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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灯,嘴却不关,长本大套地说,像背课文:“在人生的旅途当中,如果有一天我们对我们自己的选择后悔的时候,那一定是命运在惩罚我们当初的固执任性和幼稚无知。所以,当爱情降临在身边的时候,你只有正确认识自己,把握对方,善待爱情,你才能拉住爱情的手,与之同行并因此拥有幸福而快乐的人生。”
文燕面朝墙,不理她。
文秀不管她理不理,继续念经:“记得,一位叫泰戈尔的诗人曾经这样说过:‘如果你因为错过了太阳而哭泣,那么你也会错过满天繁星。’”
文燕坐起来:“开灯。”
“干吗?”文秀把灯打开。
文燕穿鞋,下床,抱着被子往外走:“我去客厅睡。”
“生我气了?”文秀奇怪地问。
文燕不说话,抱着被子走出去。
“泰戈尔真的是这样说的嘛。”文秀在后面嘀咕。
清晨,文燕照常跑步,红色的运动衣换成红色的短裤和背心。
周海光从地震台的门里跑出来,他已等待好长时间,他也好长时间没有跑步了。
见到文燕,赶紧笑。
文燕不理,扭头,朝前跑。
周海光笑着,在后面追:“文燕……都是我不好……”
文燕拐向另一条街道。
周海光在原地跑,然后,颓丧地向回跑。
地震台的院子里停着一辆面包车,专家组的同志们要返京,地震台的全体同志送行。
临上车,魏平拉着周海光的手说:“海光,你的脾气应该改一改了,这样要吃亏的,我们虽然观点不同,但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根据总局的意见,马骏和其他几位同志配合你的工作,由这个决定你也可看出,总局对于你的意见还是重视的。”
周海光点头:“不用替我担心。”
魏平又对梦琴说:“你要好好照顾海光,别让他太玩命了。”
梦琴笑着说:“我知道。”
丁汉和梦琴坐在东湖边,丁汉也去送专家组,他和魏平等人已经成为朋友,送走,就约了梦琴到这里。
“梦琴,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自从你来之后,文燕和海光就经常闹矛盾。”丁汉说得很柔婉。
“他们闹矛盾和我有什么关系?”梦琴不解。
“可能是文燕对你有一些误会。”丁汉说。
“她误会我什么?”梦琴纳闷。
“文燕大约觉得你和海光的感情太深了,她很难介入。”丁汉说。
“我和我哥感情如何与她有什么关系?我哥疼我不对吗?我对我哥好有错吗?”
梦琴生气了。
丁汉劝:“梦琴,你别激动,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
“你不理解。”梦琴很冲。
“梦琴,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也不知道现在说合适不合适。”丁汉故意不看梦琴,看水。
“什么话,你说吧。”梦琴看他。
丁汉扭回头,看着梦琴:“让我替你哥分担一些对你的责任好吗?”说罢,低头。
“丁汉,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也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我,可是我现在真的不会对任何男人有感情,因为我心里只有我哥。就算他结婚了,我也会守着他一辈子,请你理解我,好吗?”梦琴一点也不婉转,丁汉只有点头。
梦琴说罢也没问丁汉,自己走了。
丁汉站在湖边,看水。捡起一枚石片,朝湖水掷去。
石片在水面上跳,跳,跳。
丁汉盯着石片苦笑:“唉,地震,地震……”
苦笑着嘀咕。
周海光到医院找文燕,文燕正送小四川出来,见到海光,眼一低,走过去,海光呆站着看她们。
“文燕姐,我们连长说,让你没事的时候,去我们连玩。”小四川笑嘻嘻地说。
“告诉你们连长,有时间我一定去。”文燕对这个邀请很接受。
“文燕姐,我们连长还让我问问你,为啥子不给他回信。”小四川得陇望蜀。
“放心吧,抽时间我一定给他回信。”文燕投桃送李。
小四川任务完成出色,蹦蹦跳跳地走了。
周海光在一边呆看。
文燕转身往回走,海光赶紧迎上:“文燕……文燕……”
“你走吧,我不想和你吵架。”文燕眼一低,走过去。
海光在后面叫,没用,文燕进了楼。
黑子和颜静挂坡,很卖力,拉到坡顶,拉车的师傅给他们两枚钢蹦。
“就这么点?我们多给你挂了有半里路呢,再多给几分。”颜静和师傅对付。
“给你俩一人五分还嫌少呢,我送这一车货才挣五毛。”师傅说罢,拉起车走。
黑子和颜静看着手心里的钱,颇怅惘。
文秀走过来,叫黑子,见到文秀,黑子阴转晴:“嫂子,是你啊。”
文秀问咱妈可好些了。
黑子说:“好多了,不是啥大病,就是想我哥想的。”
文秀便问有没有何刚的消息,黑子说还没有,颜静接着说:“嫂子你放心,一有何刚哥的消息,我们马上告诉你。”
文秀说这两天她正忙着找何刚,不能看大妈,给了黑子一些钱,让给大妈买些吃的。
文秀要走,颜静嘱咐:“嫂子,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们。”
文秀说不会有人欺负她,也嘱咐:“干完活早点回家,别让大妈操心。”
两个孩子都没回来,向国华和明月俩人吃着饭,向国华问有没有何刚的消息,明月说:“寻人启事连登两天了,郊区和县、乡、镇的民警也帮着打听,可就是没有何刚的消息。”
向国华说:“声势不要太大,别再把他吓着,搞不好,会越走越远。”
正说着,文秀进来,朝向国华一笑,说她今天去团里了。
向国华也笑说:“好啊,出去散散心也好。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你毕竟还没有完全康复嘛。”
文秀答应一声,上楼。
明月极亲热地喊:“文秀,你还没吃东西吧?”
没有回音,只听脚步响上去。
明月脸一热,对向国华说:“我给她送上去吧。”
向国华说:“你别去了,还是我去吧。”
向国华把饭送到文秀的屋里,文秀正在床上靠着。
向国华让文秀吃饭,文秀不吃,向国华说:“怎么,连我这个市长的面子也不给呀?”
文秀一笑,便吃起来。
她吃饭,向国华在一边看,看着说:“文秀,你对你妈的态度,应该改改了,她对你和何刚的婚事是有些看法,可总不能不让你妈有自己的观点吧?当然了,她有些事情做得很不好,可我也批评了她呀。而且现在你妈也在积极地找何刚,报纸上刊登的寻人启事你也看到了吧?”
文秀点头。
“你要原谅她,她毕竟是你母亲,毛主席说过,要允许别人犯错误,改了就是好同志嘛。”
文秀笑出声来:“爸,你别给我做工作了,只要找到何刚我会原谅妈的。”
向国华也笑:“既是这样,爸就不多说了,你吃了饭,早点睡吧。”说完,摸了摸文秀的头,下楼了。
郭朝东下班后来看文燕,坐在文燕宿舍里,看着墙上挂着周海光和文燕的照片,不舒服。在想象中把周海光的照片摘下来,换上自己的,和文燕并排,好像心里舒服了。
变不舒服为舒服,这需要耐心与技巧,郭朝东努力实现这种转变:“以前我劝你,你总是以为我害你,现在明白我一番苦心了吧?”
文燕的脸一直阴云密布,不说话。
郭朝东以为阴云是变化的临界,他期待,身体往前凑,由椅子挪到床上,文燕就坐在床上。
文燕起身,坐在椅子上,两人互换位置。
“文燕,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也不要迁就别人,你和周海光的感情已经是个错误了,就不要一错再错,执迷不悟了。”郭朝东用语言掩饰略微的尴尬。
文燕仍是不说话。
“文燕,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就不回头看一看呀,哪怕转一下身,你就会得到一份最美丽、最真挚的爱。”
文燕无意识地转身看一眼,是墙。
“可是你没有,你仍然为一段海市蜃楼般的情感做着无谓的牺牲,仍然为一份虚无飘渺的爱付出徒劳的努力。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郭朝东以老师自居。
“你说什么是爱情?”文燕终于说话,提问。
“爱情其实就是一道选择题,有时非常简单,答案也一目了然,但我们往往被一些错误的选项所迷惑。人的一生这样的题目只有一个,答错了,其实也就错了一生。”
“怎样才能不错呢?”文燕继续提问。
“那就看你自己了,有人给你一片海,你不投入到海的怀抱,却为了一潭死水苦苦挣扎,最后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
郭朝东由抽象的公式直接转入应用题。
“你说的那片海在哪?”文燕求解。
“在这儿。”郭朝东像一个惊叹号一般站在文燕面前,可惜是一个倒置的惊叹号。
“你胡说什么呢。”文燕毫无惊奇。
“我是认真的,文燕,我觉得如果我们走到一起的话一定会……”郭朝东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请你别说了好吗?郭朝东同志,我还有事……”文燕却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郭朝东还要继续说下去,却传来敲门声,尽管生气,还是不得不去开门,开开门,更生气,是周海光。
周海光看到文燕和郭朝东在一起,难以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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