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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爹在金陵为她订制的,样子都是我设计的。这金步摇怎么会在你手中?”
“爹,我真不忍说出来,可是考虑再三,我以为这是耻辱,不能不说。”
“什么耻辱?”谭起凤面色微变。
“我以为这耻辱比爹和石绵绵的事严重得多!”
“到底是什么事?”
燕雁把小道观中的事说了一遍,谭起风道:“你们都不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但必是几个大门派中的人,有点像‘潜龙堡’的‘龙爪十三式’功夫,人品嘛!普普通通,不丑也不俊。”
谭起凤负手踱着,状似平静,内心却是翻腾不已。
谁的胆子上长了毛,敢动他的老婆?他自己的出轨带给别人多大的冲击?他似乎很能原谅自己的过错。
“妇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是宋儒戴东原的名言,道学先生奉之为金科玉律。谭起凤略一思索,就猜出那个情敌的身分了。
在“潜龙堡”,三十多岁,武功甚高,不丑也不俊的男人,八成是“神行太保”辛南星。
如果要勉强论辈分,辛南星是晚了一辈,当然,这种辈份,无戚族可寻,只因为上一代虚名而已。
“丫头,你们兄妹相信对方不知你娘的身分?”
“可能!也可能我娘也不知对方的身分。”
“你娘知道他是谁,他是否知道你娘是谁,尚待查证,据我所知,辛南星是‘潜龙堡’下一代中较为正派,而稳沉的人,他虽非被动,至少不会主动勾引……”
“爹是说我娘主动找他的?”
谭起凤背转身子,道:“人在情绪激动之下,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她只是要报复我,未必是真正动了心!”
“爹,你要如何对待我娘?”
“一切都还谈不上,还不能证明这件事千真万确对不?”
“是的,爹,不过有许多巧合凄在一起,就使人不能不这么猜疑了!第一是这金步摇,爹又证明是娘的,其次,那人谈他的妻子是天仙下凡,三十出头—点,虽然他不肯说出姓名,已可猜出一半,这都符合我娘的条件。”
燕雁偏头想了一会,又道:“似乎是我娘听到我们兄妹二人在前殿或后院中讲话时才溜走的,可能辛南星当时未注意我娘自后窗走了,所以我们兄妹进入屋中,才能发现枕边的金步摇。如果辛南星有备,一定会发现收藏起来的。”
“对,就是这样。”
“爹会追杀我娘吗?”
谭起风摇摇头,道:“不会。”
“爹会杀辛南星对不?”
“也不一定。”
“爹有那么大的度量?”
谭起风道:“当然,首先爹要找到辛南星,了解一下他的心态和事情发生的经过。”
“所谓‘心态’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他是喜欢你娘还是玩玩……”
“如果是真正的爱慕呢?”
“……”谭起风没有出声。
丐帮自司徒勤这次负伤回采,戒备森严。夏乾也时时不离左右,儿位长老日夜监督部下,小心防守。
今夜,风大雨小,长老何士魁轮班值夜,一更稍过,进入司徒勤屋中。此刻司徒勤已睡着,夏乾连夜看守,十分疲倦,也伏在床边桌上睡了。何士魁低呼了两声:“帮主……帮主……”都没有反应。何士魁目光中有磷火似的厉芒在闪烁。他缓步来到床前,噙着一丝诡笑,突然伸出利爪。
何士魁学的是鹰爪功,不在首席长老崔昆之下,哪知就在这时,司徒勤睁开眼,道:“何士魁你……”
—爪抓下,司徒勤伤势稍好,却根本未愈,自非敌手,但不能不全力自救。这一爪闪过心窝要害,抓中了“乳根穴”附近。
何士魁用了八成以上的内力,即使未中穴道,伤得也十分严重。司徒勤口鼻中立刻喷出鲜血。这工夫夏乾醒来,朦胧中发现此一可怖的情景,他也中了一爪。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必是内奸,他们怕的也正是这一种情况。
夏乾掏出一个竹哨猛吹,这是告警的暗号,何士魁再向司徒勤攻出一爪,却因夏乾在后冒死进攻,他不敢大意,立刻穿窗而出。
不久就来了人,包括长老崔昆在内,道:“是谁?怎么回事?”
夏乾道:“何士魁是内奸,施袭……”立刻倒地昏迷。
何士魁被“人间天上”所收买,不过是三百两黄金而已。真正的节操无价,某些人的节操却是有价的。
崔昆追出,但未追上。回来时,司徒勤已经气绝。
在此同时,华山上却是既无风也无雨,内院无灯,但帮主的院内屋中却有人在低语。
张克诚是掌门人的表弟,掌门人吕介人和各大门派集会研商对付“人间天上”之法还未回来。吕的续弦巧云就和张同床而眠。
张克诚攻于心计,他收买了不少部下,内外总管都听他的,因为他出手大方。
此刻二人正在缠绵之际,突然发现床前站着—个人。
屋内无灯,也隐隐可见这人颇似吕介人。吕早已风闯二人的奸情,只是没有证据。这次他出远门,已早在三天前就回来了,却在附近藏着。今夜终于亲眼看到这二人在—张床上。
立刻自窗中进屋。
当张克诚经巧云告诉他床前有人时,往下—翻,床头的—柄短剑已操在手中。但吕介人是主动,—剑刺到,十分凌厉,仇恨的力量,往往远超过内力。张克诚的身手比吕还略高些,但无法闪过这一剑,左肩被刺中。另—剑,已贯入巧云的胸中。
但在这一面倒的情况下,黑暗的屋中突然又多了—个人。
吕介人一怔,这人赤手空拳就贴上来,吕介人—剑刺到,这人闪过,继续往上贴,吕介人大惊道:“你是什么人?”
“救人的人……”
“尊驾要救谁?”
“张克诚或你……”双掌翻飞,全力施为,只拖延了五十多招,剑被击落。
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此人视张克诚为友,就是他的敌人,设若此人是他的友人,自不容于张克诚的。
就在这时,张克诚道:“朋友,你来的正是时候!”
这人道,“一点不错,正是时候……”
一滑而至,一指戳向张克诚的“结喉穴”,张克诚扭头闪避,仍被戮中,立刻死亡。
吕介人惊得一呆,居然有如此俐落犀利的武功。
这人道:“吕大侠,为你除去此人呢,只想交你这个朋友。”
吕介人抱拳道:“小介至感盛情,不知阁下的大名如何称呼?是哪一派的人?”
这人道:“在下姓霍名金……”
吕介人心头一凛,原来是这个人,到崆峒及武当去屠山的头儿,正是此人。欠此人的情等于被鬼附体。
“原来是霍大侠。家门不幸,出此淫妇,让你笑话了!”
霜金道:“为人处世,谁也不敢说自己永远处于父慈子孝,母德妻贤之中!”
此人满口仁义,行为却大为走样,听他和张克诚对白,分明早有勾结,应该是张克诚早和“人间天上”互通声气。但紧要关头,此人又助他杀了张克诚向他示恩讨好。
这种首鼠两端的人如何能交?吕介人也知道,自己在此人手下,只怕搪不过三十招,明哲保身,不必充好汉。
他提起张克诚的尸体,来到庄外,霍金也跟了出来。道:“吕大侠,把此人的尸体交给在下顺便带到数十里外丢了吧!就不会和贵派扯了关系了!”
吕介人道:“多谢霍大侠,在下可以处理的。”
霍金抱拳道:“吕大侠,在下这就告辞了!希望由在下援手开始,今后贵派和本帮常来常往……”
吕介人抱拳道:“霍大侠,后会有期!”
霍金走后,吕介人在山沟中埋了张克诚。回去把巧云也装了棺。然后,他对后窗外道:“两位进来吧!”
后窗外没有声音。吕介人道:“内外总管,我知道两位在窗外,请进来,吕某有大事交代!”
果然内总管陈瑛和外总管姚建中完了进来。陈瑛躬身道:“庄主我们二人对张克诚的恶行,实在是敢怒而不敢言。”
姚建中道:“是的,恶奴欺主,天理不容。只不过我们实在不敢招惹他。不免愧对庄主……”
“嗨!这也是我用人不当,平常太马虎所致。”吕介人道:“至于巧云这女人,近来才知道她不安于室,你们大概也在暗中看清了,杀她的是张克诚,大概想灭口,至于张克诚之死,却又是‘人间天上’的人干的。”
“嗳……嗳……是的。庄主,这二人可以说死有余辜,庄主,夫人的后事如何料理?请吩咐!”
吕介人道:“我懒得看这贱女人,你们二人把她的头饰为她插到发上,然后盖上棺落了钉,连夜埋掉算了!”他指指桌上的金簪、耳坠,和戒指、手镯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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