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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多事,拉着小白狐儿要走,然而那胖子却来劲儿来,手一挥,几人将我和小白狐儿给围住,得意洋洋地说道:“嘿,瞧您说的,世界上哪儿有点了菜,没付钱就走的道理呢?”
我将即将处于暴走的小白狐儿拉到我的背后,平静地说道:“好吧,老板多少钱,我付。”
胖子看了一眼旁边的伙计,似乎还使了一个眼色,于是那伙计便开始报菜道:“德胜斋五香脱骨扒鸡两只,一只二百七十二,去掉零头,两只五百四,算是给您打个折;御膳坊蒸出的大白馒头一笼,一笼一百八,我们也不收带运费了,这秘制酒鬼花生二十八一碟,辣酱十七,大棚新鲜大葱二十二,加上餐位费、茶水费和服务费,七七八八,老板,咱给客人去掉零头,来个整数,那就八百八,你看可准?”
胖子抱着高高凸出的肚子,笑得像个弥勒佛:“使得,八百八,八发八发,吉利!”
一听这活计报账,我便晓得准是被人给讹了,一顿八百多的饭菜我自然也是吃过的,但可不是在这种地方。我临行之前,所带的钱并不算多,先前的工资奖金,除了一半寄回了家里,其余的,连同小白狐儿的都分给了几个牺牲兄弟的家人,而我则只留了一点儿费用,所以就算是我再不想惹事,却也没有多少钱给人这般坑,于是站起来的我却反而坐会了椅子上,安之若素地拾起筷子,挑了颗花生嚼了嚼,然后笑着说道:“不错,这秘制花生叫起来口舌生香,确实值这个价!”
胖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说道:“那是,咱店子也开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我有些惊奇地问道:“开了这么多年,也没人管?”
胖子不说话,但是旁边的伙计却咧着嘴笑了:“这位大哥,您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我们孙爷的名字,那可是响当当的招牌,你可别说咱们欺负你,各人有各人的待遇,来而不往非礼也,咱这里明码标价着呢,你也别委屈,若是出门气不顺,出门直走两百米就是派出所,你去那边问问,看看有没有人愿意理你,能不能讨回这个场子来?”
这伙计说得嚣张,我表示明了,不动声色地吃着花生米,而其他人便这般虎视眈眈地瞪着,我也不在意,笑着说道:“怎么着,我还没吃完饭呢,非要我先把钱付了不成?”
我说得镇定,那胖子倒也不好紧紧相逼,只是干笑道:“哪倒不会,咱这儿可不是什么恶霸店子,没有这规矩!”
我既然表现出愿意认栽的意思,他倒也不好紧紧相逼,带的人都散开一边,远远围着,防止我们跑开去,然而几人刚刚一转身,小白狐儿却是脚一蹬,化作了一道白影,朝着后厨的方向冲了过去。她这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要晓得若是逃,自然是直奔大门口才对,结果没留神就给她钻进了去,那胖子一边气急败坏地招呼手下帮闲过去堵住小白狐儿,一边气势汹汹地走到我面前来,骂骂咧咧,准备将我给扣下。
我安坐于桌前,平静地笑着说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准备吃完付钱走人呢,你难道还想驱赶客人不成?”
短短的几分钟里,店子里的客人都停下了筷子,朝着这边围观过来,那胖子气咻咻地看着我,等着自己的人将小白狐儿给揪出来,没想到一顿闹腾过后,小白狐儿出来了,不过手上却拎着一大堆被宰杀过的生鸡,重重扔在了地上,大堂围观的客人低头一看,却见这七八只生鸡表皮糜烂,竟然还有生蛆在上面钻来钻去,十分恶心。
瞧见这,所有刚刚吃饭的人都恶心得想要吐出来,而人群里面则蹿出了一个黑衣少女,愤怒地骂了一句,急着一把将我身边的那胖子给勒住脖子,三百多斤的好肉,给她轻松提起,直接甩飞,重重砸到了桌子之上。
轰,那桌子散落一堆。
第九章 他乡又遇故知
这讹人的黑胖子砸落在地,自然是大快人心,要晓得这酒楼的招牌便是那五香脱骨扒鸡,哪位食客过来不得点上一两只来吃吃,谁曾晓得这家伙竟然用这种生蛆了的死鸡来腌制,瞧见那散落一地的生鸡,以及表皮之上那一堆蠕动的蛆虫,再瞧见在一地碎屑之上哎哟叫痛的德胜斋老板,大家伙儿莫不是拍手称快,为刚才那黑衣少女的果断出手而欢呼。
小白狐儿丢了一堆生蛆的死鸡在地,还不罢休,从身后又拿出了一包香料摆在桌子上,大声说道:“除了这生蛆的病鸡,我还在他们后厨发现了这个——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罂粟壳!什么是罂粟壳?这玩意就是做鸦片的东西,吃了会有毒瘾的,这家伙就是用这样的东西,做出来给大家吃的!”
小白狐儿的话语让众人面面相觑,一个留胡子的中年人愤然说道:“难怪我总是觉得这家的扒鸡比别家的好吃,原来是这个东西作怪!孙老四,你他娘的为了赚钱,当真是连良心都不要了……”
和鸦片、海洛因相比,罂粟壳内的有毒物质虽然含量不大、纯度也不高,但其成分同样包括吗啡、可待因、那可汀、罂粟碱等三十多种生物碱,吃过了之后,身体会自然成瘾,有一种吃了还想吃的感觉,食用的时候同样也觉得味道无比鲜美,这当然不是因为扒鸡工艺的问题,单纯只是身体里面的毒素在作怪,孙胖子用这玩意来腌制扒鸡,真的是够黑心的。
然而就在小白狐儿慷慨激昂,旁人群情激奋之时,我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那个胖揍孙胖子的黑衣少女身上来。
因为我发现一件事情,这个女孩子,居然就是当天我在潍坊参加慈元阁举办的拍卖会时,在众目睽睽以及天下几大高手的注视下,将价值等同于一亿人民币的飞剑抢走的黑衣少女洛飞雨。对,没错,就是那个自称洛飞雨,然后用血遁逃过一字剑追击的女孩儿,先前的她许是坐在角落,所以我并没有瞧见,不过当这店家被揭穿了的时候,她却站了出来,对那孙胖子进行了一顿暴揍。
她打得孙胖子哭爹喊娘,一开始别人还纷纷叫好,看到后来那孙盘子躺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不由得都感到有些害怕,纷纷从酒楼离开,而我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性命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当下也是走上前去,对那黑衣少女说道:“洛小姐,别打了,出了人命可不好。”
听到我说出了她的姓氏,那小女孩儿终于停手了,回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你认识我?”
我拱手招呼道:“对,那日你在潍坊夺剑,我适逢其会,正在现场。”
洛飞雨秀眉一皱,扬眉说道:“怎么,你是想替慈元阁出头,将剑给讨回去么?”
我耸了耸肩膀,摆着手笑道:“我可没有这般急公好义,你洛大小姐能够从慈元阁防卫森严的拍卖会现场将东西给夺走,并且避开了一字剑黄晨曲君的追杀,我又是何德何能,能够替他们出这个头?再说了,你不是说这飞剑是你外公送给你的么,既然如此,物归原主,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成人之美,这点小事我倒还算是清楚的。”
我说得公正,那洛飞雨皱起的秀美舒缓了一些,手指朝着我点了一下,认同地说道:“你人不错,比那些喊打喊杀的混蛋强多了。”
能够在一字剑和无尘道长眼皮子底下逃脱的偷天大盗,而且还是这般小小的年纪,我自然是有兴趣与她结交,谈一点儿底细的,然而还没有等我上前套近乎,旁边却走来一个摇着玉扇、温婉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来。
那人朝着我颔首笑道:“飞雨,你可别小瞧了当世英雄,你面前的这位大叔,可是当代茅山大师兄,宗教总局特勤一组的组长陈志程,这一位斗过无数魔头,立下不世奇功,当年为了抢他做徒弟,茅山的掌教真人和邪道巨擘天王左使还曾经决战茅山之巅,最后那陶晋鸿先走一步,十年布局,他方才最后投入茅山门第——当今天下间年轻一辈的英雄豪杰,要细论起来,便不能绕过他!”
听得那人介绍,洛飞雨这才恍然大悟,指着我说道:“哦,原来你便是那个被传说凶神恶煞、杀人如麻的黑手双城陈老魔啊?咦,看着也不怎么凶嘛?”
被人这般说着,我不由得苦笑,对那翩翩佳公子拱手说道:“原来是邪灵教四大公子中的依韵公子,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啊!”
原来这人便是当年我帮助白合转生的时候遇到的依韵公子尚晴天,当日我与他化敌为友,并肩携手,共同驱除了魔头转世,时至如今,一晃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了,他依然还是当年的那般模样,青春年少,神采奕奕,反倒是我,这些年来在机关奔波忙碌,蹉跎岁月,平添了几分风霜。听到我一眼认出了故人,那依韵公子摆手苦笑道:“我可不是什么邪灵教四大公子啊,我正正经经的企业家,怀里还有台胞证的。你乱讲,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近日来邪灵教活动频频,名声颇为难听,有一种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感觉,听到我这般说,他立刻矢口否认,撇开了关系。
尚晴天是宝岛国府第一高手尚正桐的小儿子,而尚正桐则与邪灵教的天王左使有联姻关系,所以有人牵强附会地将他称之为邪灵四大公子,这也是应有之事,不过并不能将尚晴天认为是邪灵教的人,事实上尚正桐在宝岛台湾的地位,跟我们这边总局的王红旗,以及民顾委的黄天望是一般的,而他真正论起来,反而是带着台湾太子党的背景,虽说我们这边跟对岸政治上有些对立,但是为了经济发展,还是蛮欢迎台湾同胞过来投资办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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