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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麻痹了神经系统,但又让泛意义上的知觉更加灵敏,意象在她脑中四处飞舞,就像是炸开的漫天烟花。她甚至无法分辨现有的发现和旧有的记忆——也许这就是认识太久的弊端之一,对于切萨雷的一切,她已经很熟悉了。他的金发,刀削一样的英俊面颊,还有那适度健壮的肩颈,都潜伏在记忆的碎片里,也许是一次不自觉地观察,也许是某次目光不经意的留驻,她的指尖在他身上游走,微热的触感显得熟悉又陌生,但牙齿下的唇瓣就足够刺激了——虽然好莱坞很流行贴面礼,但不论切萨雷还是她都不是拥趸,即使有摆拍的需求,两人也从来没有哪怕是轻吻脸颊的接触。
他尝起来没有翻天的好,尚在人类范畴,但珍妮依然被某种汹涌澎湃的情潮冲刷过四肢百骸——这不是普通的欲.望,也许成分更加复杂,参杂了强烈的越线快感,她在做一件不好的事,珍妮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这点,但事情好像因此变得更好玩,毕竟,禁果总是特别好吃。再者,作为一个老手,她也确实空窗很久了,平时没什么感觉,忙得不会去想,不代表她就不会饥饿,当食欲找到了被勾起的契机,压抑越久,它的反弹力度也就越大。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她模糊地想,但很快不再去在乎这些细枝末节,而是发出不满的声响,抱怨着切萨雷的拘谨——他尚且没有给与回应,也没有配合,一定要告诉他,他是个没有情趣的床.伴……嗯,但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反应。
他们的身高相差有些大,珍妮抱怨地想,她稍微抬起头,向下滑坐了一点,落到他腰间,撑住他的胸支起自己,酒劲似乎在久违的——新鲜的——复杂的多种情绪之下渐渐消退,她仍然放松而兴奋,但手脚不再那么不听使唤了。而这件事该怎么做——她确实清楚得很。
切萨雷的脸半藏在家具的阴影里,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心跳几乎把她的手心震下来,他说,“j.j——”
“嘘。”珍妮说,她忽然有些羞涩——不因为他们正在做的事,这些年来树立的超强自信,让她现在所提供的并不是一份非分的索求,而甚至应该是世界男性梦寐以求的一份款待——不,这完全不是因为她的主动,而是因为……
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她想,我们为什么要一直隐瞒自己地活着?如果连自己都隐瞒,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无需否认,她在这种亲密中从来并不着迷于接吻,尤其是在渐渐西化之后,她对自己更加坦诚,大多数时候,一次单纯的性就只是一次单纯的性,对于珍妮来说,喜欢和某人有肌肤之亲并不代表喜欢他的吻,她会配合,也不至于回避对方的亲吻的,但很少主动去索取。
但现在不同,至少此刻不同——那个浅尝辄止的亲吻让血液里所有的酒精似乎都燃烧了起来,变做了狂野的想象,催化出了全新的化学物质,让她有了截然不同的改变,在这一刻,她的‘ly’不再是客套话,她的欲.望有了明确的指向,那就是被她压制在身下的切萨雷.维杰里。
她垂下头注视着他,试图在仍有些昏眩的感觉中辨明他的表情,而后,往身后伸出手,握住了此时最重要的器官——它当然已经完全进入了准备状态。
切萨雷的肩线明显地震动了一下,他现在几乎是在低吼了。“j.j!”
珍妮大笑起来,她的指尖由上而下画了一条线,然后回溯到顶部去寻找拉链。
这些事总是有个程式在,就像是游戏,生手未必有熟手表现更佳,选择释放技能的时机,从对方选手的操作来判断他的状态,技巧学会了就忘不掉,而数分钟后,十数分钟后的前景就像是厨房里传出的香味,让她对主菜兴致更加,内啡肽让她的世界都光明起来,珍妮兴致盎然地想,“让我来主导也好,我会一、点、一、点享用——”
然而,她的双脚在此期间早已放松,心里的豪言壮语还没立下,天旋地转间,她被切萨雷翻转了局势,陷入了柔软的长毛地毯之中,而他则维持着把她压制住的姿态,双肘困住了她的肩颈,就这样悬停在她身前,咒骂地说道,“*,你醉了,j.j——你到底喝了多少?”
“这四——”珍妮顿了一下,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她的舌头忽然间有些不听使唤。
她调整了自己的发音,“这四我们现在该关心的话题吗?”
没事,她的身体还算听话,她抱住了他的脖子,试着把她拉下来,她的双腿又一次锁住了他的腰——珍妮忍不住大笑,“虎、虎蝶式防守……”
在性上,好像男性做防守方时总是格外弱势——这有生理因素,也有社会因素。切萨雷一样招架得不轻松,他还在说着什么,但珍妮已经不再去听,当两人肌肤相亲时,她获取资料的途径太多了,每一个挣扎都会转换为摩擦,而他的抵抗在这一切跟前就像是洪水前的薄纸片一样脆弱,他的手,他不情愿地张开的唇,在一个又一个长吻之间间断的抗议,他开始慢慢碾动的腰——
她的手伸进了他的衬衫里,开始帮助他脱掉上衣,而切萨雷忽然停顿下了一切薄弱矫情的反抗——这反而让她不习惯了。
“浴室。”他俯下.身凑在她耳边说。“需要洗个澡。”
珍妮松开手,让他脱离自己,她觉得身上一轻,接着就被抱到了半空中——她唇齿不清地说,“不,你洗澡,我——我不——啊!”
冰冷的水流忽然击打下来,屋里就像是下起了一阵暴雨,珍妮尖叫了起来,摇摆着头想要躲开这样强烈的冲击,但她不知该往哪儿逃——她的头开始痛,世界就像是在她头颅旁边猛地炸裂,然后慢慢归位。
她的视野渐渐地清晰起来,对于自己身处的环境有更强的概念:这是一间浴室,而她正靠坐在淋浴房里。切萨雷拿着一个淋浴喷头正在对她大肆浇水,好像她是一株盆栽——
“你看起来好些了。”他说,金发凌乱、衣衫不整——白衬衫甚至还被水濡湿了一大半,看起来可以直接去拍ck大片,珍妮忽然发现他的皮带不知什么时候都被她抽掉了,拉链也危险地掉了一半——但他总算关掉了喷头,蹲下来和她平视,“你好些了吗?”
她瞪着他,脑海里空荡荡一片,所有醉后的冲动全被冷水冲没了,但理智又还没回来接管,整个人完全傻在那里——
“珍妮?”切萨雷问,他试着撩开她的浏海,而珍妮忽然觉得非常委屈。
“你居然用冷水浇我。”她说,泪水说来就来,她呜咽了起来,“你居然用冷水浇我——”
切萨雷非常明显地叹了口气,“j.j,j.j——ok,ok——”
他抽了一条浴巾,把她从淋浴室里引出来,裹上浴巾回到房间里,而珍妮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这并不是屈辱的泪水,更像是安全阀被打开以后的应激反应,酒精推开了她的理智,而她的潜意识里有太多太多挤压的情绪了——每一次在崩溃的边缘逼迫自己继续下去的心理斗争,每一次疲倦地叹一口气,然后命令自己保持兴奋和冷静,推开门走进一个社交场所时的无奈,作为一个成熟的社会人,尤其是她,就算有负面情绪,脾气发给谁看?酒后能哭一场其实也挺痛快的。
切萨雷把她拉回床边安顿好,他坐在她身边等了一会,然后——也许很慢,也许并不是那么的慢,只是在眼泪中一切都显得很漫长,他把她揽进了怀里,提供了自己的体温和支撑。
“there,there。”他说,但没有过分劝阻的意向。
他的拥抱非常好,但还有些不够,她用哭声来表达自己的意向,而切萨雷的领悟力似乎有些弱,过了一阵子,他才开始有节奏地拍抚她的肩背。“ok,ok……”
太阳穴上传来轻微的压力和濡湿,他好像亲了她一下,珍妮的肩膀耸了几下,她稍稍感到满意,往切萨雷怀里钻了几下,继续哭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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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睡了多久——当她醒来的时候,窗外还是一片浓黑色,而她的头真的痛得——
“噢,shiiiit——”她说,抱住头小心地坐起来,喉咙干渴得几乎要冒烟。“水——”
一瓶冰水适时地递到了她跟前,珍妮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是另一瓶和两片阿斯匹令,切萨雷说,“这会让你的头疼好一些。”
“嗯。”珍妮现在尽量少说话,她的头太痛了,一说话整个脑袋都在震动。
三瓶冰水,两瓶喝,一瓶冰敷,还有那两片万用灵药确实有效地缓解了她的症状,珍妮平躺了一会,渐渐再次凝聚起坐起来的力量,“几点了?”
“凌晨四点。”切萨雷说,他看起来要比她体面多了,看上去就是好好地洗了一个澡的样子,即使喝的酒绝对比她多,但看起来要比她轻松自如多了——他甚至还换了晨袍,而从沙发上的ipad和杂志来看,人家正享受着自己的阅读时间呢。
“ok……”珍妮说,她没有躲开切萨雷的眼神,但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切萨雷到底打着什么算盘——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吗?还是没有?
切萨雷递了水以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他的眼神没有离开她——似乎是肯定她已经恢复理智了,他欠了欠身。
“so……”他说,语气意外地就事论事,“你昨晚明显喝得太多了。”
珍妮呻.吟了一声,抱住头认罪,“是的,是的,不但喝得太多,而且喝得太杂了——拜托,请不要控告我性.骚.扰。”
她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也并不是完全开玩笑,美国文化对双方自愿是非常看重的,如果她和切萨雷性别倒错,即使是正常夫妻刚才发生的那也是一次强.奸,只要女性明确表示了‘不’,而男性拒绝停下,这就是一次非自愿性.爱,倒过来要好一点,不过美国法律里男性也会成为强./奸罪的客体,不存在申诉无门的窘况。
“控告什么,我太太对我提出性要求吗?”切萨雷说,他的唇角牵起了一丝笑意,珍妮看了他一眼,终于也忍不住耸着肩膀笑了起来,昨晚的记忆渐渐回流,她的笑声很快又停了下来。“噢——李奥——天啊,我希望他没有真的对我生气——”
“派对上喝醉并不是什么大事。”切萨雷用宽慰的语气说,“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经历,这以后应该会是你们的内部笑话,我猜想他是不会生气的。”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个转折。“尽管如此——这件事也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契机。”
“一个契机?”珍妮说,她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说不定有点蠢,也许还微张着嘴什么的——她还在宿醉后的迟钝里。
“一个契机。”切萨雷说,他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我想……现在再对房间里的大象视而不见已经太晚了,是吗?这件事……即使我们两人都一直在回避,但它似乎还是一直在发展,我和你之间的……未解决性.张力,已经不再容许忽视了。”
他的语气总是那么的泰然,即使现在谈论的是这样敏感的话题,珍妮也觉得很难透过他完善的面具看到他的真实情绪,她有些气恼,但更多的还是拿不定主意,索性不变应万变地听他往下说,“当然,对于两个年龄相当的异性来说,擦出火花并不是什么怪事,每个人一生都会遇上很多潜在的兴趣对象,大多数时候我们用理智和责任来约束自己——而只要你拉开一些距离,减少私人接触的机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些感觉也总是会过去的。”
这就是你一直在出差的原因吗?拉开距离,减少私人接触的机会?珍妮想要问,但没有说出口:她自己在这方面也不是非常模范——
“我想,在此之前,我们之间也形成了默契,你在新西兰和优胜美地,我在纽约……”下一秒,切萨雷就把她的软肋点了出来,珍妮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而他诚恳地继续说道,“而对此我也欠你一个道歉——我没想到……我们的同居会让一切变化这么快,如果我知道的话,不管怎么说,我不会采取这个解决方案的。”
“噢,所以原来你并不想借此人财两得。”珍妮有些讽刺地说,试图想开个玩笑。
切萨雷唇边出现笑意,他的自信强大得让人有些看不过眼。“相信我,如果我想要追求你的话,绝不会需要用谎言和欺骗来做掩护——我还不至于那么懦弱无能。”
珍妮白了他一眼,而他的气势也软弱了下去,“但不论如何,看起来我们的关系都来到了一个分界点上……不管之前怎么避免,但现在,不论是选择继续,还是放弃,都应该做个决定了,再这样避而不谈似乎只能让事情更加复杂……”
他吐了口气,“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合作模式,需要彼此绝对的信任,这样才能在日常事物和重大决策上始终保持统一,而一段浪漫关系势必会让我们的合作变得更加复杂,出现更多的变量,就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论它走向如何,都会影响到公司的正常发展——而我们都是大梦的高层负责人,必须对公司和员工、股东负责。”
珍妮嘴唇动了一下,想要说话,切萨雷止住了她。
“继续或者不,你的选择。”他说,“不论如何,这是你的公司,你的前瞻决策是它快速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如果你选择了继续,我会保留股权,但退出公司管理……我们可以一起寻找一个新的职业经理人,但现在的合作模式……”
他摇了摇头。“则绝无可能再存在下去——这是你的选择,j.j,决定权在你,我希望……由你带给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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