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仁嗤笑一声。



“我们压根没能找到他。”他冷笑着说，“倒是找出了件蹊跷事。”



“蹊跷事？”



“我们的异能没被封上。”


金钟仁说，“群架那次结束之后，上边通知说我们几个挑事的人的异能会被封上三个月，对此我们还每个人服下了艺兴哥查过的，完全无毒，没有副作用的药丸。”



“没被封上？那我们吃了什么？”


吴世勋一挥手，坐在他斜对面的度庆洙端着的一碗热汤被风直接掀翻。



“喂！”


被洒了一身的度庆洙抗议。



“抱歉抱歉。”


吴世勋毫无诚意地道歉，然后继续看着金钟仁，“这么说我们的异能还用的好好的，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药丸失效了？”


鹿晗抬起手随意往空气里一抓，一碗放在厨房里的汤就稳稳地落在了度庆洙面前的桌上，一丁点儿汤汁都没洒出来。



“看样子那根本就是个威胁，仅此而已。。”


金俊绵烦恼地摇了摇头，再去看金钟仁，金钟仁拧着眉说：“我和。。朴灿烈根本没见到白贤，我们只是在用制约实现转移的时候进入了他的记忆里。”



“那至少说明你们的制约有效。”



“无效。”


朴灿烈转过身，整张脸上都写着阴霾，“我们进入了他的记忆，在里边兜了一圈，然后出来的时候就捡到了这个——”



他抬起的手上，捏着个指甲盖大小，绚丽灿烂的耳钉模样的传感器，另一只手上捏着一张已经被折叠了很多次，看起来皱巴巴的纸。



金钟仁别开了视线，眼泪就掉了出来。



吴世勋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拍他的肩膀，然后用力把他的脸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眼睛却看着还算镇定的朴灿烈的方向，声音冷了下来：“那是你们的传感器。。还有。。？”



朴灿烈张开嘴又合上，嘴唇蠕动，吸了吸鼻子，他的声音卡在喉咙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抬起胳膊用力在脸上蹭了几下，这才勉强拼凑出完整的词来。



“。。。遗书。”



鹿晗猛地站了起来，膝盖用力撞在了面前的桌上，他大步流星冲到朴灿烈面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上的那张纸——


却很注意没有让那张纸有一丝一毫的损坏——


然后哆嗦着展开。



“什么？”


度庆洙惊慌失措地问。



鹿晗盯着那张纸看了半天，眼神从愤怒变成了茫然，到最后变成了不知所措的慌张。



他慢慢蹲了下去。



“凭什么永远都是白贤——”



他喑哑着嗓子问，空着的那只手狠狠砸在地面，把铺陈的昂贵大理石地板硬生生砸出了凹陷，“凭什么倒霉的。。永远都是白贤——”



“怎么回事？”



别墅的门在这个时候开了，吴亦凡率先走入，身后跟着张艺兴，金钟大走在最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表情有些难得一见的茫然。



金俊绵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



吴亦凡已经看见了蹲在地上的鹿晗，还有被他砸得凹下去的地面，他大步走到鹿晗身边半跪下身子，从他其实已经握不住什么的掌心里抽出了那张纸，然后展开来看。



他默不作声地看完了正面，又翻转过去看反面，半晌抬起眼，扫视了一眼盯着他看的众人，慢慢地闭眼再睁开。



张艺兴从他身后抽出那张纸也看了一眼，面对着探究的几个人的目光，他喃喃地自言自语着读下去。



“给鹿晗哥的，给EXO的人的。。”他愣愣地看着，“给卞东河先生的为什么被划掉了。。然后反面。。这是给谁的。。”



“卞东河先生已经去世了。白贤后来还是知道了，所以。。”


金钟仁在吴世勋的肩窝里发出了微弱的一声，让张艺兴在内所有不知情的人都呆了呆。



张艺兴沉默着低下头，反面的纸张上，写着很长很长的话，密密麻麻的小字，却只是一个简单的To，以及之后深深晕染开的墨水点，没有署名。



“这反面的内容。。”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看了开头，他就知道那是写给什么人的什么东西了，而他也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只是一点一点将那张纸折叠起来，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白贤啊，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优柔寡断瞬间，可是最终，他也还是没有选择。



大概是因为选择与否，如果是一份遗书，那么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2】




“够了吗？！”吴亦凡突然厉声开口，他的眉目凌厉，眼神冷峻，“都什么时候了？！”



“凡哥。。”



“只是一份遗书，不是死亡通知书，也不是骨灰。”


他难得一见的发脾气，顺手抓起背后立柜边衣架上不知谁的外套，用力砸向对面，“不是见惯了死亡了吗？现在这是打算一直在这儿愁云满面，哭哭啼啼了是吧？”



金俊绵也不说话了。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是哭出来的——这世界上没什么改变不了的东西，只要你能改变你自己的心。


”他抬起手用力捶了捶左胸口，目光扫视一圈，落在因为被外套砸中了膝盖，慢慢地背对着他直起身子的金钟仁身上。



“哭要是有用，还要脑子做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吴世勋难得一见的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和吴亦凡唱反调，他伸手轻轻拍着金钟仁的肩膀，目光落在拿着那张纸的张艺兴脸上，“为什么他会写遗书？他不是不可能死掉吗？现在异能还没觉醒的人，不就只剩下他了吗？”



没人回答他。



吴亦凡弯下腰把蹲在地上的鹿晗提了起来，又伸手一把拽过朴灿烈的胳膊，用力往前一推，把他们两个齐齐推到了不远处的沙发里，然后转过身对张艺兴和金钟大说：“找个地方坐下，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坐下来开会。”



“子韬呢？”


金俊绵低声问。



吴亦凡摇了摇头：“联系不到他，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他不回来就开会。。”


金俊绵还是有些迟疑。



“你看现在还有谁等得及他回来！”


鹿晗猛一转脸，表情有些难得一见的狰狞，“他还算是EXO的人吗？他做了什么？除了会打架，隐瞒之外，他倒是还做了什么值得我们等他回来一起开会的大事吗？！”



“鹿晗哥。。”



“统统给老子闭嘴！”


鹿晗一拳砸在面前的茶几上，那看起来坚固的茶几被他的拳头硬生生给砸的四分五裂，溅起的碎片让靠的近的几个人连连躲避，“有话快说，不说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各走各的路吧！”



“鹿晗！”



鹿晗一脚踢开面前的茶几残渣，冷笑：“吴亦凡你别摆出高人一等的态度对我，你没那个资格，卞白贤要是出了事而你在这儿还开着会，我第一个干掉的就是你。”



吴世勋在他身后用力扯了一把，示意他坐下。



吴亦凡波澜不惊般看着鹿晗缓缓坐下的身影，疲惫地摇了摇头：“他一个人跑去联合国里边，我们没办法知道他确切的位置，制约也无法再用，现在一窝蜂跑到那里去，只能打草惊蛇，毫无目标，至少我们要确定他在哪里，他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还不明显吗？！”


憋不住火的朴灿烈压抑着低声说，“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要死的有点意义，自己跑去联合国里边想搞清楚最终的秘密，你觉得他还能做什么！”



“我们——”



“不如我们来问问他们，他会去哪里？”



突然接口的声音很熟悉，但是似乎并不来自于围绕成一圈的人们，所有人在片刻的呆滞之后，都把目光转向了别墅的大门。



黄子韬逆光而立，在他面前的地上，几个被五花大绑，塞住了嘴的人像是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无能为力地在地上翻滚挣扎。



“子韬？”


金俊绵还是很欣慰能够看到黄子韬的回到身边的，对于他而言，金珉硕在不在已经不重要了，他从来不是他们的同伴，可是黄子韬不同——



黄子韬踢了一脚离他最近的人，径直进了门。



“这都是什么人？”


吴世勋皱眉问，看了一眼视线压根不愿意放在对方身上的鹿晗。



“监视者。”


黄子韬说，脸上难得一见的，有做了件大事的愉快的神情，让他显得有些孩子气，“跟在我们身边的，监视我们行动的，杀人不眨眼的那些监视者——”



他扬起下巴，眼睛里还是浮现起薄薄的笑意：“对，就是你们都无法找到的那些监视者，现在都在这儿，死猪一样被我绑起来，等候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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