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金俊绵摇头说，“这样优秀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的确是很无奈的事情。”
　　
　　“你呢？”吴世勋似笑非笑地看着度庆洙。
　　
　　“嗯？”
　　
　　“庆洙哥你的人气怎么样？”
　　
　　度庆洙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这样呗。。人气什么的，都是没有的。。”
　　
　　“是么？我才不信呢——才华横溢的天才美食家，比这里任何一个人名气都大得多，长得又好，性格也好。。”鹿晗笑眯眯地摸他的头，“小庆洙啊，你可别自己给自己打脸啊，等你明天晚上回来了接风洗尘，我们就知道你的人气是什么模样了。”
　　
　　度庆洙本来还想否认一句什么，但是还是垂下了肩膀，叹气。
　　
　　“你们都在关注什么东西啊？”
　　
【5】
　　本来以为任务会非常困难，但是到了现在似乎才发现，这个任务简单到了极点。
　　
　　度庆洙知道每个人的死亡地点和原因，那么只要他们能够出现在那个现场，就算是碰不到凶手，但是突然在耳边说话叫喊，无论是影响凶手还是喊人出现，都容易之极。
　　
　　也就是说，无论是阻止死亡，还是寻找凶手，都是小菜一碟。
　　
　　显然所有人都是这么觉得的，包括度庆洙自己。
　　
　　难得的不会被人看到，所以他们也能在学校里边大摇大摆地随便走来走去，相互的关系虽然已经那样的感觉也好到不行。
　　
　　散开之后，一群人三三两两开始在度庆洙的母校闲逛，对于他们而言，这样悠哉的日子实在不多见——因为曝光率很高，所以就算是平时走在街上也有可能被人认出来，更何况遭遇到袭击虽然对他们还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是也实在很困扰。
　　
　　吴亦凡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解散”，大部分人就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朴灿烈拉着卞白贤走得最早，他个子高腿长，卞白贤被他拉着跑，跟在身后相当狼狈，等朴灿烈顿了一下，卞白贤就刹不住车撞在了他的背上。
　　
　　“你这是什么毛病。。”卞白贤的额头撞得生痛，满脸无奈地看着朴灿烈，朴灿烈不好意思地把手掌覆盖在卞白贤的额头上，放柔了力道轻轻揉了揉。
　　
　　他的手心还是火热，接触到卞白贤冰凉的额，两个人都颤了一下。
　　
　　“我刚才无意中看到的。”
　　
　　朴灿烈勾过他的手臂，把他拉到身边。
　　
　　他们正好站在一条长廊的末端，大概是从宴会大厅通往学生宿舍区的长廊，因为靠近学生宿舍的方向，所以走廊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通过走廊的窗户，可以看见楼下学生运动的球场。
　　
　　走廊两端摆放着一盆盆看起来貌不惊人的小花，紫色的花瓣懒洋洋地铺展着，露出中间淡金色的花蕊，在阳光下，一丝丝细细的脉络蔓延在柔嫩的花瓣上，透着温润如玉般的色泽。
　　
　　“姬金鱼草。。”卞白贤眨了眨眼，半晌才喃喃自语。
　　
　　“你认识？”
　　
　　“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卞白贤蹲下身，伸手试图触摸，但是手指径直戳穿了花瓣，他这才想起自己目前只是虚体而已。
　　
　　朴灿烈站在他身后沉默了一瞬，也跟着他半蹲下身去：“我以为你不会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卞白贤轻声笑了出来，指尖拂过花蕊，眉目温软，“一把花茎都被握得稀烂，根上还沾着泥土的花，恐怕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有意思的东西了。”
　　
　　朴灿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呃。。本来是想要买些好点的花的，结果那天城里边有什么庆典，所有花店那时候都开门了，我就。。翻到别人家花园里边去随便。。摘了一点——”
　　
　　卞白贤侧过脸扫了他一眼。
　　
　　“随便摘了一点？”
　　
　　朴灿烈更尴尬了：“也不算。。随便。。就是挑了一下。。”
　　
　　卞白贤站了起来，抬头看着脸色微微有些窘迫的朴灿烈。他把长发扎了起来，碎发落下来，露出了耳朵，闪烁的传感器，微微有些尖的耳朵，看起来像是个精灵。
　　
　　“虽然不相信那些东西，但是我还是查了查姬金鱼草的资料——比如它的产地，比如它的习性，用途，比如它的花语。”卞白贤盯着他，慢慢地说。
　　
　　“请觉察我的爱意。”朴灿烈喃喃自语。
　　
　　卞白贤盯着他。
　　
　　朴灿烈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想要解释一下，但是似乎又觉得不解释更好一些，半晌才说：“我当时是想表白来着。。”
　　
　　“我知道。”
　　
　　“嗯。。呃？”
　　
　　卞白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查到花语之后，我就知道了。但是就是那天晚上，我住的公寓被人闯进去翻找过。。当天晚上，我就。。离开了维也纳，什么也没来得及和你说，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我知道，你不用说这些。”朴灿烈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的苦衷，也知道都是不得已，我只是一直在责怪你，却没有想过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卞白贤看着他，他的眼睛在阳光下清澈剔透。
　　
　　“其实最近这几天，似乎一直都在反复做梦，梦的内容都差不多，就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是六月初，演奏的曲子是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朴灿烈转过身，看向了窗外，“因为你的生日是五月六日，但是我五月四号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你——一直等到了六月份，把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给你。。”
　　
　　卞白贤一声不响，似乎完全陷入了沉思中，朴灿烈似乎也没有指望他回答，只是耸了耸肩，继续说了下去：“你和我说谢谢，然后。。”
　　
　　他指了指右太阳穴的位置，微笑：“你轻轻地吻了一下这里。”
　　
　　卞白贤觉得自己的喉咙似乎哽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一句回应的话，但是却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出来，朴灿烈还在说话：“那个时候的我觉得，就算让我在那一刻死去，也值得了。”
　　
【6】
　　卞白贤看着他。
　　
　　朴灿烈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抬起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撩起一条细细的银色链子，把什么东西拽了出来：“这个。。”
　　
　　“什么？”
　　
　　“本来是放在盒子里的，但是来的时候，除了贴身的衣服，随身携带的小东西都害怕影响坐标的确定，所以不允许带。。我就只好找了个链子挂在脖子上带来了了。。”
　　
　　卞白贤从他手上接过那条银链，摊开在掌心仔细查看。
　　
　　银色链子末端垂落着一点银色的光芒，那是一只细细的银色戒指，戒指上端是一只斜飞的银质凤凰图案，凤凰的眼睛是一颗小小的天蓝色钻石。
　　
　　“戒指。。”
　　
　　朴灿烈在边上解释：“这是。。五年前我一起买回来的，本来那一只的给你的，这一只留在我这里，不过现在既然只剩下一只了。。我帮你戴上。。好吗？”
　　
　　像是乞求般，他在后边轻轻地追问了一句。
　　
　　“好。。”卞白贤低声回答。
　　
　　朴灿烈的脸上露出了薄薄的笑意，他凑近了卞白贤，微微弯腰，手臂环绕过对方的脖颈，手指擦过他鬓角柔软的发丝，指尖下的皮肤薄而白皙，只是因为他的细微的触碰，就因为敏感而泛起了薄红。
　　
　　他忍不住就俯下身，鼻尖凑近卞白贤的耳廓，轻轻地摩挲，卞白贤微微耸起肩膀，大概是觉得痒，耳根脖颈又很快红了一大片。
　　
　　朴灿烈扣好了银链末端的搭扣，恋恋不舍地直起身，卞白贤抬起手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银链，他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最终也没有说出话来，嘴唇蠕动了一下，低声说：“对不起。”
　　
　　“没什么。”朴灿烈微微对着他笑了笑，“那么小的东西，在你不断更换身份逃亡的时候，当然很容易丢掉东西。”
　　
　　“对不起。”
　　
　　卞白贤又说了一遍。
　　
　　“我永远都不会。。再因为这些事情去埋怨你，责怪你。”朴灿烈捧起他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看进他的眼睛里。
　　
　　指尖轻轻拂动上卞白贤的眼睫，感受到对方微微眨动的眼睛，朴灿烈忍不住勾住他的腰身，把他的身体贴向自己，然后低头捕捉到到卞白贤的嘴唇，辗转吸吮，步步深入。
　　
　　卞白贤慢慢地合上眼睛。
　　
　　他不该感到负罪感，也不该感到不安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脑中一闪而逝，然后被自己硬是抛却到脑后的那双大而漆黑的眼睛的主人，正好走到楼下的体育场。
　　
　　阳光笼罩着窗边交叠的人影，他只能看清被朴灿烈高挑的背影遮挡住的卞白贤的小半边身子，细细软软的发丝，被金色笼罩住的轮廓。
　　
　　即使只是那样的一点点侧影，也与众不同。
　　
　　他只是那样仰着脸看着，看到眼睛酸涩，眼眶发红，那场面刺得他的心口生痛，痛得让他连连咳嗽，可是就算是那样，他却也不愿意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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