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不过。。”


吴世勋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只不过我的戒指，在之前发热过，可是发热，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我有点。。担心。”

【3】




度庆洙没有再和吴世勋多说什么，大概是害怕自己的“便宜妈妈”怀疑，所以很快回了包间，而吴世勋则靠着走廊的扶手站了一会儿，眼看着楼下的普通席人满为患后，才慢悠悠地进了金俊绵家隔壁的包间。



鹿晗跟着飘进去的时候瞥了一眼包间门侧的铂金制名牌。



上边简单的三个字母。



“Kim”。



虽然这个世界姓金的人家数不胜数，但是提到金家，所有人立刻想到的人，不作他想。



鹿晗跟着飘进屋后，吴世勋就打开了欣赏戏剧表演的显示屏，调整好了房间内的音响设备，看起来好像真的要好好看一场戏剧的模样。



鹿晗搞不懂他又要做什么，所以也只是在吴世勋坐着的沙发另一角落下来，低下头去看面前的小型显示屏上流动的节目单。



从前来观看的人的身份上，就能发现这场演出的分量之中，鹿晗一目十行地往下扫，在末尾的压轴节目上看到了熟人的名字。



竖琴独奏：《五芒星》
表演者：朴灿烈



鹿晗盯着那个“竖琴”二字看了半天，觉得有点惊愕。



他倒是从来不知道朴灿烈会弹竖琴——


虽然他确实觉得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朴灿烈不会的乐器，但是。。



思考了一下，鹿晗决定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回来，关注一下第一个节目到底是什么。



鹿晗在看第一个节目的时候，吴世勋也在看，相比鹿晗对于第一个节目名《注视》的困惑，吴世勋却并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他看过这部戏剧的原著。



《注视》的原名叫做《眼睛》，十年前出现在世人面前，作者不明，这部小说并不长，内容也很简单，主要描写的就是男主人公“Mink”在曾祖父旧宅的地下室里，不慎打开了一个古怪的盒子，然后遭遇了一系列的古怪故事的情节。



吴世勋看这本书的时候十四岁，看完就罢，并没有过多去思考什么，但是那时候不思考，是因为没有经历，现在的他却不可能也不思考。





Mink这个人实际上并不重要，他只不过是一个不幸打开了盒子，结果脑海里多了一个类似“系统提示音”存在的普通男人而已，但是他的遭遇却很奇特。



在这本书里，这个男人坠入了一个古怪的时空，他不断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以二十五年为一个循环，每当一个二十五年过去之后，他就会重新回到最初的日子——


也就是他出生的那一天。

在
最初，他尝试着做与上辈子完全不同的选择，无视那个系统提示音一遍一遍地提示，后来在遭遇了莫名其妙的身体过电的痛苦之后，不得不一次次为了能够好好活下去而重复一模一样的人生。



或许说“一模一样”有点牵强，更确切的说，是在大部分重要的决定，去向，以及和人的交往方面，他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这导致他整个人生，和之前的二十五年毫无差别。



他就像是坠入了一个古怪的时间轮回机器中，不断因为自己的一次好奇心而付出代价。



吴世勋很清楚地记得这个主角的最后结局。



他为了能够摆脱被操控，带着无数次相同记忆，却无法改变任何轨迹的遭遇，自愿坠入了异时空——


因为这样，他脑中的提示音终于消失了！



他在异时空中过着令自己感到幸福和自由的日子，直到十五年后，他四十岁的那一天，脑海中响起了熟悉的提示音。



那时候他才终于明白，即使他这个毅然选择坠入异时空的决定，都是系统操控的结果，而不是一次成功的摆脱。



在终于意识到这个噩耗之后，Mink终于没有了再活下去的勇气，选择了自尽的道路。



可是更可怕的是，他在浴缸里放满了水，准备割腕自尽的时候，透过浴室的门缝，看见了一双一直在注视自己的眼睛。



这个故事就到此结束，给吴世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初和他一起看这个故事的金钟仁评价说，看得人毛骨悚然，却不明白到底想要说什么，只能说明，这篇小说的这个神秘的作者是个变态，在22世纪末早就不流行这种怪异的悬疑惊悚剧情了。



吴世勋倒是不这么看。



“这说不定是那位男主角Mink写的小说呢。”他这么和金钟仁说。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吴世勋反驳回去，“你也知道，虽然说某个人某件微小的事情就会产生蝴蝶效应，可是Mink的人生却没有，他并没有完全一模一样地走之前一次的道路，只不过是在所有重要的选择，和人际交往的路线上没有选择的权力而已，如果真的是这样，说不定他是有可以选择的权力的，他可以把这个故事写下来，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金钟仁在当时没有反驳他的话，但是他还是评价了这篇文最后的结局。



“在要自杀的时候，看到了浴室外偷窥的眼睛，这代表着的是不是。。他其实时时刻刻都在被人监控，无法摆脱的这么一种可悲的结局呢？”他说。



吴世勋倒是不赞成：“我觉得，说不定那偷窥的眼睛和自杀，都还是在设定情节里的东西——出生，循环二十五年的人生，再重生，在二十五年，一共三次之后无法忍受，坠入异时空，四十岁发现自己还在剧中而害怕得要自杀，结果发现那双眼睛——”



“然后呢？”



“然后被那双眼睛吓死，之后再次重生，打开那个盒子，重新出生，开始第二次二十五年的循环之路。。再来一遍啊。”


吴世勋扯出了个诡异的笑容，“也就是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注定的，他生活在剧中，永远无法摆脱。”
【4】




鹿晗并没有看过这本书，也没听吴世勋说起过任何有关这本小说，或者改编的戏剧的内容，所以他是非常认真地观看了这出戏。



然后被搞得很害怕。



人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别人在自己面前杀人这样的恐惧感，绝对敌不过在无念无想时看了一眼锁孔，结果对上一双眼睛的恐怖。



或许说起来，神秘的，未知的，暗处的东西，才更让人毛骨悚然。



鹿晗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个男主角Mink是个悲剧色彩浓厚的人物，因为他一生都活在古怪的操控，或者说剧目中，无论做什么都要思考到底自己是真的在自由的活着，还是其实还是只是被控制的人生的一个部分而已——


大概也就是那种走不出这个迷局的痛苦，让他没办法接受忍耐下去。



就像是一部很早很早之前极为有名的经典电影《盗梦空间》，但是那里的人还能通过自己独特的识别物确定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这个男主角却无能为力。



那里的主角，是为了某个信念自愿进入梦境，而这个男主角却为了自己一时要命的好奇心，赔上了灵魂。



这么思考着的时候，他听见吴世勋嗤笑一声，低低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



没听清对方到底说什么的鹿晗凑过去仔细听，听见吴世勋低声说：“我看，那双注视着的眼睛大概也一直都在，只不过。。”



他没说下去，大概是自言自语还不如在心里继续。



鹿晗因为他这么一句话，又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但凡强大的人，总是不愿被控制的，吴世勋如此，他自己亦如此。
【5】




节目继续进行下去，吴世勋似乎也真的心无旁骛地看着，一直熬到了最后一个节目的鹿晗，要不是这个身体不是实体，大概就真的要去会见周公了。



在比之前所有节目之前的喝彩和掌声都响亮得多的气氛下，朴灿烈要上场了。



似乎很多人来看这场演出，为的就是朴灿烈吧。。



但是当鹿晗看见朴灿烈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还是被震惊了。



朴灿烈的头发一直是不短的，除了在某次爆炸中被迫导致的难看的短发之外，他大部分时候都算是他们之中头发比较长的一个，但是在这个空间的朴灿烈，这头发也太长了吧？



一直落腰间的栗色的长发，还用丝带扎了起来，虽然符合艺术家的气息，却也实在让人看着，又别扭又好笑。



鹿晗这么想的，吴世勋亦然，因为他已经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朴灿烈在掌声里坐下，面前摆放的那把竖琴，银白色流畅的琴身，的确有种大部分乐器媲美不了的优雅感。



美中不足的就是。。太大了。



没有丝毫艺术细胞的鹿晗就是这么觉得的，他认为这东西一定很碍事，带来带去的，都不能自己搞定，相比之下，还是小提琴这类乐器比较招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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