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鹿晗颔首，“四大组织里，除去一直是负责实验的I组织之外，R组织活动的范围，不包括森林和有水的区域，也就是说，我们大部分活动在比较现代化的实验室，密室这样的地段窃取资料，而森林和水的区域，大部分时间都是交由K组织完成的。”
　　
　　金钟仁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么。。为什么呢？秘密派出了你们R组织的人去森林里刺杀Wood先生，是为了什么呢？他不是I的人吗？他不是仅次于吴亦凡的领导者吗？”这段事情连金珉硕都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就要问。
　　
　　“那也就是子韬察觉到，但是不敢说出来的东西。”鹿晗这时候终于看向了黄子韬，黄子韬依旧是背对着他们，低着头，一动不动，就好像已经化作了雕塑一般。
　　
【3】
　　“子韬。。不敢说出来的东西？”
　　
　　潜意识里觉得那涉及到个人隐私问题不好探究，但是实在是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卞白贤问出来之后觉得有点惭愧，就又闭上了嘴，低低咳嗽了几声。
　　
　　黄子韬慢慢地转过了身。
　　
　　他身上的杀气已经消失了，桃花眼憋得微微发红，但是原来的气场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那个黄子韬身上。
　　
　　“我之前和你们说起过的事情。。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我爸爸带进了森林里，丢进虎栏，让我和饥肠辘辘的动物们呆在一起——我也说过，他是研究动物拳法之类的专家。。”黄子韬斟酌着，慢慢地说话，“但是我没说过，那些动物都是他的实验对象，我。。也是。”
　　
　　“啊？”度庆洙一个不留神发出了询问的单音，赶紧闭了嘴继续听。
　　
　　“他在我身上到底下了什么药，我不清楚，但是我清楚的是，那是一种会让我接近于兽性的药。。每天在把我丢入虎栏之前给我吃下，一旦接触到野兽的味道，我就会失去理智，我会把自己想象成野兽。。”
　　
　　“这是什么药物？”金钟大困惑地看着张艺兴。
　　
　　张艺兴摇了摇头：“我没听过。。或许你问问白贤，他会知道？”
　　
　　卞白贤也并不知道。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并不构成什么危机，但是问题是，他还会给那些动物服下一些奇怪的药物，服下去之后，凶猛的动物们开始有了。。接近人一样的行为举止，就像是五六岁的孩子那样。。”黄子韬低声说，“那个时候我其实并不知道，但是当我慢慢长大以后，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我之前骗了你们，我并不是因为我爸爸觉得我应该去接受外界的教育，才把我送出去的，而是我害怕那些像是人一样行动的动物们，所以自己逃了出去。。”
　　
　　“你妈妈。。也是因为这样才离开的吗？她知道你爸爸。。”张艺兴低声问。
　　
　　黄子韬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长大一点曾经听过我爸爸酒醉后的醉话，才依稀知道了一点东西，而且爸爸研制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和俄罗斯的黑帮进行交易——我不知道他要找我妈妈，到底是因为爱妈妈，还是因为妈妈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

　　“那你爸爸呢？他没有抓你？”金俊绵转变了话题。
　　
　　“他大概是害怕事情暴露吧，当然抓过我，但是我逃入了附近的军校——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地方，奇怪的是，爸爸没再敢闯进来。。”

　　“他当然不敢，因为你就读的军校的教官们之中，S和K的最大的BOSS都在。”吴亦凡在这个时候冰凉凉地插话。
　　
　　在这个时候再得到任何的其他的秘密，所有人都已经不觉得奇怪了。
　　
　　信息量过大，让人发指。
　　
　　“所以是因为Wood先生私下研究这种东西，才要杀掉他的吗？”张艺兴问吴亦凡。
　　
　　吴亦凡冷笑：“他研究这种东西，用亲儿子做实验，要和俄罗斯黑帮交易——这些我并不在意，但是如果他研究这些东西，最后是打算用到我，以及四大组织的其他人身上，我就不得不管了。”
　　
　　张艺兴噤声。
　　
　　四大组织的内部混乱，他还是不要管比较好。
　　
　　“所以你们派了鹿晗去。。”
　　
　　“对，因此我派了R组织的人去杀人——没想到其中居然有鹿晗在——本来我给出的指令，是生死不计，活捉最好，但是没想到他们虽然抓到了人，但是鹿晗的那个同伴被下了药控制了身体，鹿晗不得已开枪，把对方给杀了。”
　　
　　吴世勋盯着鹿晗，鹿晗只是安静地听着，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事实。
　　
　　“所以归根到底，Wood先生是吴亦凡你下了命令，然后鹿晗执行的。。没错吧？”金珉硕总结陈词。
　　
　　“对，是这个意思。”吴亦凡干脆利落地说话，“但是不管怎样，就算这个人是子韬的父亲，我也绝对不会后悔我的决定——这样的人留着也是个错误，杀了，反而合适。”
　　
　　“吴亦凡！”张艺兴喊了一声，似乎是要阻止他的话头，但是黄子韬却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暴怒，显然，黄子韬本人也是这样想的。
　　
　　他原地静静站着好一会儿，就摇晃着身体走向了房间。
　　
　　“咣”的一声，门在他身后合拢。
　　
　　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
　　
　　“其实他根本不是在怪你们。”金钟大在这样的令人害怕的寂静里低声开口，“他是在怪他自己——子韬这样的人，虽然性格有单纯的一面，但是这些事情看得很清楚，在他在森林里被他父亲试药，反复折磨的时候，应该也有过要杀掉对方的念头吧——哪怕最后父子亲情还是战胜了那样的欲望。”
　　
　　“这件事。。从理论上来说是你们四大组织的内部事务。。或者说是你们四大组织的高层的内部事务，其实和鹿晗哥关系都并不大。。是吧？”度庆洙犹犹豫豫地对吴亦凡说，吴亦凡不否认：“鹿晗是无辜的，他只是任务执行者，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那是子韬的父亲，也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要被派去抓子韬的父亲。”
　　
　　“给子韬点时间好好想想吧，我觉得对于他来说，他应该明白他母亲离开他父亲的原因，也应该知道。。其实那个人对他，根本是毫无亲情可言的。。”金钟大毫不怜悯地说，“至于我们大家，这件事和我们大多没什么关系，就不要多想了，带到坟墓里去吧。”
　　
　　应声的众人看着金俊绵吴亦凡金珉硕过去收拾那三幅画，就三三两两起身回房，吴世勋站起来的时候，被身边的鹿晗扯了一把，又重新坐了下去。
　　
　　“怎么了？”
　　
　　从吴世勋的角度看，他觉得鹿晗没什么错，也没什么需要歉意的，甚至他觉得，因为这件事的确和自己无关，就算鹿晗瞒着他也没什么大关系，他不在意。
　　
　　鹿晗不说话，就只是扯着他的衣角不发一言。
　　
　　吴世勋又重新坐了下去。
　　
　　眼看着客厅的人散的差不多了，他才慢慢地叹了一口气：“这事情在你心里藏了那么久，终于见光了，不是你的错了，你现在怎么还这么在意？杀人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4】
　　鹿晗抬起眼看他，眼神显得有点迷茫。
　　
　　“你似乎。。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并不惊讶。”他说。
　　
　　吴世勋一愣，然后笑了起来，伸手扒拉着鹿晗的头发，嘴里说：“对于你杀了子韬的父亲这点，我惊讶了一下，也就释然了——都是四大组织里混日子的人，谁还会不了解对方的立场呢？不过。。我一直想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鹿晗看他。
　　
　　“在最初的时候，在那座古堡里，钟大他们用蛇吓唬那个入侵者的时候，你显得对蛇很厌恶——进入R组织的人不会被派遣到自然条件下的场所去执行任务，这一点我们都清楚，也正是因为这一点，R组织被称为“温室”也不足为奇，我当时觉得，大概是害怕蛇，你才会选择了R组织而非其他。”
　　
　　鹿晗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吴世勋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在Ivy公学院的时候，我们在人家实验楼C楼的模拟热带雨林里时，或许是你疏忽了，暴露出了你对蛇的兴趣——你完全不害怕蛇，甚至，你觉得还很有意思。”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嘴角上扬：“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好奇了——既然不怕蛇，你也并不是多么在意自己外貌的人，甚至连我都没有为了外貌不受到影响而加入R，那么你加入R组织的初衷是什么，这点就很让人在意了。”
　　
　　鹿晗又不说话了。
　　
　　“为什么选择R组织？千万别告诉我，你只是随便选了一个组织而已，或者别的什么。”吴世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看见鹿晗表情的凝滞，忍不住摇了摇头，“当然，如果你不告诉我也没什么，这本来就不是我需要知道的，和我有关的事情。”
　　
　　鹿晗抓住了他的手。
　　
　　他一直是体温偏高的人，但是这个时候手指却冰凉，吴世勋愣神地回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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