司马怀瑾纵然脾气再好,却也有着怀才之人自恃甚高的通病,更何况从小就被人追捧推崇,自然容忍不了白司颜这样的“诋毁”,当下就青了脸色,拔高声调质问她。
“你说什么?!”
“我说……”笑眯眯地迎上司马怀瑾的怒火四溅的目光,白司颜笑得愈发吊儿郎当,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你的画很烂,挂在那儿被这么多人看着,真是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很显然,白司颜这番话说得颇有些刻毒,要是被享誉四海的名家大师这样批判,以司马怀瑾的性情倒也能虚心接受,可偏偏这话是从《草原牧羊图》的“画师”嘴里说出来的……这对司马怀瑾而言无疑是莫大的羞辱,而且还是攻击力分分钟翻倍的那种!
就连花宫岚都觉得白司颜说得有些过分了,不免开口提醒了她一句。
“阿言,别把话说得太狠了,好歹这么多人在,照顾下怀瑾的面子……”
“哼!我就不!我又没说错!”一扭头,白司颜却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听着外面的叫价越来越高,即便转身问向百里月修,“二哥,你银票带得多吗?”
百里月修宠溺一笑。
“够你用。”
“那就好!”一拍桌子,白司颜站起身,走到了窗子边,张口就是一个天价,“三千两!”
话音落下,司马怀瑾终于忍无可忍,铁青着脸色厉声打断了她。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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