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我有人护着。”


卞白贤随意地说。


“谁？”


他们不是白痴，在监狱里有人护着，除了是在外边权势滔天，打点了监狱上下，就是依附于某个人，但是如果想要依附于某个人，在某座监狱里。。


卞白贤慢慢地笑了。


“这件事我不能说，因为如果我说了，可能会有些不太合适的影响。”


“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要护着你？”金钟仁沉声问。


“你们是什么关系？”


朴灿烈问得更直白。


“我们的关系。。？大概就是那所监狱里。。相依为命的唯一两个亚洲人？”


卞白贤耸了耸肩，眼神却有些飘远，看起来颇为怀念的模样。


“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谁？”


看着他似乎非常怀恋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都显得非常焦躁不安，卞白贤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安，但是却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这个最大的秘密说出来。


“我。。”


他张了张嘴，却显得有点慌张，“我是信任你们的，但是这和信任好像不太，有关系，所以我并不确定。。”


“白贤。。”


金钟仁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心头蠢蠢欲动的念想却让人怎么也无法把这件事完全释怀。


“我介意的是你和那个人的关系，你在监狱的情况，其他的。。”


朴灿烈咬紧了牙关，口是心非，“其他的，我并不在意。”


卞白贤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目光却看着金钟仁。


金钟仁不知道他为什么独独要看自己，但是却下意识地觉得心酸。


他的手在自己身侧握紧又松开，脸色苍白如纸：“如果你认为我会说出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卞白贤低声说，“但是。。”


“这件事难道和世勋有关？”


朴灿烈却在这时突然开口说话，一针见血，金钟仁猛地抬起眼看他，然后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卞白贤。


卞白贤咬紧了牙关：“和以前的世勋或许没关系，可是或许和现在的世勋有关系。”


“什么意思？”


在对面两个人急切的追问声中，卞白贤还是慢慢地说出了事实。


“监狱里的那个人，是鹿晗哥。”
【5】



长久的沉默。


死寂。


在这样冗长的寂静之中，金钟仁慢慢地开口了。


“鹿晗哥。。进过监狱？”


其实他很想把注意力转移到“鹿晗哥和你到底是在多早之前就认识了啊”这件事上，可是好像现在的情况应该关注的是鹿晗，而不是卞白贤和鹿晗的关系。


“6个月，简单来说。”


卞白贤疲惫地按住太阳穴，“这件事。。在鹿晗哥自己说出来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就算是世勋也一样。。”


“我明白。”


“可是为什么呢？鹿晗哥是因为什么罪才会。。？”朴灿烈不明白为什么，“鹿晗哥是良民啊。。难道是因为他杀了子韬的爸爸，才。。？”


“要是真的是这样，那我们都该进监狱几十次了。”金钟仁不相信是这个原因，“为什么呢？鹿晗哥有。。和你说过吗？”


卞白贤淡淡地耸了耸肩。


“他说，他是贩毒进来的。”


“贩毒？”


“贩毒就进监狱六个月？他贩的还真少。。”


金钟仁不能理解，但是这不妨碍他因此感到悲伤。


“我不清楚，但是我进去的时候。。”


卞白贤轻声说着。


偌大的监狱食堂里，那个穿着破烂的监狱服，凌乱黑发长长地垂下来，却漂亮得像是假人一样的少年，就这么径直穿过自动分开成两侧的，看起来凶残而危险的狱友们，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走向自己的方向。


这个画面在他第一次见到鹿晗的时候，让他差点失态——


甚至比看到朴灿烈的时候还要震惊。


他大概是这里为数不多的，知道鹿晗从来不是天使的那一个。


鹿晗是那个监狱里的king，他的化名就是“king”，没有谁会违抗他的意思，甚至连典狱长，狱警都让他三分，在卞白贤来之前，他是这座监狱里唯一的亚洲人，单薄，而且看起来漂亮到在这座监狱一定会被疯狂侵犯的存在。


所有的积极向上的，明快爽朗的特性，的确是鹿晗本身的特质，但是却绝不仅仅是鹿晗的所有。


鹿晗知道他不在意。


很多人奇怪为什么鹿晗和自己在刚见面没多久，就已经关系密切，可是他们都没怀疑自己和鹿晗在最早之前遇到过——


卞白贤见过谁都很正常，但是鹿晗却并非如此。


至少在大部分人眼里，他是这个组织里少数的比较单纯的存在。


如果说之前杀掉黄子韬父亲的事情，是吴亦凡的指使，那么鹿晗进入监狱的那件事，却也是个无头案。


那个时候鹿晗十九岁，卞白贤十七岁。
【6】


卞白贤知道自己说得东西已经够多，这已经超过了他的本意，所以即使是脑海中无数之前的事情闪现，他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卞东河会对你说这个？”


他选择转移了话题。


朴灿烈迟疑了一下。


“算了。”卞白贤打断了他，“这个问题我不该问，没关系，不用说什么。”


朴灿烈看着他的眼睛，但是没有得到回视。


“白贤。。”


“如果要撒谎骗我，我宁可你什么都不说。”


卞白贤无由来的觉得疲惫，朴灿烈隐瞒的东西太多，所以他有时候会觉得无由来的悲伤，包括现在。


朴灿烈还想说什么，但是卞白贤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就好像忘记了这根本是他的房间那样，留下金钟仁和朴灿烈站在原地。


门在他背后合拢了。


金钟仁扭头去看朴灿烈。


在记忆里，距离他们上一次在这样单独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相处好像已经过去了太久，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彼此，就只好陷入了缄默。


尴尬的沉默，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先走，但是又不知道留在屋子里该说什么才好。


“别伤害他。”


许久，金钟仁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他对你投注的信任已经够让人嫉妒。”


朴灿烈却突然暴怒起来。


“别对我指手画脚——”


他努力压抑自己的嗓音，声线憋得有些阴郁，“金钟仁，你不是该高兴么？很早之前，那个大义凛然对我说着“他不该属于黑暗”的人是你不是吗？现在好了，你可以趁虚而入了——或者你早就趁虚而入了，是不是？！”


金钟仁挺直了背脊。


“那也是因为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在最初的时候他是怎么冷硬地拒绝我的，难道你都忘了？可是你自己不给你们机会，你骗了他，所以毁了你们两个——我趁虚而入？那我就给你看看什么叫“趁虚而入”。”


金钟仁挥起拳头的瞬间，朴灿烈猝不及防地被重重打飞了出去。


显然，虽然金钟仁最多用了五成力，但是以他的力气作为基数，还是足够让朴灿烈受伤——


他飞出去撞到了卞白贤的窗户，然后滑了下去，嘴角渗出了血迹。


“这是在回报东亚美食学院我揍你的那一拳？——因为你强吻我的人？”


朴灿烈抬起手抹了一把嘴角，表情冰冷地慢慢站了起来，他走到金钟仁面前，一拳挥舞上去的瞬间，即使金钟仁已经做好了防御，却还是被他砸中了侧颊，当即脸颊就肿了起来。


火星点燃了稻草，很快演变成一场灾难，两个破坏力同样惊人的男人开始活生生的肉搏的时候，下手的力度也就从五成变成了九成，甚至更多。


好不让人怀疑的，如果卞白贤的房间里有枪，或者他们随身带了武器，真的可能因此发生大规模的械斗。


当他们打斗终于引起了楼下闲聊的几个人的注意，并且在刚刚回到公寓的金俊绵的带领下冲上来的时候，拉架的吴世勋，鹿晗，黄子韬，金俊绵都挂了彩才勉强把已经打红了眼的两个人分开。


“发生了什么？”


差点就准备使用异能强行分开两人的度庆洙茫然地看着被吴世勋牢牢抱住的金钟仁，以及被黄子韬按到墙上才勉强阻止的朴灿烈。


两个人看起来太狼狈了，脸是肿的，眼眶是青的，嘴角流血，头发凌乱，原本还有章法的格斗，在怒火不断升级的途中，转变成了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肉搏。


“你们该庆幸凡哥没有回来，监督者珉硕哥也不在。”


金俊绵快要气疯了，“私斗？内讧？你们两个多大年纪了？自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吗？”


金钟仁大口喘着粗气，朴灿烈不发一言地揉着自己的额角，两个人余怒未消，暂时说不出话来。


“到底为什么吵起来？”


金俊绵也没指望他们做出回应，只是想着要把事情在彻底恶化之前解决掉，虽然吴亦凡最近注意力不在他们内部，金珉硕也不是多么严苛的监督者，但是内讧还是让人烦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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