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职工宿舍楼。

    因为和胡院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王玉琴教授并没有在学校里，而是在自己住的职工楼里。

    “王教授没有自己的房子？平时就住在这儿？”

    叶风有点奇怪，像是他们这样的教授，一年的工资比前世高太多了，就算是在帝都买房也不是什么问题的。

    胡院长面色有点怪，斟酌了一下后才说道：“王教授前几年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误，本来是要被学校开除的，听说是老校长顶着巨大的压力，才把王教授给保了下来的。不过，从那以后，王教授就没有什么正教授待遇了，能住在职工楼里，都是老校长争取的。”

    胡院长说话的声音不大，似乎还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风听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一栋老楼了，也没有电梯，俩人慢慢走着楼梯，这时候，胡院长又问道：“叶教授找王教授是有什么事儿？”

    “有些问题想请教罢了。”叶风还是这个回答。

    胡院长点了点头，没有在多问。

    三楼。

    “咚咚。”

    胡院长敲着门。

    很快，门被打开了，是个老妪。

    “你们找谁？”老妇人年纪不小了，头花都已经花白了。

    胡院长满面笑容，“钱老，我是文学院的胡峰啊，带着海大的叶教授，来拜访您二老了。”胡院长其实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是在这位老妪面前，似乎还是小了一辈。

    “哦~，胡院长啊，你有什么事么？”

    老妪就站在门口，似乎没有请两人进去的意思。

    胡院长尴尬的看了看叶风，然后又冲老妪道：“钱老，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我旁边这个叶教授，叶教授您老知道不？就是前一阵子为咱们国家争光那个，他想拜访拜访王老。”

    “叶教授？海大那个叶教授？”老妇人有些佝偻，上下打量着叶风，“还真挺年轻的，你找我们老头子有事么？”

    “嗯，有点事想向王老请教一下。”叶风如实说道。

    “老婆子，谁啊？”这时候，屋里传出了一个年迈的声音。

    钱老掉头朝里面说道：“文学院儿的胡院长和海大的叶教授，说找你有事。”

    一个老人家杵着拐杖到了门口，看了一眼，“进来吧。”

    这时候，挡在门口的老妪才把俩人迎进来。

    “来来，坐，随便坐。”

    叶风和胡院长坐在沙发上，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老人家，叶风是真没有想到王玉琴教授竟然这么大年纪了？而且，他最开始看见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位女性呢，原来是年过古稀了的老人家啊！

    王老戴着一副老花镜，头发花白的比钱老还厉害，“你们两个找我有事？”

    “王老您好，晚辈叶风，冒然拜访，有唐突之处还望见谅。”叶风拱手道。

    “呵呵，不碍事。”

    王老很是和善，摆着手说道。

    旁边的钱老插了句，“不是来找麻烦的就行。”

    叶风一愣，“找麻烦？”

    什么意思？

    王老好像有些怪老婆子多说了，瞪了她一眼，钱老也毫不示弱的回了他一下。

    王老教授摇头苦笑了下，“没什么，你们俩找我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事么？”

    见王老不愿意说，叶风也就识趣的没有多问。

    酝酿了一下，叶风才开口道：“我听说王老前些年研究过雾霾？”

    叶风话音才落，顿时，屋里的几个人都面色一变。

    尤其是钱老，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老头子可没有研究过那什么东西，你一定是搞错了！”

    旁边的胡院长也悄悄地拽了拽叶风的衣角，疯狂的朝他打眼色。

    叶风有点不解，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一提起雾霾，大家都如同遇见豺狼虎豹了一样？

    “王老不是写过一篇《略伦……》……”

    叶风话还没说完呢，旁边的钱老顿时就发火了，“都说没有了，你没听见么？那不是老头子写的！你搞错了！还有事么？没有事我们要吃饭了！”

    叶风愣住了。

    胡院长连忙道：“钱老消消气消消气，我们这就先告辞了。”

    胡院长说完，拉起叶风就要走，叶某人眉头紧皱，王老坐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

    推开门，胡院长刚要拉着叶风出去，没想到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

    又有人来拜访老两口了？

    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手里还提着一袋礼品。

    “哟，老先生家里有客人啊？”

    那人进来，似乎和老两口很是熟络。

    见到这男子，不管是王老还是钱老，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你昨天不是才来过么？我告诉你，你们不要太过分！”

    钱老怒气冲冲的说道。

    那人笑道：“这不是今天起雾了么？怕您二老出门不方便，我这小辈特意带点东西来看看您二老。”

    叶风和胡院长站在门口，听着这人说的话，虽然这家伙脸上笑呵呵的，说的话也都好像是恭维的话，可这些怎么听起来阴阳怪气的？而且，怎么感觉都像是话里有话啊！

    叶风眯了眯眼，打量着这男子。

    同时，这男子也注意到了叶风两人，笑呵呵的将手里的礼品放在一边，笑问道：“两位是？”

    胡院长淡淡道：“和你有关系么？”胡院长也感觉出来了，王老他们好像和这人关系不怎么好。

    “怎么没关系？二老膝下无儿无女，现在就是我在照顾，家里来了客人，我怎么也应当知道是什么身份吧？”那人道。

    胡院长皱了皱眉，“有这种事？”说真的，他还真没听说王教授他们老两口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人。

    那人笑了笑，道：“您二位没什么事就请吧？”

    胡院长脸色有点不好看，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叶风就走了，不过叶风在临走前，却深深地看了看那个男子。

    ……

    外面。

    胡院长面色有些凝重的对叶风道：“叶教授，我劝你最好不要在打听雾霾的事了。”胡院长叹了口气，道：“要是我知道你找王老是因为这个，我怎么也不会答应给你引荐的。”

    叶风淡淡的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比较好奇而已。”

    胡院长摇了摇头，劝道：“您最好还是别好奇了，这里面的龌龊事太多了。”

    “您知道？”

    “知道一点，不多。”

    “说说？”

    “算了，还是不说了，没什么好说的。”

    胡院长讳莫如深，似乎很是忌惮。

    叶风笑笑，也就没有多问。

    临走前，胡院长再次忍不住叮嘱道：“叶教授，我劝您真的别再好奇了，这个东西，牵扯太多太多人的利益了。”

    “谢谢了，我这就回家了，闹不明白就算了。”叶风很是随意的说道。

    胡院长点了点头，“这雾霾风一吹就散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叶风笑笑，没说话。

    胡院长走了。

    叶风开着车，却并没有回去，而是出去饶了一圈，从北大的小门里又开回来了。

    停在王老家楼下，点根烟，坐在车里静静的等着那个人出来。

    叶风也看出来了，雾霾这个盖子，捂着的人好像有点多。

    钱老见到外人为什么会这么警惕？

    老两口一听说自己是来请教雾霾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还有胡院长，他说过当年王老好像是经历了一些变故，说什么如果不是老校长力保的话，王老现在已经被北大开除了？

    还有那个奇怪的中年男人，他是什么身份？

    以及最后胡院长那一番语重心长的劝说，胡院长似乎知道一些情况，可他又在忌惮着什么？

    这一切，似乎都说明了，雾霾这件事，有人不愿意它曝光出来。

    “呵。”

    叶风冷笑了下。

    有人捂着这个盖子？

    有人在暗中阻拦？

    呵呵，谁也捂不住，谁也拦不了。

    这个盖子，我叶某人一定要把它揭开，我倒是想看看，都是哪些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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