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里的人头攒动，八月的天气也炎热至极，全都让他有种想要毁灭的可怕冲动，他努力遏制，不得不提笔写曲抒发情绪，就在那人声鼎沸中，世纪魔曲《La desesperación》突兀面世。
　　
　　卞白贤在他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他只能这样说。
　　
　　朴灿烈微微松开了手臂，他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低头看着卞白贤的脸。
　　
　　卞白贤直直地看着他，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透，清澈并不清浅，缭绕在他眼底的那层薄薄的白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眼里到底有什么。
　　
　　而也就是这样的眼神，让人看着看着似乎就会因此沉沦下去，知道万劫不复。
　　
　　朴灿烈发现，在离开了卞白贤，写出了魔曲之后，慢慢恢复往昔的镇定的几年里，他以为他已经忘了——即使是在回忆起那个少年的时候，心底隐隐作痛的感觉，他也以为自己能够完全忽略。
　　
　　就把它当做一场莫名来去的爱恋，封存在记忆里就好。
　　
　　而现在他却突然明白，这就是为什么在之后，只要作曲，奏乐就会浮现在脑中的那个模糊的身影，也是自己再也无法去爱上任何一个人的原因。
　　
　　卞白贤——当初那个化名Licht的，在教堂里拉小提琴的少年就藏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里——在他的艺术创作里的那些感情的来源统统都是他——如昔的感情，他最初也是最后一个动心的对象，从未消失。
　　
　　“我一直，一直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他低声说话，注视着卞白贤的眼睛，一字一句。
　　
　　卞白贤看着他。

　　“你最后留下的，印在我太阳穴上的那个吻——是为什么？”
　　
　　卞白贤顿了顿，半晌才别过脸去。
　　
　　“那并不是感激，也并不是告别，对不对？”朴灿烈紧紧盯着他，不愿意放弃他眼底闪烁的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动。
　　
　　大而明亮的眼底，有微弱的，慌乱的期待。
　　
　　半晌，卞白贤几乎让人不易察觉地，慢慢地点了点头。
　　
【4】
　　一大清早，一向浅眠的卞白贤从睡梦中被惊醒，外边的走动声很响，来来去去，似乎始作俑者完全没有想要放轻一点脚步的自觉性。
　　
　　他揉着眼睛下了床，推开门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克鲁斯正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正式礼服，胸口别着闪闪发光的十字架，正一边吃面包一边喃喃自语着，看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过度兴奋，还是过度紧张。
　　
　　“今天是你们的。。呃礼拜日对吧？”卞白贤这才想起来似乎吴亦凡的短会里似乎隐约提起过自己，所以似乎自己也需要尽快洗漱集合。
　　
　　他迅速从屋子里拿了毛巾牙刷往洗漱间走。
　　
　　“是啊。”克鲁斯看起来因为情绪变化而根本无暇和他多说什么的，一边对着他笑了笑，一边又不知道继续去忙碌什么去了。
　　
　　卞白贤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金钟仁和朴灿烈都已经起床了，而克鲁斯站在房门口，似乎是正准备要出门的样子。
　　
　　和他们说了“再见”之后，克鲁斯就急匆匆出门去了，卞白贤跟着他走到门口，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半晌扭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忙着梳洗的二人：“他还真是。。虔诚啊。”
　　
　　“谁知道是不是虔诚。。”对面套间的门响了一声，吴世勋率先走了出来，他的白色紧身T恤领口低得让人忍不住就要去偷瞄，暴露在视线下突兀至极的喉结锁骨，性感得无可救药。
　　
　　在他身后，鹿晗抓着乱糟糟地头发一边打呵欠一边吃着巧克力跟出来，他的眼睛发直，脸色灰暗，和一早上就孔雀一样闪闪发亮的吴世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向他们身后看一看，度庆洙似乎正在轻快地收拾桌上的盘子，而黄子韬在客厅里几个侧空翻加几个后空翻，姿态轻盈得像是吊着什么钢丝。
　　
　　“今天可是礼拜日，所有诡异的事情都会发生——你们今天要去哪里？”走过吴世勋身边，目不忍视的鹿晗径直忽略了他的打扮，面无表情地问白贤。
　　
　　“昨天凡哥让我们继续去钟楼，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把雕塑送上去的。你们呢？”
　　
　　“我和世勋去图书馆禁书区——如果书真的被拿走了，我们会发现的。。庆洙和俊绵会去实验楼，那几个往日发现了12层实验器材的地点，子韬还是和往常一样想要直接从外边攀上十二层——”鹿晗说着，看了一眼周围，“这样说起来，吴亦凡他们都还不知道吧？”
　　
　　“没人说，不过他们估计察觉到了，但是没有细究而已。”吴世勋耸了耸肩，“他们不知道细节就好——钟大和珉硕会去学校的三层走廊守着，看看雕塑会不会被移动——”
　　
　　“还有呢？”
　　
　　“剩下的就是吴亦凡和艺兴了，他们会去一起跟着做礼拜，看一看有没有缺少什么人，或者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我们真是闲的慌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卞白贤满脸的讽刺，“完全不知道做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鹿晗扫过他身后两个目光都若有若无留在卞白贤身上的人，半晌耸了耸肩：“希望这个莫名其妙的小案子能尽快结束，我都快烦死了——是吧钟仁？是吧灿烈？”
　　
　　他的幸灾乐祸太明显，以至于金钟仁根本不想理他，而朴灿烈挑了挑眉，看着他调侃：“今天世勋的打扮很招蜂引蝶，你没帮他挑今天早上合适的衣服吧？”
　　
　　“他的衣服为什么要我帮他挑？”鹿晗茫然又恼怒。
　　
　　“你们不是一体的吗？”
　　
　　鹿晗张口结舌，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吴世勋无奈地推了他一把，示意他注意目前的状况，然后看了一眼手表：“离礼拜的时间不远了，我们还是准备准备，快点出发吧。”
　　
【5】
　　礼拜活动是在学校的教堂中进行的。
　　
　　Ivy公学院的教堂位于教学楼后的喷泉附近，被誉为“幸运喷泉”的那座喷泉。
　　
　　金色的水花从落满海鸥的少女的雕塑四周喷射出来，碎碎地洒在圆形水池中，荡漾着清澈的波纹。洁白的鸽子扑扇着翅膀降落在喷水池附近，啄食着地面定期有学生负责投放的玉米粒。
　　
　　银色的半月形建筑就伫立在喷泉之后，那就是Ivy公学院为之自豪的教堂所在地。
　　
　　吴亦凡和张艺兴走在不断匆匆从身边经过的Ivy公学院学生之中，两个人绕过喷泉，沿着长长的台阶往上走。
　　
　　“我不喜欢十字架。”吴亦凡淡淡地说。
　　
　　“因为觉得被束缚住了？”张艺兴随口乱猜。
　　
　　“不仅仅如此。”吴亦凡的目光看着前方，似乎完全没留意到经过他们都忍不住要频频回头查看，窃窃私语，或者无数假装和他们相撞，红着脸怎么也不肯先走几步的学生们。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我看到都会觉得反胃。”张艺兴诚实地回应。
　　
　　“对于我们而言，实际上这些东西已经变成一种固执的迷信了。”吴亦凡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侧身避开一个不偏不倚往他怀里撞的小个子女生，“莱雅小姐，教堂在那个方向，你的方向反了。”
　　
　　女孩子因为吴亦凡记得自己的名字，捂着脸羞射地冲进了一群“咕咕”笑着的女孩子们中间。
　　
　　“他们真的是来礼拜的吗？一个个看起来春光满面的。”张艺兴毫不留情地吐槽。
　　
　　“那是他们的事。”

　　“话说回来——我也不喜欢我抱着的圣经——虽然我觉得圣经里有很多值得我们注意的细节问题，比如说那句“If your eyes are bad, your whole body will be full of darkness.”，我觉得就很有价值。。”张艺兴毫不惊讶吴亦凡居然记得近千人大课课上的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说话。
　　
　　“是当初通过珉硕哥给我们的那本？”吴亦凡瞥过去一眼。
　　
　　“除了那本，你觉得我们之中还有谁会弄一本圣经放在公寓里？”张艺兴抿着嘴笑了笑，露出脸颊边浅浅的酒窝，“我希望所有事情在今天就能解决。”
　　
　　“希望如此。”
　　
　　说话的期间，他们已经踏入了教堂的正门，由Ivy公学院艺术部的学生们组成的唱诗班已经站在了神坛前的阶梯上，他们都穿着纯白的礼服，捧着蓝色的歌谱夹。
　　
　　呈现着几何感的吊灯从高高的圆形穹顶垂落下来，镂空的墙壁构造，风琴一般错落的装饰结构，以及墙上挂着的大幅的彩色毛毯画，还有点燃的红色蜡烛，都塑造出一种空灵的，飘渺的效果。
　　
　　“还真是很庄严啊，嗯？”张艺兴笑着说着，摸了摸勉强别在胸口的白色十字架，“我们的目标人物还都在吗？”
　　
　　“都在。”吴亦凡粗略一扫，就看到了站在神坛最前方的詹森.范德威尔，他高大的身形几乎不需要刻意搜寻就能发现——他身边站着褐发绿眼的迈克尔.桑塔露琪亚，显得很疲惫的模样，正在和詹森低声交谈。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llskw.org。来奇网电子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lskw.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