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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发现整条索子在脖子上形成一个圆圈,这使他很感兴越,马上叫侦察员小陈拍下照片,作了详细记录。但是韩礼忠并没有说什么,仍然继续进行检验,把宋天武穿的衣裤全部脱下,认真的检验了全身。整个尸体都检验完了以后,现场勘查才告结束。
“怎么样?勘查完了吧?”乡长李安平有些焦急地问韩礼忠。
“完是完啦,可是现场还得保护起来。”
“还保护?天这么热,再放下去不都放臭啦!”乡长嘟嘟喃喃地表示不同意。
“到底是自杀还是被杀呢?”党总支书记梁守正小声地问道。
“你们着呢?”韩礼忠眯缝着两只大眼睛,略有笑意地问总支书记和乡长。
“我还没把握提出自己的意见。”总支书记谦虚地说。
“这有什么没有把握的!”乡长拿着他的草帽当扇子,边扇着边向韩礼忠说:“自杀是肯定啦,昨天他就找我,因为贪污受了处分,受不了啦,要自杀。我以为他吓唬人哪,谁知道他真的死啦!”乡长两手一摊,摇摇头,然后长叹了一声。
“好吧,我们先不忙争论,先把现场保护好。我们也应该去吃点饭啦。”韩礼忠看看手表已经十二点了。“吃完饭再详细讨论吧。不过现场的一切情况请对外不要泄露。”
韩礼忠嘱咐大家注意保密,然后把“现场勘查笔录”交给党总支书记、乡长和刘大福等看过,并请他们签了名盖了章,才动手把现场勘查中发现的一切物证,收拾起来。然后灭了汽灯。大家才走出房去。将门上了锁。并叫刘大福布置民兵继续保护现场,不准任何人进屋。
韩礼忠等在乡人委吃过饭,已经到了半夜一点钟了。县公安局李局长突然迈着健壮的步子走进了办公室。这个身材魁梧、三十多岁的公安局长,跑了八十多里路,从县里连夜赶到了这里,可是他的精神还是那样饱满。
总支书记和乡长看他进来,急忙上前迎接。并且亲切地问道:“怎么这样晚还赶来呀?这段山路多难走啊!”
“嗬!干我们这行工作的是不能八小时工作制的,为敌人的活动并不那样遵守制度。”李局长的浅红的腮帮上长着个微黑的富有美术意义的胡碴。他边说着边笑嘻嘻的眯着两只双眼皮的大眼睛。稍停一下,他又说道:“我下乡去参加夏收夏种,搞了十多天,今天才回到县里,可是刚刚到家,屁股还没有挨凳子.就听说你们这里发生了问题,我就急忙赶来了。”
李局长略微休息了~会儿,就叫韩礼忠汇报案情。总支书记、乡长还有侦察员小陈也参加了会议。韩礼忠把整个现场勘查情况向李局长作了详细汇报。然后他胸有成竹地说:“根据现场勘查的情况来分析,我认为宋天武是自杀的可能性很小,有被杀的嫌疑。”
乡长李安平一听韩礼忠说宋大武是被杀,他瞪着怀疑的眼光看了看韩礼忠。想说什么,可是嘴唇微动了几下又没说。“你说是被杀,有什么根据呢?”
李局长态度很严肃地问道:“当然,现在我还不能作出肯定的结论,个过有些问题是很值得怀疑的。”
韩礼忠继续向李局长汇报,但是刚想要说,被李局长一摆手阻止了。李局长回过头来对总支书记梁守正说:“乡人委里还有别人在屋没有?”
总支书记小声小气地说。“没有,只有一个文书已经回去睡觉了。”
“那好,你继续谈吧!”李局长对着韩礼忠说。
“从现场整个情况看来,好象是自杀。因为没有什么凶器和可疑的物品及明显的痕迹。”韩礼忠掏出烟盒拿出一支香烟,点着抽了起来。看样子他已经很疲劳,但是他狠狠地吸了两口烟,抖抖精神继续说道:“但是从某些具体情节上来看,就有了问题。”
总支书记和乡长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韩礼忠,精神贯注地听着他的发言。
“第一,假如宋天武是自己上吊死的,他脖子上的绳子勒的索沟,就应该是脖子前的沟深,脖子后的沟浅,而在后边应该有段空断的地方。因为绳子吊在梁上勒的太紧,在后脖梗上端就会形成‘0’型的,可是宋大武的脖于。上的索沟恰恰是一个‘0’型,而且可以看出。它和勒在脖子上的绳子的方位不同。”韩礼忠两只手捏在自己的脖子上边说边比划着。“第二,宋天武尸体吊在梁上,他的两只脚离地面的高度是七十公分,可是他脚下边的竹凳子是他上吊时登的接足物,大家都会明白……”他转过头来对乡长、党总支书记说:“象宋天武吊得这样高。他必须登着东西,把绳子挂在梁上,然后把绳子弄个套子套在脖子上,最后决心把足下的凳子一踢,人就悬空吊在梁上了,”韩礼忠的头往后一仰眼睛一翻,作了个样子。接着又说:“而且人的体重一下坠,这个凳子的高度应该比尸体双脚离地面的高度会更高些。可是宋天武双脚下边的竹凳子却是四十五公分。大家想想看,宋天武这么大个子一上吊,不但没有往下坠,而且是往上缩了二十五公分。这不是奇怪的事呀!?”
李局长听了点点头,没说什么,一边认真地看着现场图纸和“现场勘查笔录”,一边认真地记着笔记。
“第三,”韩礼忠捻灭烟头,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供销社的北窗虽然是关着的,但是里边没有扣上。可是整个房子的窗门都关得很紧,并且都挂好了。特别值得提起的,是窗外面的地上好象有人走过,但是脚印已经看不清了。”韩礼忠理直气壮的、滔滔不绝的把自己的看法都说出来了。最后,他直言不讳地说:“从整个现场的情况来判断,我认为是这样:有人,看样子一个人办不到,可能是两个人,把宋天武勒死,然后伪装自杀的样子把他吊在梁上。凶手是很狡猾的,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现场没留下任何遗证和痕迹,是作完案以后从北窗跳出逃走的。”
“你们的看法怎样?”李局长听完韩礼忠的汇报以后,转过头来问党总支书记和乡长。
“我看韩股长的意见很有道理。不过,我在这方面是个门外汉,看不出什么。”总支书记很谦虚地对李局长说。
乡长听总支书记发言以后,不慌不忙地掏出他的竹烟斗,装上烟,点着,“巴哒巴哒”地抽了两口。然后说。“韩股长的发言是有些道理,但我也有些不同看法。”
“好哇!研究问题嘛,发表点不同的看法,对弄清案清案情是有好处的。”李局长笑着对乡长说,“作公安工作,搞案子,可不是儿戏,搞错了,不是伤害了好人,就是放纵了敌人哪,因此,大家可以大胆提出自己的看法。现在是研究案子嘛。”
乡长经过李局长的鼓励,胆大些了。接着他就把嗓门提高点说:“宋天武这个人我很了解。他在这个乡住了十多年啦。解放前在大恶霸蔡刚家里管了两年帐,对群众的态度还不坏,大家对他也没有什么意见。解放以后一贯表现还好,一九五三年供销社没人,就把他安排在那里工作。开始表现还好,最近发现他贪污五十元钱,受了记大过一次的处分。他受不了啦,找我谈了几次,也说过要自杀。你看,真的吊颈啦!这就是我说他是自杀的第一条根据,第二嘛……”乡长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想,接着说:“对!桌子上不是有他写的字条吗?写的什么……人有脸哪!……树有皮呀,唉!我的文化没有水,叫我讲也讲不明白。总的意思:他是不想活就是啦。”
“还有什么看法吗?李乡长。”李局长笑着进一步征求他的意见。
乡长闭上眼睛想了一下,说:“还有……对!”他好象又想起什么重要问题似的,“这个人平常待人很和气,从来没有人和他红过脸。你们说谁能和他结冤家把他搞死呢?……要说是图财害命么,供销社的东西和钱又没动。这不是明明白白的白杀吗?”乡长也理直气壮的发表了自己意见。
“李局长,你结论一下吧。”总支书记诚恳地向着李局长说。
李局长没有立即答复,一边用手摸着下腭,一边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说:“是呀,问题是很复杂。现在叫我作最后结论还早,我要到现场去亲自看看,然后再说。”
这样,李局长等人又来到现场作了详细的勘查。李局长借着汽灯的光亮。仔细地审查了韩礼忠记的“现场勘查笔录”,并和每一个实际情况进行了核对。当他检验宋天武的尸体的时候,他的精神特别集中,从头到足都认真地检验了一遍。然后他拉起宋大武的手详细地观察着。从手腕到手指,从拇指到小指,一个一个的都看过。最后他把宋天武的手指拨开,把每个指甲都检查过了。然后他拿起“现场勘查笔录”看了看,问韩礼忠:“手指甲的血迹为什么没记在这上?”
韩礼忠雯时脸红了。他很尴尬地说:。“我忽略了这个细节问题!忘了检查!”
“忘啦?李局长的态度立即变得很严肃,“你的工作职责允许你随便就忘了吗!你要知道粗枝大叶会给我们工作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呀!”
韩礼忠涨红着面孔,一声没吭,两只手在裤腿上下意识地摸着。他心里知道,李局长对待工作要求得十分严格,他是不允许别人的工作马虎一点的,对他自己要求得更严。
“你们看,”李局长拿着宋天武的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向着大家说,“这两个指甲都很长,指甲里边塞满了血,这很明显是搔出来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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