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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修在街上东张西望地等着,有车有马从前面大路经过他便要多看两眼首发
薛睿一到回兴街就让马夫停下车,从车窗往外一看,正瞧见站在路边的余小修,便下了马车,朝他走去
“小修”
“曹大哥!”余小修尽管已知薛睿本名,但是以前叫习惯了,一时难改口
薛睿看看四周,“你姐姐呢?”
余小修道:“我姐昨日扭了脚,今天肿起来不能出门,就让我在这儿等你,曹大哥,我姐请你上我们家去一趟”
薛睿眉头一皱,昨晚上天也黑,她没说他倒也没注意,这怎么严重到路都走不了了
他和马夫交待了两句,就同余小修走了,薛睿路上是有试探着提起景尘的事,本是想打听打听那人什么来路,但是余小修言辞闪躲,好像不大愿意多讲,这便让薛睿起了几分疑窦
他看那景尘相貌堂堂,身手不凡,然而一个年轻男子与女子同住一宅,非亲仅友,大失体统,显然是江湖人做派
再一深想,之前那夏江敏是和余舒住在一处,这么说,也是和这景尘同住了难怪夏江鹤郎会不想声张此事,夏江家的小姐若要婚配,必是一方高官富甲正房,即便是下嫁,男方也断容不下女方婚前和男子交从过密,遑论是同檐相处
薛睿认识余舒不是一天两天,知道她虽在男女大防上有点马虎,但事事都有计较,绝不是个粗心之人,如此,分明那景尘不是一般的朋友了
想到这里ˇ钅中更觉不妥,走到人稀的巷子口时,故意放慢了步子侧头对余小修道:
“小修,在百川书院读书还习惯吗?”
提起这事,余小修赶忙道谢:“嗯』谢曹大哥,我都听我姐说了全靠你帮我打点的这家学堂,人家才肯收我一个京外人”
薛睿不置可否地笑笑,道:“从城南到城北路远,每天要起很早去上学吧,来回走那么远的路累不累?”
余小修挠挠头,老实道:“是挺远的,不过每天只用来回走一趟没什么”
薛睿趁机提议道:“要不要曹大哥帮你们另找一处宅子,离百川书院近些,这样你每日上下学都能少走一段路”
余小修想也不想便摆手道:“别麻烦了,我们就住这里挺好的,我姐还要到秋桂坊上摆卦,要离书院近了,我是少走几步,我姐不是尽走冤枉路了吗(,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薛钲神闪闪,脸色温和,伸手拍拍他肩膀“不枉你姐姐这么疼你向你,你能知道替她考虑就好”
他于是没再对余小修提这搬迁之事,两人说话间就走到了余舒家门口,门虚掩着没关余小修上前推开门,朝院子里喊了一声,侧身请薛睿先进去
“姐!曹大哥来了!”
余舒刚刚换好了衣裳,正坐在床边chan 袜子,听到余小修声音,忙提了鞋子,一蹦一跳到窗口,看到刚进门的薛睿,朝他道:
“快进来吧,真是麻烦你还要再跑一趟”
说完就扶着墙,一只脚跳到外面堂屋饭厅去等
薛睿看见余舒在窗口露脸,未有打个招呼就见她没了影儿,暗笑她做事急快,正要随着余小修往里走,就见西屋门前多了个雅白的人影,静看着他
“景公子,早啊”薛睿微微一笑,对着景尘点点头,也借机打量了他两眼,昨晚看着便是个俊秀人物,白天见了,更觉得此人样貌生的好,气质文若,不是猜到他可能是江湖人士,或要以为是哪家书香门第的少爷
只是他那拧成一根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刚起来没来得及整理吗?
“早”
薛睿见他一个劲儿地看着自己,不好只招呼这么一声,便停下问道:“手上好些了吗?”
景尘同人接触的不多,不晓得薛钼只是客气话,抬了抬那只被chan 的鼓鼓的右手,回答道:
“好多了,小余刚帮我换过药”
薛睿挑眉,这话听在他耳中,不无一丝挑衅,遂笑笑,“那便好”
说完就没再搭话,转身进了大屋,余舒正翘着一只脚,站在桌边等他,见他进来,便招呼他坐下:
“快说说,怎么样了,毕青抓到了吗?审问过了他们了吗?”
薛睿看她并不避讳余小修,便坐下,先看了一眼她腿脚,才道:
“都抓到了,审也审过了,那裘毕二人虽死活不肯松口,但他们的手下里有人已经招了,正巧就有一个是参与了你们那趟行船的护队他们派人灭你口被抓了个现行,我昨晚拿着口供趁夜去拜访了那泰亨商会的主人,将此事相告,对方勃然大怒,当即便派人去信捉拿当日劫船事件留下的其余‘活口’进京,这么一来,只要再核查一番,到时候你过堂去做个人证,他们一个都别想跑掉”
余舒神色一喜,拍桌子大快道:“好极!”
这下一网打粳她方可高枕无忧了,之前害怕惊动毕青一伙人,她甚至不敢联系裴敬,现在总能写信去义阳向赵慧报个平安
薛睿看她高兴,便又顺势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昨晚对你行凶的那杀手也已查明身份,正是长青帮的副帮主,姓瞿名海,此人早年在江湖行走,人送外号‘刀靶子’,这行凶杀人的买卖,也不是头一回做了,城南有一起富商惨死的旧案似同他有关系,具体还要再进一步查证,不过他人被关在牢中,是难有机会出来”
余舒听的一惊一喜,后又迟觉到,他这么一晚上来回跑,办了这么几起事,岂不是连合眼的机会都没有?
想着便盯着他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竟还是昨天那件衣裳,袖口略有皱褶,再瞧脸上,不难发现他眼中血丝
余舒心中十分过意不去,面有愧色:“这原是我的事,要你东奔西走,早知昨晚我就该同你一道去,亏我还在家里睡大觉,真是惭愧”
薛睿摇头,坦白道:“我也不是尽是为了帮你,这桩案子在开封县内轰动不鞋如此被我查明,不光是一桩政绩,那商会主人也要承我一个人情,我并非一无所获,明年吏考若算在内,说不定还能升上一级半级,加些俸禄”
他这么一讲,余舒顿觉心里轻松了一些,笑道:“是么,那要不要我帮你算一算,看看你什么何时升官发财”
薛睿以为她玩笑,便配合道:“好艾你帮我算算,就当是谢我这回顺手帮了你”
如此正中余舒下怀,她喊了余小修进屋去拿纸笔,就要薛睿把生辰八字写下
薛睿看她兴致高,不忍扫兴,便依言给了自己的八字四柱
“你等等艾”余舒当场就提了笔写算,薛睿被晾在一边,喝着桌上粗茶,看她运笔,但见她写在纸上歪歪扭扭全是他看不懂的瞎字,偏她手上嗖嗖不停,不似在为人批注,倒像是在画符,遂好奇出声:
“你这写的是什么?”
余舒全神贯注时,向来少长了一双耳朵,半句不搭理他,倒是余小修在旁边插嘴,有些得意地小声凑到薛睿耳边道:
“曹大哥,你别看我姐字写的不好,她卜事情可准了,我跟你讲,只要我姐说了明天会下雨,就一定得带涩从没一次放空过还有上回我出门跌了一跤,我姐都能提前知道,是不是很厉害?”
薛睿闻言,暗生惊讶,别人或许会说大话,但余小修是个实诚孩子,这话即便夸张,应该也有九分真,他原来只道余舒算学好,那天带她到定波馆,又见了她的旁的本事,现在看来,她竟在别处竟也不是假把式
有这样的能耐,是要比他见过一些易学世家的子弟都要强多,这些本事,她究竟是打哪儿学来的?
薛铠等了好半天,余舒足算了他往后十日的祸时,才停下笔,只是脸色有些凝重
“如何,可是算好了我何时能够升官发财?”
“升官发财肯定是有的,”余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随后一犹豫,“不过有一件事,你确要小心为妙”
薛铖色不变:“何事不妨直讲”
“今日是初九,后天,也就是十一这天,你最好是不要出门”余舒正色道
薛睿不解:“为何,你是算到了什么凶兆吗?”
余舒点点头,“具体是什么事我便算不清楚了,但这卦上显象,你后天会逢祸,貌似事还不鞋”她想了想,又道,“你若信我,就再找一位精通凶兆的先生卜一卜,当避则避,切不可大意”
她的祸时法则虽然判的准确,但常见到一些不曾见过的例子,算出有祸,却不知是何祸,薛钼一件,就是她不曾见过的,不是血光,不是破财,然有凶兆,还不是一般的小灾小厄
在她看来,若不能知祸,待在宅中闭门不出,便是最简单有效的避祸手段,凭着薛家家业,宅中风水定然大有玄机,若要避祸,更加稳妥,是以有人逢难,便喜到贵人家中躲灾,就是这个道理
薛睿知道余舒不会拿这事同她开玩笑,她既然开口提醒,那便是真算出了什么
“府上是赡有易师,我今日回去便请教”薛睿道
“这样最好,你务必要小心”余舒又多叮嘱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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