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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被你知道,这往往就会变成真的。”
她凝视着他背后的雪花,好像他的身体被雪穿透了似的。积雪已经超过八英寸,停靠在道路旁的车辆逐渐成了雪堆1连左邻右舍的孩子们都窝在家里了。
“幸好我刚去采购了一堆东西。”本顿说。
“说起这个,我得去看看该准备什么午餐。我们应该吃好一点,应该好好度过这一天。”
“你有没有见过人体彩绘?”他问。
“我的还是别人的身体?”
他淡淡一笑。“当然不是你的,我指的是你处理过的尸体。这里有个案子,女受害人身上有红色手印,我不确定那是在她生前还是遇害之后画上去的。应该有办法进行分析。”
她久久地望着他,火光在她背后晃动,风一般呼呼作响。
“如果是在她生前画上的,那么我们面对的将是非常不一样的掠食者。想想那有多可怕,还充满羞辱他说,“被捆绑……”
“确定她遭到了捆绑?”
“她的手腕和脚踝有一些痕迹。泛红的区域,法医认为可能是挫伤。”
“可能?”
“这是为了和死后外伤的区分,”本顿说,“尤其是尸体曾经曝露在寒冷之中。这是那位女法医说的。”
“女法医?”
“本地那位。”
“抛掉在波士顿不光彩的法医经历跑到这儿来,”斯卡佩塔说,“很遗憾,单她一个人就毁了那地方的声誉。”
“我很希望你能看一下报告,我把它存在磁盘里了,我想知道你对那些文身图案之类有什么看法。我必须知道凶手究竟是在她生前还是死后画上去的,这很重要。可惜我们无法扫描她的脑部,让发生过的情节重演一次。”
她认真地思考着这句话。“那是噩梦,我不认为你真的想看,即使真的能办到你也不会想看的。”
“巴吉尔希望我看。”
“是啊,亲爱的巴吉尔。”她说,对于巴吉尔·詹雷特介入本顿的生活,她一直无法释怀。
“假如,”他说,“如果真的办得到,你想看吗?你会不会想看那些情节重演?”
“就算真的有办法可以把一个人生前最后一刻的情形播放出来,”她坐在壁炉前的地板上说,“我也不敢确定那到底有多少真实性。我怀疑大脑有一种奇特的功能,可以用把痛苦降到最低的方式来处理一切事件。”
“有些人会抽离现实吧,我想。”他说话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马里诺。
“打二四三号分机,”他说,“快。”
第50章
一
二四三是指纹化验室的分机。这里也是学会同事们最喜欢的区域,他们常聚在这里讨论一些需要一种以上法医分析的证物。
指纹不再只是指纹。它可以是DNA的来源,不单是指纹所有者的DNA,也包括凶手碰过的受害者的DNA。它可以显示这人双手碰过的药物或物质的残留,例如墨水或油漆,都可以运用气相色谱仪、红外光谱仪或者傅里叶变换红外分光显微镜加以分析。在过去,一项证物往往只能上台表演独奏;如今,借由高灵敏度的精密科学仪器和实验方法,独奏变成了四重奏,甚至交响乐。剩下的问题,是如何采证。对一项证物进行化验,也许就会消灭另一项证物,因此专家们常聚在一起,通常是在马修的化验室。他们在里面辩论,决定该怎么做,以及从哪一项先做。
当马修接到戴姬·西米斯特女士命案现场发现的那双乳胶手套时,他面对着无数可能性,但没有一项是毫无缺失的。他可以先戴上棉质检验手套,再套上那双内里翻在外面的乳胶手套,用他的手撑起软塌塌的乳胶皮,可以让指纹采集和照相比较容易进行。可是这么一来,很可能就破坏了用强力胶蒸气法、交流光源或荧光粉采集指纹,或者用水合茚三酮、二氮芴等化学药剂进行采证的机会。一项采证工作很可能会阻碍另一项,而且一旦造成破坏,就再也无法挽回。
时间是八点半,马修的小实验室俨然成了小会议室。马修、马里诺、乔·阿莫斯和另外三名专家围绕在一只透明的大塑料盒,也就是强力胶蒸气槽的四周。里面是两只内里外翻的乳胶手套,一只沾有血迹,用夹子悬吊着。沾血的手套表面戳了几个小洞。其他部位,里里外外,都用棉签以避免破坏潜在指纹的谨慎方式采集了DNA。然后马修得决定一号门、二号门、三号门。他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形容一种周全的决议,这种决议不只关系到科学方法,也必须靠直觉、经验和运气。他决定把那双手套、一只强力胶铝箔袋和一盘温水放进塑料槽里。
结果得到的是一枚明显的指纹——一枚左手大拇指的指纹赫然在强力胶蒸气中浮现。他用黑色胶质转印纸把指纹采集起来,再拍照。
“所有人都在这里,”他透过麦克风对斯卡佩塔说,“谁先开始?兰迪?”
DNA专家兰迪是个怪异的矮小男人,大鼻子,有弱视。马修一向不怎么喜欢他,而且总能在他开口说话时想起原因。
“交到我手上的是三个潜在的DNA样本,”兰迪以他一贯的学究口吻说,“包括两只手套和两枚耳印。”
“那应该是四个。”斯卡佩塔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是的,先生,我的意思是四个。当然,我希望能从其中一只手套的表面取得DNA,基本上,这指的是从干掉的血迹中取得,也许两只手套的内层也能采到。我已经从两枚耳印上采到DNA了,”他对所有人说,“是我非常小心地采到的,特意避开那些可能具有个体特征的地方,比如耳轮以下的延伸部位。各位知道,我们曾经把这个样本送进CODIS档案库去比对,没有任何发现,不过我们刚刚发现,从一枚耳印上采得的DNA和一只手套里面的DNA是相符合的。”
“只有一只?”斯卡佩塔问。
“沾血的那只。另外那只没采到任何东西,我甚至怀疑它有没有被戴过。”
“这倒奇怪。”斯卡佩塔的语气很困惑。
“当然,马修帮了忙,因为我并不熟悉耳解剖学,而且各种印记分析原本就是属于他的部门而不是我的。”兰迪补充道,好像这很重要似的,“就如我刚才提到的,我们已经从耳印上采得DNA,特别是耳轮和耳垂的部位,而这DNA的主人显然就是戴了其中一只手套的人,因此我想应该可以据此推测,把耳朵贴在失踪那家人拉门玻璃上的人,就是谋杀了戴姬·西米斯特的凶手,至少可以肯定他戴过犯罪现场发现的乳胶手套中的一只。”
“你弄完这些的时候总共削了几次铅笔?”马里诺小声说。
“什么意思?”
“不希望你遗漏任何精彩细节,”马里诺压低音量,不让斯卡佩塔听见,“我敢说你一定边走路边数人行道上的裂痕,而且在做爱的时候设定闹钟。”
“兰迪,请继续说,”斯卡佩塔说,“CODIS比对没有结果,太遗憾了。”
兰迪用他那冗长迂回的方式再度强调,他们搜索了CODIS检索系统,但没有结果。留下DNA的人并没有被纳入档案库,可能意味着这人从无前科。
“拉斯奥拉斯那家商店的血迹样本也作了比对,同样没有结果。不过其中有些样本并不是血液,”兰迪对着工作台上的黑色电话说,“我不知道是什么,会引起假阳性反应的。露西提到一个可能性,说那可能是铜。她认为对发光胺起反应的是这一带用来预防植物溃疡病的杀菌药,你知道,铜喷剂。”
“有什么根据?”乔问。他是另一个令马修难以忍受的同事。
“西米斯特案现场发现不少铜,里外都有。”
“海滩游子商店的样本里,有哪些确实是人类血液样本?”斯卡佩塔问。
“浴室的。储藏室地板上的样本不是血迹,也许是铜。还有旅行车上的微物证据,驾驶座地毯上对发光胺有反应的区域,那也不是血迹,又是假阳性反应,同样也可能是铜。”
“菲尔,你在吗?”
“在这里。”微物证据专家菲尔说。
“我真的很抱歉,”斯卡佩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真挚,“让大家拼命赶工。”
“本来就这样了。老实说,就快冲过头了。”乔就算溺水大概也很难闭上嘴巴。
“所有还有没进行分析的证物样本,请尽快进行,”斯卡佩塔的语气无比坚决,“包括在好莱坞那所失踪了两个男孩和两个女人的房子所取得的一切潜在DNA样本。我们必须当成这些人都已经死了来处理。”
几个专家、乔和马里诺彼此对望着,他们从没听过斯卡佩塔说过这样的话。
“你可真乐观。”乔说。
“菲尔,我建议把西米斯特案和失踪案的旅行车地毯上收集到的所有微物证据都用SEM-EDS①进行分析,”斯卡佩塔的声音又响起,“确认一下究竟是不是铜。”
①扫播式电子显微镜-能谱仪。
“这地区一定到处都是铜。”
“不,不会的,”斯卡佩塔说,“并不是每个人都用铜喷剂,不是所有人家都种柑橘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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