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连忙把下边的形容词吞了下去，匆匆换上了另一个形容词，卞白贤依旧是挑着眉盯着他，看得他有点紧张，就讨好地挤出了笑容：“哎β啊，我以为你和king两个人不会再联系了，没想到三年之后你们居然。。”


卞白贤“唔”了一声。


“毕竟你们只是在监狱认识而已。。”


“在那之后我们也好久没见。”卞白贤含含糊糊地回答，“也是很久之后才见面的。。”


“这样说起来，你觉不觉的king长得像什么人？”


卞白贤看着他。


“就是那个谁啊。。一年多前联合国亚洲弄出来的那个组织。。叫做EXO的——里边有个成员叫做鹿晗的。。”


摩尔还在鬼鬼祟祟地说，卞白贤已经拧起了眉，然后很快又舒展开，淡淡地说：“嗯，那个鹿晗的确和king有点像，不过。。”


“不过气质差很多了——那个鹿晗啊，简直是个体育小王子，哪有king老大身上那种天生的BOSS气质。。”摩尔又在低声嘟囔，“要是糅合起来就好了，该活泼的时候活泼，该凶残的时候凶残。。”


“你说我凶残？”


鹿晗刚好检查完自己的那张纸，这时候扭过头看向摩尔，摩尔连忙高举双手，示意他自己什么都没说。


“你们接下来还要去哪儿不？”


看鹿晗和卞白贤似乎是要走，摩尔有点坐不住，又重新贴了过来，“最近挺没意思的，不想老是呆在这医务室里边儿长毛，你们要去哪儿转转能不能带上我？”


鹿晗似笑非笑地扭头看他一眼：“带上你没问题，不过到时候万一遇上了什么内讧啊打斗啊，我可没那个闲暇功夫救你哦。”


“你这也太没良心了吧。。”


鹿晗又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


“三年前的你又是在什么时候。。觉得我有良心过？”


摩尔哑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一个特别愚蠢的问题。
【5】



鹿晗离开医务室的时候，顺手把手上的纸递给了卞白贤，而在他们身后跟上了大块头的医生摩尔先生。


摩尔先生一直在努力想要看清卞白贤手上的那张纸上写了什么，但是无论再怎么努力去查看，卞白贤似乎都能用一个巧妙的角度挡住他的视线，他走了一路，卞白贤也不动声色挪动着身体挡了他一路。


最后摩尔先生终于泄了气，乖乖地跟在了身后，而卞白贤安静地终于可以去查看那张纸。


那张纸上，写的都是人名。


似乎并不是一个人在一个时间写上去的东西，杂乱的十几个名字，有的颜色深，有的颜色浅，有的字漂亮，有的字潦草难看，卞白贤努力地一个一个看下来，大部分名字他都很陌生，所以也就一笔带过。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画着红笔的一个图形，有的是叉，有的是勾，有的是五角星，还有的是三角形——


卞白贤也看不懂这个含义，所以也并不在意。


直到他在名单的中间偏下位置，看到了一个熟人的名字。


“黄梓木”。


名字后边，跟着一个红笔的“叉”，鲜艳至极。


卞白贤安静地瞪着那行字发呆。


鹿晗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凝滞，扭过脸看了一眼卞白贤的视线范围，微微笑了出来：“啊，那个啊。。”


他看了一眼摩尔，似乎也并不避讳般淡淡地说：“那都是之前别人帮我列出来的，或者我自己列出来的，所有我想要解决掉的人的名字。”


卞白贤僵硬地扫了一眼那个“叉”：“所以那个叉。。意思就是还没成功杀掉了么？对。。子韬的父亲被你杀掉的时间。。在2191年。。那么你是出狱之后才。。”


鹿晗微微颔首。


“那么勾，就是已经解决。。可是五角星呢？这是什么意思？”


卞白贤对于鹿晗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这么一点了解已经足够他在这个时候平静下来，继续交流了。


鹿晗耸了耸肩：“那代表虽然动手，但是对方还没有死掉，或者残废，或者濒临死亡这样的，毫无缚鸡之力的情况。”


“那么三角。。？”


“三角代表——我还没有动手，就已经死掉了的人。”


鹿晗淡淡地说，看着卞白贤的视线继续往下移动，落在了倒数第三个名字上。


“斯基拉.戴尔。”


他慢慢地念出这个名字，半晌抬起眼去看鹿晗，鹿晗和他对视，毫不在意在他们身后和卞白贤同样惊讶——


甚至惊讶得多的摩尔。


“斯基拉。。北派当时的二把手——你不要告诉我。。”卞白贤有点难以置信，“你当初。。你当初难道是。。”


“对。”鹿晗平静地回答他，“在杀掉斯基拉之后，无论谁都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妄图趁你落单的时候侵犯你，而被我杀掉的——实际上，我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他。”


卞白贤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什么都干脆不说。


鹿晗似乎也不在意，他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摩尔的方向，摩尔还处于震惊之中，这时候也忘了自己该做什么，就这么站着发呆。


“迪伦.马切诺。。”


卞白贤念出了倒数第二个名字，这时候已经镇定了下来，只是抽空瞥了鹿晗一眼，“这是在第三监狱楼爆炸的时候，和那一百多个人一起炸死的那位。。狱警吧？”


鹿晗点了点头：“那个第一天收了钱，想把你带到南派老大房里去的那个秃头的高个子——进入监狱，除了斯基拉，就是为了杀他。”


卞白贤并不想知道鹿晗要杀这些人的目的，鹿晗不说，他也不会问，只是扫了一眼还在发呆的摩尔，把视线投向了最后一个名字。


那个名字之后，赫然是一个代表着还未杀掉目标的“叉”。


卞白贤的手一抖，纸张就从指间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他慌张地弯下腰去捡，可是捡了几次都还没成功，不得不整个人蹲下去，用两只手颤抖着紧紧攥住纸张的边缘。


他就这么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态，有点狼狈，也有点茫然地仰起脸看着似乎有点居高临下的鹿晗，声音颤得厉害。


“为，为什么？”


“怎么会是他？”


最后一个名字是鹿晗自己的手写字迹，黑色水笔，印开在白色纸面，文字用的是中文，一个字一个字，力透纸背。


吴，世，勋。


那是吴世勋的名字。
【6】



好半天都不见鹿晗回应的卞白贤终于是站了起来，他的手指有点哆嗦着把那张纸塞进鹿晗手心，难得的失态，可是嘴唇都在发抖。


“鹿晗哥。。这世界上难得有重名重姓的人啊。。”


他不安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在不经意间知道了什么特别的秘密。


无论是斯基拉还是迪伦的死，鹿晗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要杀他们，卞白贤都不在意，可是最后一个人是吴世勋——


是那个。。吴世勋。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绝不会是因为吴世勋的未来而感到担忧——


吴世勋对他的影响力没有那么大——


他也不是害怕鹿晗，无论是怎样的鹿晗，都是他认识的鹿晗，是这个世界上仅仅他一个人认识的鹿晗。


他仔细地想了半天，觉得大概是因为某种微秒的平衡，在得到这样的消息的瞬间，无法再继续维持。


原本就并不算多么团结，但是也算是一个家的EXO，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如果勇敢到让他羡慕，亲密到让他嫉妒，彼此信任到让他咋舌的鹿晗和吴世勋的关系，都是这样的，那么他还能相信什么？


鹿晗似乎变得有点陌生起来，但是晃了晃头，还是那个漂亮的，微笑着的鹿晗哥。


“鹿晗哥。。”


他微弱地喊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却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幸亏在他们身后的摩尔及时扶住了他的肩膀——


卞白贤感激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那个彪形大汉的表情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这张纸上的名字。。一部分是在R组织的时候，同伴写的，还有一些，是吴亦凡亲手写的。”


鹿晗似乎没注意到他的慌张，就这么平淡地说出了口，“只有最后这个名字，是我写的——我在进入监狱前写的。”


“鹿晗哥。。”


你怎么会在进入监狱前就知道这个名字呢？


你为什么在EXO的一年多时间里没有表现出分毫呢？


如果你要杀他，为什么你还没动手呢？


“至于为什么我会写他的名字，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等我们离开这里，我再和你说。”


鹿晗安静地说着，转过身一边把纸张收回盒子里一边继续往前走，卞白贤在他身后跟上，但是还有点神色恍惚。


更别提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但是却又还能扛得住的摩尔先生了。
【7】



本来是默默继续往外走的情况，突然从某个地方传来了响亮的嘈杂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无数人的吆喝和古怪的，不明显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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