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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宁有些惊讶,看身形,宋柳好像六七岁的孩子。
“嗯。”宋柳对方宁没能立即体会自己的意思略有些不满,进一步提醒道:“我哥过生时,我爹让他请了他的朋友来,虽然他事后心疼了两天。”
方宁猛然意识对方是在委婉的邀请自己。她当然得有所表示:“那我一定得去。”
“嗯,那就这样吧。”
宋柳在河边一直玩到太阳偏西才跟小木头回去。
因为田氏还了钱,方氏就依着方宁的要求又到镇上到了买了五十只小鸭,十几只小鹅。方宁天天想着法子侍弄那群小鸭小鹅们。为了提高成活率,她让小鸭子们喝开水,吃熟食。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小鸭小鹅们一天天的长大。他们新房的潮气也晒干了,杜朝南又开始和方氏垒院墙。两人白天白天要干农活,就在晚上干。几天后,他们一家从胡奶奶那儿搬了出来,住进了自家的新房。
他们刚搬完家,天就起连阴雨,地里的活干不了,方氏就带着两个女儿在屋里做针线唠闲嗑。
这天早饭过后,虎子的娘郑氏打着伞拿着活计来方宁家串门。
“他婶你咋有空过来了?快进来。”
郑氏二十五六岁,中等个子,身量丰满,一张圆脸,笑起来十分和气。她打量了一圈新房,房子共三间,中间是堂屋,东西两边各一间套房,西边的是方氏和杜朝南的,东边一间是方宁她们姐妹三人的。隔断不像一般人家那样用竹篾或是木头草草隔开,而是用厚实的泥墙,每间套房还都安了门。屋里的桌凳都是簇新的。笑吟吟地夸道:“嫂子真是个精细人,这屋子拾掇得真不错。”
方氏谦逊地笑笑,“这些活计谁不会拾掇,单看有没有空闲。像你这般带着两个孩子的,哪有那闲心。”
郑氏笑笑觉得十分中听,两人闲叙了一会儿,她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悄声说道:“嫂子你听说大嫂子的事了吗?”
方氏一脸疑问,“大嫂?她又怎么了?”他们家搬到这里后就和村民们隔开了,消息自然也不那么灵通。
郑氏一撇嘴,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她啊,亲自到老汪家做媒,想把人家香草说给她那兄弟,结果你猜怎么着?”
方氏忙道:“老汪家不愿意?”
郑氏也不再吊方氏的胃口,拍着腿说道:“岂止是不愿意,她是被汪老太太用拐仗打出来的!”
“啊!”
郑氏对方氏的反应十分满意,说得更来劲了,简直是活灵活现,仿佛她当日就在现场一般:“大嫂子先是巴结了一番汪老太太,说她儿子能干有钱。汪老太太油盐不进,她就有些急了,接着她言里言外的说香草长得不好,年龄大,再这么拖下去肯定找不到好人家。然后把自家兄弟大大吹捧了一番。你想,汪老太太年轻时是多要强的一个人,怎能任凭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作践自己的孙女?她当下就把大嫂子痛骂了一顿,说她不撒泡尿照照自家兄弟,说他们孙家就是茅坑里的石头盖歪房子,底臭梁歪。”
方氏也忍不住冷笑一声,当着人家的奶奶面说人孙女,这不是找骂吗?
说完这茬,郑氏忽然截住话头不说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方氏忙问:“咦,你咋不说了?”
郑氏作难道:“这后面的话是关于你家兄弟的……”
“啥?”方氏一脸惊诧,追问了几次,郑氏到底还是说了:“我也不大清楚,也不知是从谁家传来的,反正有人看见你娘家兄弟和香草私会来着。”
方氏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了。这两人还不知道成不成呢,此事若真传开了,方牛子一个男子倒好说些,香草恐怕就不行了。若是因为自家处置不当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她这一辈子都会心里不安。
心里乱归乱,她脸上仍强作出一派平静,扯出一点笑容:“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娘家的境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穷得要命,人家老汪家怎么会看上我们方家?这村里人就是爱瞎造谣。”
郑氏道:“理他们呢,我估摸谣言肯定是从那边传来的。”郑氏用手指了指杜家老宅的方向。
“嗯,我估摸也是。”
郑氏说够了闲话,眼看着快到饭时,就告辞离开了。
方氏这会儿是坐卧不宁。她恨不得此刻就去娘家,把这事说个清楚。方氏苦等到天晴,就跟杜朝南说要回趟娘家。
不想她还没成行,方牛子倒先她一步来家了。
方氏一脸惊喜的迎上去:“我正要回去呢,你竟来了。”
方牛子把胳膊上的大竹筐放下来,左顾右盼了一会儿问道:“方宁呢?”
方氏嗔道:“我站你跟前呢,你咋就只惦记着那个毛丫头?她呀在河边放鸭呢?一会儿就该回了。”
方牛子憨憨一笑,“姐,姐夫,来来,我给你们看样东西。”
方牛子从竹筐里拿出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是啥玩意儿?”
“夏宁你拿几个苞谷棒子来。”
“小舅小舅。”方宁得到信儿风一样的跑了回来。
“快来看,你说的脱粒机已经成了。”这时夏宁已经跑进仓库拿了几根苞谷棒子出来。方牛子把脱粒机放在凳子上固定好,把玉米棒子往圆槽里一插,手一摇动,玉米粒呼啦啦的直往下面的斗里落。方氏等人不禁啧啧称奇。
方牛子笑道:“这玩意我琢磨了好几天连睡觉都想,最开始想省钱用木头做,结果木头不耐磨,做废了好几个才成做这个。”方宁注意到,这个机子的机身和把手是用木头做的,只有最关键的那一小部分用尖锐的铁钉拼合而成的。相较于现代脱粒机,这个版本更省钱更简单。
“有了这个东西后,咱家老小一齐上阵,没几天就把苞谷脱完粒了。下雨前,咱爹拉到镇上卖了。”方氏听着笑得合不拢嘴。
方牛子想了想又从怀里抓出一把铜钱,递给方宁:“前两天我赶做了几个,卖了些钱,这是给你的。”方氏连忙代替方宁拒绝:“不行,这是你辛苦做的,给她钱干啥?”
方牛子在这方面十分固执:“要不是方宁提点,我哪能想到这玩意儿,别推辞我就急了。”最后方宁折中只收了一半钱,十五个铜板。
“小舅,你没让铁匠铺的人帮你做吗?”
方牛子笑道:“傻丫头,这东西行家一看就懂,咱要是让别人做了,那不抢了咱的生意吗?”方宁心道,即便这样这样以后人家也照样仿做,不过现在,他们能赚一点是一点。
叙了一会家常,方氏跟方牛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进屋说话。方牛子一脸懵懂,只好抛下三外甥女跟着姐姐进东套间去了。方氏把门虚掩上,就小声说开了。方宁脖子伸得老长,仔细听着。
里面传来了方氏的声音:“牛子,你跟香草的事给娘说了没有?爹娘到底咋想的?你们俩的事……不知谁给传开了,这对香草可不好。”接着她把孙氏去汪家提亲的事也说了。方牛子自然认得孙氏的弟弟,两人几年前还干过一架呢。
方牛子怒气冲冲地骂道:“就凭他也敢想!癞包子想吃天鹅肉。”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你要真有那心思,咱就让人去提亲,成就成,不成你俩就一刀两断。”
“……可是,姐你也知道咱家的情况,我这不是刚出师吗?我原本想苦干几年,把房子盖起来,多攒些家底再提亲事的。”
“你能等,人香草可等不了,她比你还大几个月呢。你们男的就是拖到二十来岁,只要有点钱就能往小里找,那女的只能往大的找,只能给人当后娘了。”
“……我再想想。”方氏知道自家弟弟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因此就也就不再说了。
……
方牛子听说刘大同家的送来了几筐番薯,便问道:“姐,今年咱家的番薯也多,你家不够吃就说一声,我给你送几车过来。”
方氏笑笑:“差不多够了,能卖就卖些吧。”
方牛子忿忿地说道:“卖啥?一文钱好几斤,还不如留着喂物口呢?”说完他又自言自语道:“说是这么说,可牲口也跟人一样,不能老吃一样儿。”
方宁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她记得以前吃过好多红薯的深加工产品,最常见的就是粉条粉皮什么的,也可以打成淀粉佐菜。
她想了一会儿就斟酌着问道:“小舅,我看农书上说,番薯的用处可大了,可以打成粉,做粉条子粉皮吃。”
方牛子双眼一亮,连忙问道:“你说说怎么弄?”
方宁就大体形容了一遍,方牛子越听眼睛越亮。
他沉吟一会儿说道:“我估摸着这是南边传来的,咱们这一带我是没见过。”他在屋里徘徊了一会儿,略有些激动的转回来冲方氏说道:“姐,这是个好机会,今年番薯这么便宜,方宁说的这个要真能行,咱们也能小赚一笔。”
方氏可不像方牛子那么激动,她一脸疑惑地问方宁:“你这书是从宋家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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