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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的是老太婆?”
“没错,你忘啦,我们的阁楼是阿蓓家的,老太太的房间离我们没有多远。之前我起夜时,曾看到她屋子里的灯亮着。”米嘉看着我说。
听了这话,我不禁懊恼道:“老太婆几次都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早该料到她有阴谋了,这次不仅是陷害我,还要对你们下手。”
说起来,老太婆还真了解我,知道我在乎苏溪和米嘉,扣下她们当人质,我只有乖乖就范。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救出来的。”我神色坚定地说。
米嘉皱着眉头。像是有心事,我问她怎么了。她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转过脸面对苏溪,宽慰她说:“别怕,相信我。”
苏溪看了一眼米嘉,掏出乾坤袋塞到我手里:“学长,我相信你。”
她把乾坤袋给我,是想让小白帮到我,可是这样一来她自己就没有保护了,我怎么能放心?我把乾坤袋推给她,苏溪却朝着老太婆的方向瞟了一眼。
我扭头往回看,老太婆正盯着我们,目光阴冷,和她的视线一对上,我都不由打了个哆嗦。苏溪是让我不要引起老太婆的疑心。我想着老太婆既然用她俩来要挟我,那她们暂时不会有危险,这就收下了乾坤袋,并叮嘱她们二人注意安全。苏溪看了一眼米嘉,眼神中有些担忧,然后点点头让我放心吧。,谢谢!
我不明白苏溪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米嘉,这几天米嘉的变化有些大,很多事情都没有说透,还有到底是谁给她留的字条,我也没有猜出来。
这时,老太婆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示意两个苗人走了过来。我们马上停止了对话,之后,我看着苗人把她俩带到了女娲庙后面的一间偏房,待他们走后。老太婆摆摆手告诉我可以走了,并说给我三天时间证明自己清白。
我看到旁边那些苗人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女娲庙通向软禁米嘉和苏溪两人的门口,也守着人,凭我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硬把苏溪和米嘉带走。
其实,后来我才想起来,头天晚上我用手机录下了族长尸体移动的视频,这是个最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我的话不假,只是当时我脑子太迷糊了,竟是忘了这一茬。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老太婆的计划就是要软禁苏溪和米嘉,就算我真的拿出了手机。老太婆也未见得会认可。
我垂头丧气地走向女娲庙的门口,却感觉背后怪怪的,好像有东西在盯着我,我想看看是不是老太婆,一回头却看到老太婆正往庙后偏房赶去,动作很匆忙。
老太婆的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的拐角,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却没有消失。我四处看了一下,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太熟悉了,和我睡在自己屋子里被那些神出鬼没的人头盯着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却是惊奇地发现,女娲神像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全睁开了,可我似乎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是半睁的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我摇了摇头,抱起地上的哑巴狗,带着自责和愤怒离开了女娲庙,刚走出庙门,我就遇到了阿蓓,看她两眼红红的样子,肯定已经知道了昨晚族长尸体发生的变故。阿蓓告诉我,她之前一直躲在外面往庙里看,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看着她满脸伤心的样子,我正想安慰她几句,这才想起,我现在的罪名是亵渎了她妈妈的尸体,她肯定不会有好脸色给我看。没想到她没计较,对我说:“阿哥,我相信你不是做那种事的人,阿婆不让我进女娲庙去看阿妈,我只想问你,阿妈有没有找到她的头?”
“什么?”我一时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没什么,我是想问,妈妈尸体的头找到没有?”她忙换了种说法。
“阿蓓,如果妈妈的脑袋找不到,会怎么样?”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追问道。
“我,我不能说!”阿蓓慌道。
这时,天色渐渐要亮起来,我看见阿蓓的眼睛很是红肿,显然是哭了不少时间,失去了两个姐姐和妈妈,真难想象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不忍心继续追问,便说:“阿蓓,天快亮了,我送你回家吧。”
虽然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但我感觉,只要能找到这些尸体的脑袋,就离真相不远了。这时,我想起昨晚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族长的脑袋竟然变成了无数只小虫子,连头骨都没剩下,我觉得,这些小虫子绝对不是尸体生出来的腐虫那么简单。
阿蓓看我手上抱着已经冰冷的哑巴狗,稍有惊恐,问我怎么了,我苦涩地说道:“它为了救我死了。”
阿蓓没有说话,我们低着头往家里走,各怀心事。三天的时间不多,我该从哪里下手?其实我有感觉,老太婆肯定知道夜行尸的事情,甚至这一切都是她亲手策划的,那他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呢?
走到阿蓓家院子门口时,阿蓓停下来不肯进屋,我问她怎么了?她小声啜泣起来:“我不想回家,一回家我就想起阿妈,阿哥,你说人可能复活么?”
“这……节哀顺变,没有了阿妈,你还有阿爸。”
“我阿爸,他是个怪人,很少和我说话,昨晚半夜他一声不响地离开屋子,月亮落山了才回来。他从来不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我们,昨晚他背着苗刀出去,也没有跟我说过,可是我都看见了,他回来时也没见他有打猎物回来,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如果他对阿妈多关心一点,阿妈也不会有事了!”说着说着,她眼圈一红,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却是惊得合不拢嘴,听到她说她阿爸是背着苗刀出去的,我不由断定,昨晚和我交手的,正是阿蓓的阿爸!
我忙问她,她阿爸现在是不是在家里?阿蓓说,她阿爸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也不知道阿妈为什么要嫁给他,别的男人天一亮就要下地,她阿爸则要睡到日上三竿。
听了阿蓓这番话,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她阿爸,他绝对可以证明我说的话属实,并且,现在马上天亮了,我也不担心他会大白天用刀砍我!可阿蓓还在身边,这事不能让她知道。
进了院子,我劝阿蓓去睡觉,好好休息一下,然后问阿蓓要一个小铲子,准备把哑巴狗埋了。阿蓓却说她不想回家,让我去休息,还说她帮我埋哑巴狗。我本来觉得这样有些不好,可转念一想,阿蓓走了,我正好可以趁着她阿爸睡觉的时候,去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点头同意了。
阿蓓去拿着一个铲子和一个袋子过来,我帮着把哑巴狗尸体装进袋子,然后问她能不能拿动,阿蓓笑了一下,直接把袋子扛到了肩膀上,看上去并不费力,我这才放下心来,谎称自己先睡一觉,让她埋完之后告诉我坟墓在哪里,我还要去祭拜哑巴狗,阿蓓答应后就扛着哑巴狗走了。
等到阿蓓走远了,我悄悄来到阿蓓父母的房间门口,我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门没有锁,我屏住呼吸,推开一条缝,看到被子是隆起的,证明床上有人。
虽说是阿蓓父母的房间,不过族长经常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圣女洞下的小竹楼里,所以这房间的装饰很阴暗,不像有女人的屋子。
我看了一会,阿蓓阿爸似乎睡得很沉,我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他床边,发现他的脑袋埋在被子里,只有一只手露在外面,手臂上有一圈很深的牙印,这定然是哑巴狗咬的,昨晚那个人果然是他!
怎么办?要不要把他叫起来当面对质?短短的时间里,我脑子里好几个念头迸发出来,最后,我还是决定冷静一些。
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他很普通,米嘉还说过,他是这一家三口中,身体里唯一没有蛊的人。
第二次接触的时候,我感觉他很木讷,有很短暂的一瞬,我看到过他双眼爆突,脸上青筋暴起,整个人一动不动,就好像死了的样子。不过那模样变化得很快,转瞬即逝。
我盯着被子看了好一会儿,却是发觉阿蓓爸睡得也太安静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连呼吸声都没有,再仔细一看,我发现他胸口处的被子连起伏都没有。
我顿时骇然,伸手轻轻掀起被子一角,过程中,我的手有些抖动,万一他突然醒过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慢慢地,阿蓓阿爸的面目露了出来,他双眼爆出,像大眼睛金鱼一样,眼睛全是眼白,脸上皮肤干枯,青筋凸起像一条条死死缚住他的绳子,嘴巴大张,舌头往里缩了回去。
我眉头皱成一团,伸手试了试他的?息,根本没有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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