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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快列车密封不好,噪音特别大,在铁轨上行驶摇晃得很厉害,萧瑜靠在玻璃上,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深夜,靠近过道的地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黑暗中,萧瑜无声无息地睁开眼睛,透过帽子边缘,他注意到有个人正在翻要给他介绍对象的那个大妈的包,从动作上来看也就是个普通小贼,萧瑜盯着他看了几秒,不动声色地合上眼睛,继续假寐。
几分钟后,小贼从旅行包里摸出一个手织钱包,手上掂了掂显然对分量不满意,嘴里切了一声把钱包往怀里一揣,扬长而去。
那人前脚走出车厢,这边萧瑜再次醒来,把挡住视线的鸭舌帽撩起一些,戴上帽衫的帽子,又从背包里取出墨镜扣在脸上,双手分别按上前后两排座位的靠背用力一撑,双腿借力跃起翻过坐在外侧熟睡的乘客,猫一样轻轻落在过道,揉身跟了上去。
列车公共盥洗室,那个小贼对着灯光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零钱,然后随手把钱包往厕所隔间里一扔,啐了一声,骂道:“妈的,亏了!”在他背后,空气轻颤,镜子里映出一道模糊的虚影,恍若鬼魅一般瞬间近身。
萧瑜单手绕前捂住小贼口鼻,另一只手轻轻一抖,陶瓷刀片自袖口滑出被两指稳稳夹住,紧贴上对方咽喉,与此同时,他伸脚勾开卫生间的推拉门,提膝一顶男人屁股,低声威胁,“进去!敢反抗我做了你!”
小贼:“唔!唔唔!!!”
两人挤进厕所隔间,萧瑜把人压在墙上,腾出手来给门上锁。
“你是谁?”刀片还抵在脖子上,小贼识趣地压低声音。
“同行。”萧瑜淡淡道。
那小贼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笑道:“我是不是不小心动了您看上的目标了?这个好说,那钱包里一共四百多块钱,零头我没拿,那不还在地上呢——”他努努嘴示意地上的钱包,继续说:“都给您?”
萧瑜垂眸瞄了一眼,手劲儿放松,命令道:“捡起来!”
“好嘞~”小贼动作麻利,还特别识相的没有回头,捡起钱包以后不用萧瑜开口自觉把钱放回去,拉好拉链,朝后递给他。
萧瑜接过钱包顺手往口袋里一塞,小贼又道:“我这儿还有几个,钱都不多,要不都孝敬您?”
“不需要。”外面传来脚步声,萧瑜噤声,伸手捂住对方的嘴,侧耳细听。
敲门声响,一个粗声粗气的大嗓门男人问道:“有人么?”
萧瑜答道:“有。”
“快点!”对方催促。
闻言,被压在墙上的小贼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心想这下可以脱身了~萧瑜站在后面,把对方表情一点不漏地看在眼里,坏笑着舔了舔嘴角,故意压低声音说:“快不了。”
小贼耳朵一动,下意识觉得到不妙!下一秒感觉屁股被身后那个家伙用胯一顶,颈侧的陶瓷刀威胁性的压了压,对方湿热的气息吹进耳蜗,在他耳边极其暧昧地说:“给我叫!”
小贼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性的问:“叫?”
“嗯,叫|床。”某人厚颜无耻地说。
妈呀!在火车上偷个钱包都能遇上变态,这日子还怎么过?!小贼欲哭无泪,迫于威胁又不敢反抗,只能委屈地哼唧两声。
萧瑜满意地拍拍他的脸颊,调侃道:“真乖。”
门外的男人听见动静,破口骂了一句,“操!死同性恋,真他妈晦气!”然后骂骂咧咧地去了下一个车厢。
这时列车进站,旅客上下车的声音响起,小贼见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快了,别着急,”萧瑜说。
又过了几分钟,笛声拉响,车身缓慢启动。
萧瑜快速打开厕所窗户,拎起那个小贼直接踹出车外。
小贼哎呀一声摔在相邻一条铁轨上,转身愤怒地比了个中指。
列车还未提速,他正看见一双纤细漂亮的手合上车窗,玻璃后有个穿帽衫戴墨镜的家伙贱兮兮地朝他抛了个飞吻。
回到车厢,萧瑜把大妈的钱包放回去,又把行李袋恢复原样,然后故伎重演翻回座位,脑袋靠上车窗,轻轻合上了眼睛。
几小时后天色大亮,火车已经进入桑海市,对面大妈好心推醒萧瑜,又给了他面包和牛奶当早餐,萧瑜没休息好,现在有点低血糖,头还疼,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自然也就不想吃东西。
前面车厢传来有人钱包被偷的消息,大妈赶紧号召邻座的几个姐们各自检查旅行包,发现钱包还在乐呵呵地告诉萧瑜,说自己这旅行包上的密码锁是她外甥女送的,特别安全。
萧瑜招架不住,留了个假号码给大妈。
列车抵达终点站,乘客纷纷下车,萧瑜终于告别旅行团的热情大妈,将背包甩上肩膀,汇入人流。清晨的上海雾气刚起,春季初升的太阳被掩在云层之后,向大地投下蒙蒙松松的光。
现在时间还很充裕,费城国际机场离这个火车站不远,萧瑜找了家早餐铺喝了一碗热腾腾的鲜肉小馄饨,感觉没那么难受了才打出租前往机场。
自己解决护照和机票的意思就是代替某架航班上的某个人,因为这个人现实存在,所以这种方式反而更加安全。
萧瑜在候机大厅溜达了一圏,逛完各种免税店,随后在休息区找了排没人的椅子坐下,打开在自动贩卖机买的听装可乐慢悠悠地喝起来,他身后有一群热切讨论未来几天怎么在老佛爷百货血拼的女人,听对话应该还是学生,萧瑜刚才顺手抽出其中一个妹子的机票看了一眼,11:45分,直飞巴黎戴高乐机场。
这片休息区都是这架航班的乘客,萧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终于在后排的角落里发现了目标——
那是一个看上去沉默寡言的少年,行李简单,没有和任何人聊天,而是低头自己玩手机,这意味着他很可能是单独出行,没有同伴,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他的体型和他很接近,这样会降低伪装难度。
萧瑜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偷偷观察对方的模样,然后开始盘算自己背包里用来伪装的东西够不够用。
电子板显示时间十一点整,少年玩完一局游戏,又看了下时间,萧瑜注意到这个动作,拎起背包率先朝男洗手间走去,他站在盥洗池前假装洗手,大概五分钟后,那个少年拿着行李推门进来。
没有人看包,果然是一个人么?低头洗手的某只不禁弯了弯嘴角。
少年进了最后一个隔间,落锁声响。
萧瑜弄坏了一个感应式水龙头让它一直流水,然后快速进入少年隔壁,锁上门,踩在马桶上翻身跃上挡板,落地瞬间一手捂嘴,另一只手化作手刀砍上少年后颈。
哗哗的流水声中响起一记不甚明显的钝击,碰巧此时又有人按了冲水马桶,一切不过几秒之内,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
萧瑜把计算好剂量的安眠药喂给那个可怜虫,迅速脱下他的衣服换上,他把少年重新扶到马桶上坐好,撩起对方刘海仔细看了看那张脸,然后打开背包一样一样取出工具,照着镜子开始易容。
十一点半,费城国际机场直飞法国巴黎的飞机开始登机,休息区的乘客陆续离开,原本坐在角落的少年从洗手间返回,带着随身行李跟在人群末尾,低头看手机。
【我准备登机了,好心累!QAQ】萧瑜在微信组群里说。
Deer:【地址发你邮箱了,明天自己打车过来,公费报销。】
Shaw:【鹿鹿~以后向Boss提提,每次出委托我都好辛苦!!!】
Deer:【组织也是为了锻炼你嘛~】
Shaw:【锻炼我和大妈的社交能力?不要闹了好么!人家都要给我介绍对象了好么?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老子明明对女人没兴趣!!!(╯‵□′)╯︵┻━┻】
Ivan:【……】
Shaw:【卧槽!我忘记你也在了……】
Deer:【呵呵~】
Shaw:【鹿鹿你还笑!!!!】
Ivan:【你手机能用了?】
Shaw:【它间歇性的……Orz】
Ivan:【昨天下午关机了。】
Shaw:【没电……你找我有事?】
Ivan:【给你买了个新手机,没找到人,我直接带过来了。】
Shaw:【(⊙o⊙)……谢谢,我到了给你钱。】
Ivan:【不需要。】
旅客登机,萧瑜按照机票找到位置,所有人落座,广播开始介绍飞行时长和各种注意事项,一位空姐过来微笑着提醒他准备关机,萧瑜最后回了句‘到了再说,要起飞了,我先关机’,然后关掉手机。
这家伙买的什么手机?千万别是iPhone 6,那个好贵!
萧瑜想想觉得有些肉疼,自己肯定不能白拿别人东西,到了还是要把钱转给他,不过手机也确实该换了,现在这个时不时自动关机,万一哪天是陆岑有事找他就有可能耽误委托,进而影响自己赚钱买房。
可是对面那套公寓已经没有了……啊啊啊啊!萧瑜本来在自我安慰,一想到这个反而更蛋疼,身边的座位一直空着,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费城国际机场航站楼,候机区,男洗手间。
一个戴墨镜男人将‘清扫中’的牌子挂在门把上,然后推门进去从里面反锁。
哗哗的水声还在继续,他扫了一眼那只坏掉的水龙头,知道自己应该来对地方了。一间一间检查过隔间,他在倒数第二间左侧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鞋印,男人微微扬起嘴角,转而走向最后的隔间。
隔间门关着,显示正在使用,男人撬开门锁正看在马桶上昏睡的少年。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同一时间,远在迈阿密棕榈滩树木遮掩的一栋别墅内,搁在紫檀画案上的手机响了。
男人等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对方的声音明显透着不悦。
“宋远,我在画画。”那个人说。
被称作宋远的男人不由得身体一僵,连忙颤声说:“抱歉,三少爷,属下无意打扰——”
“算了,”那人打断他,“什么事?”
宋远恭敬道:“属下找到被萧七打昏的人了。”
“小七是我师弟,‘萧七’这个名字也是你叫的?宋远你胆子不小啊!”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宋远额角沁出冷汗,改口道:“属下找到被小七爷打昏的人了。”
“所以说小七已经上机了?”对方声音重新缓和下来。
宋远说:“是的,三少爷,还有一会儿才会起飞,用不用找人跟着?”
“跟什么?巴黎那边有贝鲁吉亚家的人,交给他们就行。”那人话音止住,似乎是在思考,过了片刻后,问道:“你刚才说小七偷走东西只把人打昏了?”
“是,是……”宋远察觉到话音不对,试探着询问道:“三爷有什么吩咐?”
“替小七把人杀了,”对方轻描淡写地说,“这人一旦醒来就会报警,发现护照机票丢失警方自然会注意到那架航班,小七还是这么不懂事,留下活口只会害了他自己。”
“大盗为了雇主盗人财物,为了保全自己取人性命,老师的话即使到了今天他依然没听进去,过两天清明,我还得多给他老人家上一柱香呀。”
说完这句,画室内的男人按断通话,提起刷子补了些颜料,为画案上即将完成的《蒙娜丽莎》画上最后一笔。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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