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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条件反射式的就缩回到旁边,感觉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然而奇怪的是,我心里很想转身逃跑,但双腿却一动也不动,隔了两秒钟之后,我又重新把头伸回到了窗口处,斜着眼睛朝里面望去,这才算看清楚那个人大致样子。
只见对方身着一袭白衣,长长的头发直垂到腰际,将整张脸全都遮盖了起来,完全看不到长什么样子,甚至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但怎么看都像是恐怖片中时常描绘的那种恶灵怨鬼形象。
尽管之前我曾经在脑海中想象过对方的样子,可也万万没料到会是现在这种结果,而且这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竟然能清楚的说出我的名字,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我越看越害怕,尽管我推测目前的情况很可能和匣坑村的遭遇一样也是个幻境,但上次一直身处世家大宅之中,除了最后进入地穴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恐怖的场景,所遇的也都是类似正常人的生物,跟眼下这种荒宅野鬼的场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时我内心的恐惧早已战胜了好奇心,当下哪还管什么幻境不幻境,赶紧小心翼翼的向远处挪去。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么做纯属掩耳盗铃,对方既然把我禁锢在这个院子里,就不可能轻易放我出去,可这会儿脑子里面几乎一片空白,所想就是怎么远离危险,赶紧闪了人再说。
果然,我只轻手轻脚的向远处了走了几步,就听那家伙在屋子里叫了一声,既然已经相见,为何又要急着离去?且进来见一面如何?
我只觉得头皮一麻,这句表面是在商量的话听在耳中竟像是命令一般,让人不得不耸然听命。我的双腿立刻就停了下来,回头又向屋子的窗口处望去,就看那家伙仍然端坐在床上,连头也没抬。
我喉头咕哝了一下,现在可真是进退两难。进去吧,自己实在没这个胆子,可要不进去吧,又能逃到哪儿去呢?想来想去,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时间,我浑身僵直的站在院子里,而屋子里的那家伙居然也没有再出声说话,感觉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
我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慌乱,必须冷静下来,不然真有可能困死在这院子里。
仔细想了想之后,我把心一横,径直朝门口走,既然对方目前并没有表现出要主动攻击我的样子,而且现在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脱身的途径,倒不如进屋子里看看,如果不幸中招的话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堪堪走了没几步,就来到了那间破屋子的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去,最后一咬牙拉开了那扇房门。
这屋子与我先前所住的二楼格局大小几乎完全一样,也是里外两个套间,外间摆着一张破桌子,里面是卧室,区别只是我住的那间还有个破箱子,而这里除了一张床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费力的把脸向左侧转了转,瞥眼间就看到那个浑身冒着白光的家伙端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再加上那身白色的衣服,简直像极了岛国恐怖片里名人贞子,随时都有可能突然跳下床,向我扑过来。
我双腿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上,下意识的就把右手向他伸去!
只见那朵“舍子花”噌的冒出一团血红色的光芒,但却像闪光灯似的,一闪即逝,紧接着我就感觉掌心如同利刃相加一般,胸口也像被重锤,脚下不由自主的就“噔噔噔”退开几步,狠狠地撞在了后墙上,连头顶木梁上的尘土都纷纷而下,连手中提着的煤油灯也打翻在了地上,四下里顿时一团漆黑!
而与此同时,那家伙也似乎受到了红光的影响,猛地扭动了起来,可是没几下就恢复成了先前的样子,只是包裹在身上的那团白光看起来稍稍黯淡了一些。
我只觉得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差点儿吐出血来,勉力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心中的恐惧却比**的疼痛更甚。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家伙一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更可怕的是我掌心的“舍子花”居然对它基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还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假如再用的两次的话,说不定还没等人家动手,我自己就先完蛋了。
此时,我双腿本能的想撒丫子朝门外跑,但强烈的疼痛和残存的理智却阻止了肢体的行动,现在逃跑或者拼命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性,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稍稍喘匀这口气之后,我大着胆子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把我……把我引到这里来想……想干什么?
然而对方听到我的问话后却还是一言不发,竟好像没听见似的,我接连又问了两遍,仍然毫无回应。
我心头不禁一阵奇怪,之前故意躲在暗处一个劲儿的叫个没完没了,这会儿都面对面了,却突然不吭声了,这尼玛究竟在搞什么鬼?
如此一来,我也不敢再出声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一人一鬼又像刚才那样陷入了静默中。
隔了好半天,那家伙突然缓缓抬起右臂招起手来,看那意思竟是要让我到近前去。
我心里虽然怕得要命,但还是站起身来,朝里面走去,很快跨过小门槛来到卧室,便停住了脚步。
那家伙显然对我们之间的距离很不满意,当即又抬手招了招,让我继续走近,紧接着还在离它一米左右的地方指了指,示意要走到这个地方才行。
我喉头咕哝了一下,暗想如果两人近到这种地步的话,它万一真扑过来,我可就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了。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按这家伙说的做。我吁了口气,像羸弱老人似的一步步向前挪动,终于走到了那家伙指定的地方,接下来它到底要干什么,我完全猜想不透,但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可提防的了,该来的总归会来,挡也挡不住,还是那句话——听天由命吧。
就在这时,那家伙竟又抬起双手!
我以为它突然发难,又看到那双手上颀长的指甲和白森森的皮肉,尽管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后退了一步,但脚下拌蒜,“砰”的坐了个屁墩儿,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就准备准备连滚带爬的向外面跑。
然而就在我身体转到一半的时候,却看到那家伙的右手冲我摆了摆,好像在告诉我千万不要害怕,它并没有恶意。
我见状便停了下来,但两腿发软,竟死活站不起来,只能暂时坐在地上。
那家伙见我不再想跑,便重新把双手抬到领口处,然后缓缓向左右两边挥动。
我不由得心中大奇,它这个手势究竟是什么意思?想撩开自己披在脸前的头发?那你自己干不就得了,打这种哑谜干什么?
我愣愣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又不敢开口问,更不敢乱动,甚至怀疑这手势是不是示意我在它面前抹脖子自杀。
那家伙忙活了半天,却见我完全没有领会,突然手势一变,先是指了指我,接着又把双手按在肩头的衣服上,然后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它那身白衣在手指的拨弄下并没有剥落,而是像水波纹一样旁边荡开,显得十分诡异……
我呆看了半晌,心头突然一凛,猛然间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当下一边看着对方,一边抬起双手拈着外套的衣领,缓缓向旁边扯。
那家伙登时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了自己的手。
我此刻再无怀疑,那家伙的意思原来是让我脱下自己的衣服!
可它这样做又有什么企图呢?总不成它是个穷死鬼,特地看上了我这件值不了几百块钱的外套了吧?
这的确太匪夷所思了,不过现在多想也没有用,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当下伸手拉开拉链,很快就将外套脱了下来。
那家伙又点了点头,紧接着伸出右手,手指像上翻起,这次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快给我”。
我想了想,实在不敢伸手递过去,于是就选了个折中的办法,直接把脱下来的外套扔向它,心中大惑不解,难道这家伙如此大费周章的把我困在这里真是为了一件衣服?
这是,那家伙抬手将外套抄了过来,但却没有往身上披,而是重新展开,平平的铺在自己交盘的双腿上,紧接着将右手食指伸到长发中,随即又拔了出来,然后开始在我那见外套的衬里上划拉了起来,而且每划一下就在上面留下一道闪着金光的印记,竟好像是在写字!
我大吃一惊,连害怕都忘了,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上前凑了一步,便朝外套上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我差点儿没当场叫出声来,只见它写得根本不是字,而是一些奇怪的线条组成的符号,竟然是在镇魂殿和鉴镇村的地下甬道中所见的那种殄文!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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