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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在二公主府待太久,许七安下午还要巡街,便告辞离开。
裱裱恋恋不舍,竖着眉头:“许宁宴,我可以与父皇说,让你入宫就职,当本宫的侍卫。”
当你侍卫有什么前途?你还真要我做牛做马啊....许七安无奈道:“殿下,卑职还是有点抱负的。”
显然,给公主做牛做马,没有给魏渊效劳来的有前途。元景帝宠爱裱裱,除了她会闹会撒娇,再一个就是她天真可爱,没有心机。
怀庆公主这样的,想扶持心腹上位,就得找时机,比如桑泊案。其他皇子亦然。
裱裱求元景帝免除他死罪无果,许七安就看透元景帝这个人了。
“二公主,你何苦呢,卑职只是个小小打更人。”许七安心说,咱们不合适。
“其他人都没有你有趣,跟我说话战战兢兢的。”临安撅着小嘴,晃荡着脚丫:
“我不爱读书,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在皇宫里闷也闷死了。小时候太子哥哥还会陪我玩,现在逢着我去找他,他就皱眉,总是说有正事有正事。”
真是个可怜的公司,养在金丝雀里...可怀庆公主不是可以自由出入吗....许七安想了想,便想通了。
怀庆是那种给她三千兵马,她可以自己打天下的女强人,学富五车,能力超强。元景帝一众子女里,才华、手腕能与怀庆比肩的几乎没有。
临安不同,她是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没有心机,容易比狼子野心的人欺骗。
许七安自动把自己从“狼子野心”单名里摘出。
“这个其实简单,公主搬回自己的府邸去住便成了。皇城总比宫城有意思。”许七安说。
临安是有封号的公主,在皇城有自己的府邸。
“那你明日来临安府见我。”裱裱说。
临安公主赶在午膳前,坐着轿子抵达了景秀宫,陈贵妃今日遣人通知了一双儿女,邀他们来景秀宫用膳。
用膳时,太子吃着陈贵妃精心准备的佳肴,忽然说:“听宫里的当差们碎嘴,魏渊给皇后送了秘制配方,治好了她的厌食。”
陈贵妃笑了笑:“是有这回事,似乎叫...鸡精?听说烧菜时添加少许,滋味便会令人难以忘怀。”
太子看出了陈贵妃的渴望,“母妃要是尝尝,孩儿去问皇后要一些。”
陈贵妃笑道:“听说怀庆公主去要,皇后都没给。”
母子俩顿时无奈。
临安公主看着母亲和哥哥,求证道:“是叫鸡精么。”
太子看向她,“你也听说了?”
没心没肺的临安可没功夫关注后宫的消息,摇着头说:“今儿许宁宴给我送了个东西,就叫鸡精。”
她唤来丫鬟,道:“回宫替我取来。”
一刻钟后,丫鬟气喘吁吁的返回,将留在府里的瓷瓶带了回来。
太子殿下抢先接过瓷瓶,扒开木塞,闻了闻,嗅到一股略显刺鼻的鲜味,单闻着,体会不出此物的神奇。
“让灶房把这些菜再热热,添加这个...鸡精,咱们尝尝味道?”
太子的提议得到了母亲和妹妹的赞同。
不多时,宫女捧着热好的菜回来,母子仨没动筷,而是看向宫女。
宫女先用银针试了试毒,再取来碗筷,逐一尝试,所有菜都吃了一遍后,太子看到她眼里明显有些意犹未尽,但又不敢多吃,恋恋不舍的盯着饭菜。
又等了片刻,见宫女无恙,太子催促道:“给本宫盛一碗甲鱼汤。”
宫女边盛汤,边笑着说:“殿下好眼光,此汤鲜味令人难忘。”
太子迫不及待的接过,尝了一口,大赞:“别有一番滋味...母妃,临安,你们尝尝,快尝尝。”
陈贵妃许久没见太子这般开怀,心里高兴。
临安早就自己动手了,她没吃甲鱼汤,而是夹了一口素菜,嚼着嚼着,不自觉的就夹了第二口,第三口....
吃完午膳,许久没见儿女这般欢快进食的陈贵妃,心里非常欢喜。
“好东西啊,就这小小一瓶子....御膳房的厨子得耗费多少精力才能达到。”太子殿下感慨着,不动声色的把瓶子收进袖口。
裱裱瞪大眼睛,扑过来,死死拽住太子的衣袖,柳眉倒竖:“我的!”
“那许七安不是你的人吗,你再寻他要便是。”太子殿下义正言辞:“松手。”
“我不松,这是我的东西。”
兄妹俩争执不下,找陈贵妃评理,陈贵妃又好气又好笑:“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要母妃说啊,就留在母妃这里,才公平。”
“.....”太子和临安扭回头,继续争执。
.....
“原来许宁宴给我的东西如此贵重。”裱裱坐在轿子里,把玩着只剩三分之一鸡精的瓷瓶。
她对许七安的那一点点不满,渐渐烟消云散,她又不是真傻,许七安占她便宜,她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因为要是不拉拢住他,这个铜锣扭头就投入怀庆的怀抱了,而且他说话好听,又会玩,临安挺舍不得的。一些个没用的字画和银子,给便给了。
这小铜锣两面三刀油滑的很,我得去确认确认....临安当即道:“转去怀庆那儿。”
来到怀庆公主的宫苑,不理侍卫阻拦,临安昂着雪白的下颌,在前厅见到了讨厌的怀庆。
两位颜值出众的公主交相辉映,怀庆素白的俏脸上,精致的秀眉一皱:“你来干嘛。”
“听说魏渊送了母后秘制配方,解了母后的厌食症,宫里都传来了。”临安走到博古架边,红裙拖曳,边把玩着青花瓶,边随意道:
“怀庆姐姐这儿有吗?”
“没有。”怀庆淡淡道。
“真的没有?”临安一下子扭过头来,眸子亮晶晶的,妩媚的鹅蛋脸写着“蠢蠢欲动”四个字。
怀庆公主盯着她,淡淡道:“骗你做啥。”
“你没有我就放心了,”临安,不,裱裱掏出瓷瓶,欢快的摇了摇,哈哈大笑:“我有啊!”
“....”
她见怀庆脸色不对,更开心了,但为了避免挨揍,见好就收,扭着小腰,装完逼就走:
“本宫走了,不送。哦,对了,这是许宁宴送本宫的。”
许宁宴....怀庆公主光洁的额头,青筋凸了凸。
....
第二天,在勾栏吃过午膳,勾栏三人组剔着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返回衙门。
中午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三人打算回衙门吐纳,今日还是许七安请客,不过这次纯粹是听曲吃饭,没做别的。武者家也没那么多余粮。
白嫖了许宁宴几天,宋廷风有些不好意思,看见路边摊子有买橘子的,便说道:
“你俩在此等候,我去买几个橘子。”
“滚,老子去买,你在此等候。”许七安拉住他。
“宁宴,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宋廷风坚持要买。
“其他都可以,橘子一定要我来买,你若非要买,下次教坊司你请。”许七安怒道。
宋廷风果然罢休。
回到衙门,许七安又收到了魏渊的传唤。
魏爸爸越来越爱我了....他开心的跑向浩气楼,经侍卫禀告后,他在茶室见到了穿青袍的魏渊。
这位鬓角微霜,俊朗儒雅的大宦官,正捧着茶杯喝着,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自己倒茶。”
灌了一肚子酒的许七安并不想喝茶,仍旧倒了一杯,权当陪魏渊了。
“当值时不能喝酒,”魏渊训诫道:“你这人,除了有些正义,其余的全是臭毛病。油腔滑调,目无纪律,频繁出入教坊司,我若是你政敌,你已经转世投胎去了。”
“...卑职知错。”许七安就当自己是个弟弟,不,儿子,这样心态就好多了。
“罢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啊,如果真这么容易改变,世上就不会有千千万万的人。”魏渊一向是对下属容错率很高的领袖,也没有真要追究他。
猛灌了一口茶,把一份卷宗推了过来:“你得跑一趟云州。”
云州?许七安端正了神色,打开卷宗浏览。
“前几日,打更人的暗子传回来一封密信,信中说,云州的都指挥使杨川南暗中勾结山匪,输送军需,以谋取利益,以及养寇自重。”魏渊又喝了一口茶,道:
“收到密信的第二天,齐党就火速出手,制造了“贪污案”,以一众金锣银锣为筹码,逼我妥协。”
云州都指挥使是齐党的人?怪不得好端端的齐党怎么下决心要搞打更人,原来背后还隐藏着这样的内幕。
如果没有我的狗屎运,魏渊是准备用一干金锣银锣换掉云州都指挥使?魏渊心肠是挺狠....对了,二号说过,云州匪患难除的原因,山匪们占据地势,再就是个个都有军备物资,不是等闲的山匪,因此背后有人支持。
齐党身在京城肯定无法远程操纵,得有一个本地的高官配合....许七安恍然大悟。
魏渊继续道:“密信传回京城后,那位暗子就无故身亡,死的无声无息。他的真正身份是都指挥使司,经历司的一名经历。
“人虽死,证据却失踪了。我已将此事禀告陛下,陛下会派都察院的巡抚前往云州,调查此事。
“你要做的是保护好巡抚,以及找到证据。”
许七安为难道:“为什么要我去云州?”
还不太情愿...魏渊道:“此事由姜律中负责,你随行去历练。”
许七安顿时安心,道:“还有一事....魏公,鸡精不可多吃,容易口渴,让厨子做菜时少放点。”
魏渊刚才训斥自己,自己非但不记仇,反而好心提醒,许七安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魏渊没说话,指着门口。
“卑职告退。”许七安当即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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