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了？”


金钟仁莫名其妙地追问一句。



“别墅没了。”吴亦凡轻声回答，抬起眼遥遥望向金家别墅的所在方向，“之前的别墅还没修好，这个暂住点。。也没了。”



金钟仁愣了愣：“什么意思？”



“三快一慢的红灯闪烁频率，代表着我的床已经尸骨无存了。”吴亦凡也懒得解释太多，“反正只要你了解，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的床会支离破碎到灰飞烟灭就够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别墅被炸了？”


金钟大替他说完。



“对，而且连炸弹的型号模样我都一清二楚。”



“为什么？”


朴灿烈还有点困惑。



“炸弹就安在我的床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吴亦凡似笑非笑地回答，“我和它和平共处了数十个日日夜夜，再怎么说也都有点感情了吧？”



“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知道床下边有炸弹，居然还能睡得着？”黄子韬难以置信，“你这是有毛病吧？有炸弹就拆了就好了，留着等着被炸飞啊？”



“有时间限制的炸弹，不要紧的。”


吴亦凡侧过脸，似乎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联合国大楼的方向，“更何况，如果我拆了，那么他的任务。。岂不是永远都没法完成了？”



“什么任务？”


朴灿烈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于是又追问了一句。



吴亦凡没有再说话，他的眼睛淡淡地再往那大楼的方向斜斜一扫，就漫不经心地收了回来。



但是那一眼，似乎已经看到了该看的人，也似乎只是通过那一眼，就知道了该知道的事。



“我们还是来想想，该怎么进去这个问题吧。”

【2】




“你在凡哥的床底下安装了炸弹？！”



卞白贤觉得这辈子所有荒谬的事情，在今天都得到了充分的彰显，大概是得到张艺兴参与了他们之前的一部分事情的原因，导致好像在听到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淡定对待了。



一边震惊，他一边扭过头拉了一把大门——


门牢牢闭合着，无论怎样都打不开，他摸出笔记本打开，试图入侵锁门程序，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资料库：“到底怎么回事？”



“啊，那个炸弹。。安装了好一阵子了。”


张艺兴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这件事不是他做的，或者他只是恶作剧地在吴亦凡床底下放了个玩具似的，不足挂齿。



“你。。”


卞白贤重新转过身看向张艺兴。



他不知该先说“你为什么会安装那东西”还是“为什么你要安装在凡哥床底下”，亦或者是“凡哥知道这件事吗”的疑问，他张口结舌地看看张艺兴，再扭头去看金珉硕。



“他大概。。没发现吧。。”张艺兴苦笑，“至少炸弹就一直在他的床下，连一点被触碰过的痕迹都没有。。或者他发现了，只不过不在意而已。。”



他是谁啊。。他是吴亦凡啊。。



“你为什么。。安装炸弹就是你的最后一个任务。。？为什么？”


卞白贤在张艺兴叹息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语言组织好，“安装那个做什么用？而且为什么挑这个时间点？我们都不在别墅里，就算爆炸了也只能炸我们的。。”



他顿了顿，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住了口。



“这是我的最后一个任务。”


张艺兴按住额角，“毁灭我们之前存在的痕迹，因为曾经居住在那里，所以无可厚非的，我们的异能会因为使用和不经意间的流泻而残存在别墅里，但是在别墅被炸毁之后，就会自动回到身体中。。”



卞白贤好像在听天方夜谭般瞪着他。



“存在的痕迹没有了，这个时空如果想要抹杀我们的存在，就好办多了。”


张艺兴继续解释，“这才是最终的目的。。就算是那场内讧事件，其实也并不是偶然。。鹿晗和世勋为什么会那么突然地打起来？”



“不是鹿晗哥突然要刺杀世勋么？”



“你觉得鹿晗会是那么无准备，就突然动手的人吗？”张艺兴反问。



卞白贤沉默了。



鹿晗不是，但是鹿晗的另一个人格是不是，他其实不清楚，因为那个暴躁的人格，卞白贤几乎从没有面对，鹿晗面对他的时候，一直都是温和亲切的。



“事发前一周每天的晚餐，鹿晗的菜里边被下了药。”张艺兴说。



“下了。。药？艺兴哥你下的？还是珉硕哥。。？”



“不不，不是我们。”张艺兴摇了摇手指，缓缓地说，“做饭的人是庆洙，下药的人也是庆洙。”

【3】




什么叫做恐惧，现在卞白贤才终于真正了解，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到底是什么感觉。



那是顺着脊椎一路往上，逐渐蔓延全身，他感觉每个毛孔都绽开出战栗感，他忍不住要扭头去看，就好像身后会站着什么让他害怕的人那样，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如影随形的寒意，如同异兽般亦步亦趋。



“。。。。。。谁？”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语调，但是还要努力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怎么了？”


张艺兴关心地看着卞白贤，困惑于他突兀的惊恐表情，金珉硕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你吓到白贤了，关于庆洙的事情。”



张艺兴恍然大悟：“哦！你说庆洙下了药的那件事？他是无辜的。”



卞白贤猛地转头看他。



“庆洙是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所以药是我给他的，告诉他那是治疗鹿晗的解离症状的药物，但是只能一点一点摄入，否则会有危险，所以庆洙就在那一个星期一点一点地按照我的说法在鹿晗的饭菜里。。”



张艺兴顿了顿，继续说：“当然，他一直觉得鹿晗会因此被治好，所以觉得自己做得很对，也很高兴呢。”



卞白贤皱起了眉毛。



他突然想起，度庆洙在那一周的确经常询问他们“你们会回来吃饭么”的问题，但是因为之前度庆洙就经常这么做，所以他们谁也没有过多在意，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度庆洙害怕鹿晗一天不吃药，就会有什么副作用，或者起不到效果。



“庆洙。。是相信你啊。。”


他无力地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觉得头痛欲裂，“可是艺兴哥。。你利用了他的信任。。你。。”



庆洙。。大概是他们这群亡命之徒中，现在唯一的一片净土。



或许也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没有直接，或者间接杀死过任何人的存在，他的眼睛里还没有沾染血腥，卞白贤知道自己很孱弱，但是在面对度庆洙的时候，他却依旧会产生可笑的保护欲。



“就算利用谁。。你也不该利用。。庆洙啊。。”



卞白贤突然有点想哭，却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哭。



这个消息并不能让他轻松很多，相反，他觉得心脏上好像有丝线缓缓划过，一次一次，疼痛不明显，但是一层层覆盖，那是像手工针织者天工巧夺的针脚般细细密密的疼痛，让他一时间无法承受。



他弯下腰，用力按住了左胸，呼吸急促，脸色惨白。



好像突然又一只手攥住了他的心脏，他觉得自己喘不过起来，也无法直立，身体里的力量就这样被抽离，他站不起来，只能跪了下去，死死按住最疼痛的那个位置，试图用平缓的呼吸平复无法避免的痛苦。



有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



“白贤？！”


张艺兴站了起来，抬起脚想要走向卞白贤的方向，可是走了几步，前方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屏障，牢牢阻挡了他前进的方向。



“没用的。”


金珉硕别开了视线，“没用的艺兴，我们无法靠近他，而他的问题。。你明明知道，在最后的结局时，只要会死一个人，那个人一定是白贤。”



“我有办法让他活下去。”


张艺兴咬紧牙关，眼神冷凝，“我有办法。。只要现在他能撑得住。。如果他的异能再不觉醒，我害怕他会现在就直接陷入昏迷。。谁都知道他的身体有多差。。”



“还没到11月22日，只有到那天，他才能觉醒。”金珉硕提醒他，“你明知道这是注定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他熬不住。。我怕他熬不住。。”


张艺兴低声喃喃自语着，最后却像是选择逃避般，颓然地垂下了头。



“我们无法靠近他，只能等待外边的人想办法进来。”金珉硕还算冷静。



“可是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带他们来到这里的人了。。珍基哥和珉豪都已经被“处理”了，其他的人大部分都在S.C.P，现在根本不会有成功逃出去的活口。。”


张艺兴抬起手臂，一拳砸在无色无形的屏障上，发出沉重的“哐”的一声，“他们不可能进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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