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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寒如果不放下夏辰,绝难躲开这一剑,可他偏偏没有放开夏辰,只是身形猛地向后退去。
夏辰看得出商无尘的剑极快,可卫寒不但没放开自己,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如此他必然伤在剑下。不及多想她伸出手一把抓住剑锋。“你们有完没完!”忒么的一个个都根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辰儿!”卫寒惊呼一声,硬生生停住身形一动也不敢再动。
“你……”商无尘捏着剑的手也不敢动,他自己清楚这剑是何其锋利,就算轻轻碰一下,也会割伤皮肉。
夏辰此时亦感到又冷又薄的剑尖陷入了肉中,但她好像没有被割伤,同时她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微微泛起一道淡青色的光晕。她正感到诧异,花漫楼推门走进来,看到屋中的情形丝毫没有迟疑掠到夏辰身边,他已听人说卫寒来了,也已猜到他来准没好事。
夏辰担心他们看出异样,之前情急下自然地灌注在手上的内力一松,那剑锋就好似被压制到极限的弹簧忽然失去压力,猛地弹起。
鲜红的血自夏辰的指缝渗出来,滴到地上,所有人都怔住了,脸上流露出骇然之色。他们随即想上前帮忙,却都不知要如何是好。
夏辰想松开手却已不能动,剑锋嵌入了肉里,好像还碰到了骨头,一股异样的感觉和刺痛令她的手指瞬间变得很僵硬,这是人在受伤时一种本能的神经反应。
花漫楼立刻点了夏辰肩上的穴道,再轻轻地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然后取出一瓶药水尽数倒在她血迹模糊的手上。
处理完夏辰的伤口,他抬眼看了看卫寒。又扭头瞧了商无尘一眼:“你们!你们!”他连说了两个你们,却没再往下说,一把将夏辰抢抱在怀里,飞身奔向后院。
将夏辰放到床上,他取出绷带替她包扎伤口。“辰儿,疼吧?忍着点。”
十指连心,自是极疼的。夏辰苦笑道:“我忽然现怎样做好像都是错的。我还是离你们都远远的为好。”
花漫楼手上的动作稍停,叹道:“的确如此,我竟一直让你受伤害。我本就不该奢望……”
这时商无尘和卫寒走进来,商无尘道:“伤势如何?”他原本只想吓吓卫寒,却没想卫寒竟不肯放手。
卫寒张了张嘴:“辰儿,明日我来接你。”然后他看了眼商无尘和花漫楼:“你们一个也逃不掉!”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
夏辰见卫寒真是怒了。叫住他:“卫兄,你等一下。”
卫寒停下脚步却没转回身:“辰儿有事?”
“嗯。”说罢看向花漫楼:“风月哥哥。你和商公子能不能先离开一会儿,我想和卫兄说几句话。”
屋中只剩夏辰和卫寒两人,夏辰抬眼瞧着阴沉着脸的卫寒竟有些想笑:“你别板着脸,我看着很不习惯。”
卫寒坐到她身边。伸出手又缩了回去:“你这笨蛋,我不信他敢杀了我。”
夏辰道:“你的意思是我多此一举?你确定商无尘就不会在想你必然会扔下我全力躲开?”
卫寒想着当时的情形道:“你说的没错,不然你也不会受伤了。可我相信他这一剑要不了我的命。”
夏辰笑了下:“就当我不想见你受伤吧。”
卫寒凝视着她:“辰儿。你既然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要他伤我,为什么不肯跟我走呢?”
夏辰沉默片刻:“卫兄。你和岑大哥好像对风月公子很有成见,能告诉我原因么?”卫寒虽然血气盛,但并不鲁莽,怎会接连在风月山庄闹事端,她也没忘记一提起花漫楼,一向温文的岑少泽也像变了个人似的。
卫寒叹道:“好像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但此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说到这儿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更低:“离花漫楼远些,我不想你卷进来。”
夏辰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卫寒他们不是要对付严秦一党么,而花漫楼的仇人也是严家,就算他们无法合作,也不用将对方视为仇敌一样吧。
卫寒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很难说服你!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吧,近来江湖上有股暗势力,他们将那些难民流寇都笼络起来送到某个地方,我、少泽还有飞云怀疑有人在招兵买马。”
夏辰想了下:“你们认为风月公子与此事有关?”
卫寒道:“不是认为,他与这件事一定有关,至少他有出钱做这件事。”
夏辰耸了下肩:“你们现在应该还没有真凭实据吧?不管他与这事是否有关,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况我不过是他的病人、朋友,能受什么牵连。”
卫寒有些急了:“如果事情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你与他就算沾一点瓜葛都很危险。”
夏辰也知道古代的连坐有多可怕,一件看似平常的案子都可能牵扯出成百上千人,而卫寒说的这事明显触及了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谋反。只是花漫楼并非皇亲国戚,手上又无兵权,甚至被朝廷排挤在外,谁会找他参与这种事,而他参与其中不管成败都没什么好处。
“卫兄,我觉着风月公子可能会收买一些高手为自己做事,但他实在没理由参与到政治斗争中去,你们会不会搞错了?”
卫寒略一思忖:“是不是弄错很快就会知道。辰儿!你听我一次好吗?将来若确定他真与这些事无关,我绝不再阻拦你与他往来。”
夏辰皱了下眉毛:“这……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啊,我和他有……有笔交易。”她本想说有个约定,但怕卫寒不买帐,改口说成交易。其实她看来花漫楼亦是自己的朋友,亲近或疏远全看情义,至于彼此的私事无需干涉。
“你和他有什么交易!”卫寒惊呼一声。
夏辰道:“你不是也想商无尘的脸能医好吗?而要医他的脸。就要我帮忙。”
“为什么?你又不是大夫?”卫寒越不解。
夏辰道:“两日后我自会回岳府,到时再告诉你好不好?”
卫寒看了她一会儿:“唉!好吧好吧。”
夏辰这才收起可怜巴巴的表情微笑道:“我知道你关心我,但风月公子也不会伤害我的。”
卫寒闷闷地道:“这个我自然也知道。”可不知为什么,一听说夏辰在风月山庄,他就满心担忧,浑身不舒服。
“有人来了。”夏辰瞥向门口,她忽然现自己的感觉好像退化了。这人到了门口她才听到。
卫寒打开门便见花漫楼手上端了碗浅褐色的汤汁。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两位可聊完了?夏公子该服补汤了。”
夏辰一皱眉,花漫楼怎么突然改口称自己夏公子了?是故意说给卫寒听的?还是之前自己说要离他们远远的令他又多心了。
卫寒冷冷地看了花漫楼一眼,扭头冲夏辰道:“我先走了。两日后我在飞云那等你。”
夏辰点了下头:“麻烦你把月娘带回去。”
“嗯。”
卫寒离开后,花漫楼才跨进房中,缓步走到床边:“来,把这个喝了。”
夏辰一伸手。便觉手掌上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她倒吸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撑起身。
花漫楼端起碗坐到她身边:“你的手不方便,我喂你喝吧。”
夏辰点了下头:“好。”
“手很疼?”花漫楼盛了一勺汤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还好吧,你的药还是很管用的。”夏辰微笑道。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他们喜欢打让他们打就是了。”花漫楼语气带着几分埋怨。更多的却是愤怒。
夏辰喝下一口汤:“难道要让他们血渐风月山庄么?那样你可是会很麻烦的。”
“你在替我着想?”花漫楼凝视着她,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夏辰眉头微微一皱:“别又胡乱踹度我的想法,先我想做的事谁也左右不了。其次我并没有失信于你。”
花漫楼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看上去说不出的酸涩:“辰儿。你之所以答应帮我救商公子,是为了让我帮你处那些宅地契么?”
夏辰抬手掀翻汤碗:“花漫楼,你不愧是个商人,所有的事你都会算计平衡得失,我且问问你,我的血我的命值多少钱?”真是受够了他的疑心病,绮云说得没错,想和他成为朋友得十二万分小心,天知道你随便说的一句话,他会想出多少个意思来。
花漫楼看着打碎的汤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你刚刚说的交易是什么?”
夏辰一怔,原来他听到了自己刚刚和卫寒所说的话。“难道我所做的一切还不够?”
花漫楼突然转过身一手将她圈入怀中,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嘴唇。
夏辰顿时蒙了,心脏瞬间跳到了喉咙,她不自觉地想张口吐一口气,他的舌尖却霸道地探入她的口中,她的脑海像是有道炸雷猛地炸开,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去推他,怎奈却一点力道也使不出。
嘴舌交缠的滋味夏辰只在那次醉酒后尝过,记忆已有些模糊,但那种感觉却令她怀念,花漫楼带着强烈的掠夺意味的吻令她的心都揪紧了。
直到两人无法呼吸,他才离开她的嘴唇,转头冲出门外。
夏辰轻触着烫的嘴唇,现在她并不排斥他的吻,以及他身上带着几分药香的气息。只是他到底抽了什么疯?
花漫楼疾步奔到那木亭处才停下脚步,可他激荡的内心却怎样也停不下来,他一拳砸在树上,接着又是一拳、两拳、三拳……
“风月公子,你再打下去骨头会断的。”商无尘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冷冷淡淡地道。
花漫楼垂下手,鲜血一滴滴流到地上,但他好像浑然不觉,怔怔地望着摇晃的树梢出神。
商无尘鼻间轻哼一声:“虽然我感到有点意外,但那孩子实在与众不同,你喜欢上他也不为过,不必为此折磨自己。”夏辰不仅有一张绝美的面孔,还有一双充瞒灵气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并且他年纪虽小,但身上却有股让人无法分辨其年龄甚至性别的模糊气质。
花漫楼冷声道:“谁说我喜欢她!”
商无尘不可置否地道:“我刚刚都看见了。”
“呵!”花漫楼笑得有些邪气:“看到什么?看到我吻了她?你难道没听说过先下手为强?”
商无尘一眯眼:“你什么意思?”
花漫楼仰天大笑:“商公子,你坐拥明玉楼,却连这个也不懂。”
商无尘深深地瞧着花漫楼,黑亮的眸子闪过一道异光:“你实在是个很可怕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总是很难忘记第一次情动、心动。夏辰毕竟年纪尚小,连情窦初开也算不上,而以他的个性,若以为花漫楼对他有情,看在这份情上,也断不会再做出伤害他的事来。只是……“风月公子,既然你是出于算计,为何把手弄成这样?”
“我……”花漫楼刚刚之所以那样做,一方面是想起康王曾说若要一个女人对你死心踏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喜欢上你,而若想让她喜欢你,最快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占有她的身体,当然前提是她心里没有别人。
想起卫寒抱着她的情形,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他不确定卫寒是否知道夏辰是女儿身,但他绝不会眼睁睁等着夏辰投入卫寒的怀抱,更受不了她有心远离自己,所以他吻了她,要让她记住自己的存在,只是她的唇那么柔软,她的味道那么香甜,好像已烙在了他灵魂深处,他觉得唇上还有她的余温,空气中都是她的味道。
商无尘叹道:“如果分不清楚就不必分清楚,许多人都分不清楚。”想起葛王离去时黯然神伤的模样,再看看花漫楼,他现自己一开始的感觉实在很准,夏辰绝不是一般人,现在不是,将来更不会是。
夏辰此时已经睡了,她实在没精神去想太多事,因为每一件事都不是努力想了,就能搞清楚的。睡梦中她感觉有人在吻自己,这个吻很温柔,尽管她的眼皮很沉,她仍旧努力睁开眼想看清这人的模样,只是她怎么也看不清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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