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ke不悦的反驳：“少主，您不必这样威胁主人，这件事跟主人又没有关系，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感受罢了，说实话又没有罪。”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凌羿冷厉的怒喝。

    make皱了一下眉，低头不语。

    凌羿冷冷瞪了make一眼，对夜天宸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转身就走。

    凌羿步伐匆匆，进电梯的时候，他看见黎歌从另一部电梯出来，身后跟着两位随从，她也看见了他，挥手想要跟他打招呼，可他的电梯已经关上，两人没来得及说话，只是凌羿复杂的眼神让黎歌忐忑不安。。

    “少夫人！”夏佐前来迎接黎歌，“主人已经醒了，这边请。”

    “好！”黎歌跟着夏佐往病房走去，每靠近一步，心情就沉重几分……

    **

    病房里，夜天宸阴沉沉的盯着make：“你……做的？”

    “嗯？”make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主人您说黑后的事？当然不是我，我哪有那个胆子？？”

    夜天宸尖锐的盯着他，好像要将他看透。

    “真的不是我，我可以发誓！”make急切的说，“虽然我很讨厌黑后，听说她出事，我心里很痛快，但是……我真没那个胆子，也……”顿了顿，他小声说，“没有那个机会！”

    夜天宸又盯了他一会儿，终于撇开目光，的确不是他，make从九岁就跟着他，眨眨眼，他都知道他想什么，他的眼神没有说谎。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夏佐恭敬的禀报，“主人，少夫人来了。”

    听到这称呼，夜天宸的眼神慌了一下，僵硬的手动了动，紧张的看着房门，虚弱的说：“进，进来。”

    make过去打开房门，客气的问候；“少夫人！”

    “嗯。”黎歌冲他礼貌的笑了笑，缓缓走进去。

    夏佐向make使眼色，示意他出来，不要妨碍夜天宸和黎歌。

    make回头看了夜天宸一眼，低头走出病房。

    ……

    只是几米的距离，黎歌却觉得寸步难行，走到床边，看见夜天宸苍白虚弱的样子，她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睛就湿润了。

    “歌儿……”夜天宸向她伸出手。

    黎歌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他手背上扎着针头，因为输液，掌心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粗糙的伤痕在掌心刻划着深深的痕迹，即使这么轻轻握着，她也能感受得到。。

    她心里很难过，眼泪忍不住滑下来，却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夜天宸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他很想替她擦干眼泪，可惜全身无力，连手也抬不起来，他知道她心里的矛盾和悲伤，他很想安慰安慰她，很想给她一个承诺，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可他知道，那些都没有用，无论他的情话说得多么好听，都弥补不了他给她带来的伤害，况且他现在也无法许给她一个未来。。。

    好听的话，只是一种讽刺罢了。

    气氛僵硬而沉静。

    两人都沉默着，一个低着感伤，一个静静凝望，彼此心中都涌动着复杂的思绪。

    许久，夜天宸终于开口说话：“对、不起！”

    对不起，他失约了；对不起，他让她伤心难过了；对不起，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帝维姬出了这么大的事，帝老绝不会再让他跟黎歌在一起，如果他反抗，黎歌活不过明天！！！

    黎歌的唇边扬起苦涩的弧度：“其实，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如果不是你，这一枪应该打在我身上！是你救了我……”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因为他救了她，所有的事情，她都不能追求了，关于帝维姬，关于龙儿，她已经无法开口询问……

    夜天宸深深的看着她，低哑的问：“如果……没有……那一枪，现在……我们……会怎样？”

    “你说呢？”黎歌复杂的看着他。

    “你会……跟我……离婚吧？”夜天宸的唇角微微扬起。

    “嗯。”黎歌直言不讳的点头，“是的。”

    夜天宸的眼睫颤了一下，下意识的握紧她的手：“那么……现在……你……原谅……我了？”

    黎歌垂下眼眸，没有说话，她不想骗他，但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伤他，他替她挡了一枪，她的确很感动，也相信他对她的爱，但是，关于帝维姬，关于龙儿，她仍然无法释怀，因为她知道，他放不下，她更不可能放下。

    “没有……”夜天宸悲凉的笑了，“没有原谅！”

    “唉……”黎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我们不要再谈这些事了。”

    “歌儿！”夜天宸忽然温柔的轻唤，就像一只细腻的手在拨弄黎歌的心弦，“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黎歌的心颤了一下，抬眸看着他，他的眼神有浓浓的深情，像那晚在海边一样，她情不自禁回想起他们之间的甜蜜往事，想起他的深情他的好，原本坚硬的心一点一点瓦解，她几乎就有一种冲动，想要原谅他的冲动，她开口说：“天宸，我们……”

    “我们……”夜天宸忽然打断她的话，“离婚吧！！！”

    黎歌浑身一震，脑海里轰的一声，如同五雷轰顶般，就这么呆若木鸡的怔在原地。

    她愣愣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跟他提过多少次离婚，想方设法想要离开他，而他总有办法化解矛盾，让她乖乖留在他身边，他总是因为她说“离婚”这两个字暴躁如雷，还说她提一次，他就要她一次，要到她害怕为止，他说就算是死也不会跟她离婚。。。

    可是现在，就在她快要动摇的时候，他竟然亲口向她提出离婚？？？？

    这是真的吗？

    还是一种幻觉？？？

    “既然……你放不下……那么……勉强……在一起，你也……不会……快乐！”夜天宸微笑的看着她，眼中泛起一片薄雾，“既然……如此，还不如……还你……自由！你想要的……自由！！！”

    听到这句话，黎歌再也忍不住，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猛的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激动的说：“到底是你放不下？还是我放不下？？？难道不是因为你放不下帝维姬母女，所以我才放不下那个心结？？？！！！！”

    夜天宸没有说话，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其实黎歌已经足够通情达理，足够包容，如果帝维姬没有那么强大的背景，如果他们都是普通人，如果他能够干脆利落的摆脱她，黎歌其实是可以接受龙儿，可以接受他的过去……

    要不然，那天在薰衣草花田，她也不会答应等他三个月。

    他知道自己很过份，放不下过去，许不了未来，却要她茫目的等待，虽然他现在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可他不能坦白，她怎么可能理解？

    她怨他，恨他，他也只能认了。

    “我真的不明白，既然你已经打算放弃我，为什么当时要扑过来救我？”黎歌的声音都在发抖，“难道就是因为所谓的愧疚和责任感？当初我三翻四次跟你提出离婚，你死活不同意，千方百计将我留在身边，现在却又主动提出离婚？你这算什么？？你是在耍我吗？？”

    “不……”夜天宸摇头，“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呵！”黎歌嘲讽的冷笑，“最爱的女人？你所谓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我不懂，真的不懂……”

    “我……”夜天宸很想解释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黎歌扭过头去，用力擦着眼泪，不想再让夜天宸看见她的狼狈，再回头，她扬起一抹冷傲的笑容：“既然你亲口提出离婚，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其实这场婚姻早就名存实亡，继续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不要再反悔了，稍后我们回上海就办离婚手续！！！”

    说着，她起身就走……

    夜天宸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难受，手僵持的放在那里，保持虚无的姿势，掌心没有她的温度，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

    走到门口，一手已经放在门把上，黎歌又回头问他：“最后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清楚。”

    “你说。”夜天宸看着她。

    “九年前……”黎歌的声音又哽咽了，“在雪地里背我的少年，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她连问了两句，可见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夜天宸的眼睫颤了颤，重重吐出一个字：“是！”

    黎歌的眼泪又再次掉下来，她慌忙低头拭泪，好一会儿，她说了句“谢谢”，然后开门离去，再也没有任何留恋……

    快步离开，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黎歌，拿得起放得下，不会被爱情被男人牵绊，即便是深爱的男人，该放的时候，我一定不会优柔寡断！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那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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