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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估摸着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似乎是在楼梯口那里,而且并不算太响,但在深夜寂静的走廊里却显得异常清晰,听起来竟像是人在走动时衣袖和裤腿间摩擦所产生的声音。
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以为是起夜上厕所的人,但随即一想又觉得不对头,这层楼的厕所在走廊两头各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方便病人。而从外面那个人发出的声音来看,却像是正朝这边走,如果真是要上厕所的话,就绝对没有舍近求远的理由。
我想了想,又觉得护士或者是和我一样晚上负责陪护病人的亲属,但这个猜测也随即就被我否定了,因为走廊上那个人走得不急不缓,十分奇怪,凭感觉来说完全不像是有目的的行为。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无论病人还是陪床的早就应该睡熟了,负责值班的护士也没有查房的任务,谁这个时候会闲着没事儿,在走廊里瞎晃荡?
我心中不禁一阵奇怪,当即便住了口,手里捧着那本《灵宝经》一时之间竟不敢放下,凝神侧耳听去,就发现那声音由远而近,还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果然是朝这边来的!
没片刻工夫,那声音便已经来到李云涛这间病房外,紧接着便消失了,似乎那个人竟停在了门外!
我不由自主的便紧张起来,暗想这尼玛到底是谁?难道是冲着我们来的?不会要出什么事情吧?当下一边屏息凝气注视着,一边将右手掌心的“舍子花”对准房门的方向。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既不见有人推门进来,也没听到走动的声音,似乎那家伙的目的就是站在这间病房外面伺机窥探。
我喉头咕哝了一下,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紧张的手心见汗,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就在这时,我左手一滑,拿捏不住,“啪嗒”一声将那本《灵宝经》掉在地板上。
我下意识的附身去捡,就在手刚刚碰到书页的时候,却蓦地里想起今早刘大夫在办公室里问的最后那句话,心中不禁一凛,暗说难道我之前的猜测还真对了,这老小子之所以会知道我读经书给李云涛听,就是因为他半夜这个时候跑过来偷听?
这虽然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可目的又是什么呢?觉得这《灵宝经》有意思,想一起来听听?
这未免过于荒谬,而且纯粹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眼下根本不知道外面那家伙到底是不是他。
只不过现在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实在太不舒服,想了想之后,我小心翼翼的把经书塞进怀里,然后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向房门走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很快就来到了门口处。
我连做了两个深呼吸,用左手握住门把手,右手五指张开,暗自戒备,然后心头默数着“一、二、三”,便猛地拉开房门,正准备抬起右手时,却发现门口根本没有人!
我不禁暗自奇怪,赶忙探出头去朝外面望去,只见走廊的天花板上亮着稀稀拉拉的几盏灯,显得昏暗无比,但仍能看得清清楚楚,却哪里有半个人影在?
我像根木桩子似的呆立了半晌,心里怕极了,刚才那声音是千真万确的,我根本无法自欺欺人的说听错了,可现在却又找不着人,这显然不可能是刘大夫那个老头儿能办到的。
我搓了搓脸,努力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可怕的灵异事件,紧接着看了看走廊对面,又安慰自己说刚才那个人有可能是对面病房的,早就已经推门进去了,我一直都在自己吓唬自己。
然而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连我自己都觉得搞笑,直觉告诉我,巨大的危险已经近在眼前了!
稍稍想了想之后,我赶紧关上房门,回到病床旁边坐下,管它是人是鬼,反正现在没有比李云涛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了,老子今晚什么都不干,就这样守着,看你能怎么样。
没过多久,外面竟然又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这次就在房门外,绝对错不了。
我对此早有预料,心中虽然很害怕,但却不像刚才那么慌乱了,心说随你怎么闹腾,老子才不会再去开门呢,有能耐你就进来,把我们两个的命都拿走。
门口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响着,而且渐渐出现了变化,从单一的衣裤摩擦声变成了来回踱步的声音,紧接着又出现了类似用拳头砸墙的声音,到最后还出现了离奇的“哗哗哗”声音,似乎有人在推着病床或者轮椅跑,走廊里热闹得像菜市场一样。
我索性把自己当成是聋子,对外面的嘈杂只作听不见。
堪堪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那些奇怪的声音终于消失了,走廊里又恢复了平静。
我稍稍叹了口气,但脑子里那根弦儿仍然紧绷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离两点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于是习惯性的又把手伸进怀里掏出那本《灵宝经》,但随即想起刚才第一遍就读了一小部分,这第二遍看来也没有什么必要读了,其实这本身就是我自作主张的想法,成功的几率可以忽略不计,读与不读都是一样。只是这样下去李云涛该怎么办呢?老o啊,老o,你到底去哪儿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正看着李云涛苍白的面孔发愁,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浑身一激灵,立时便警觉起来,心中骂道,不会吧,又开始闹了?他/娘/的有完没完?当下打定主意,除非对方把门拆了进来,我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那敲门声又响了几下,而且一次比一次急促,我始终不理不睬。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有人大声问道,405的?听到了吗?请开一下门!
我听那竟然是护士的声音,不禁吃了一惊,但一时间也搞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不敢贸然相信,等那护士的声音又问了一遍之后,才装作被吵醒的样子应道,谁啊?这么晚了。
那护士的声音答道,我啊,值班的,有事情通知,开一下门好吗?
老实说,我很不想开这个门,因为过往的惨痛教训告诉我绝对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事,但现在如果不开门的话,万一外面真是值班护士,岂不误事?
想了想之后,我一咬牙站起来身来,走到门前,摊开右手掌预备着,然后伸手拉开房门,只见外面站着的果然是平常负责检查的护士。
她估计没料到我突然开门,吓得身子向后一缩,脸上随即现出不悦的表情说,刚才一直不开,突然又来这一下,想吓死人啊?
我干笑了两下,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问她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那护士说,刘医生让我来通知你一下,明天要把病人转到重症病房,你现在跟我过来填张登记表吧。
我不禁一阵奇怪,李云涛在这里住得好好的,病情又没有出现什么变化,干嘛要转移病房啊?当下便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护士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是刚刚刘医生打电话到值班前台通知的,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但既然主治医生发话了,下面人就只能照做。
我还想再问个清楚,那护士便不耐烦起来,一个劲儿的催促我配合她工作,赶紧去填表。
我没有办法,只好反手将房门虚掩,然后跟她朝护士站走去。
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这姓刘的老头儿干嘛突然要让李云涛换地方呢?难道他一心还想着要做开颅手术,换到重症病房就是为此做准备?那可不行,这事儿明天我一定得问清楚,只要不做手术,转病房倒是没关系,在没有家属同意的情况下,谅这老小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向前走了四五十米便来到值班前台,那护士伸手朝坐在台子后面一个低头玩儿着手机的同事指了指,告诉我表格在她手里,然后就径直走进了里面的值班室。
我叹了口气,走上一步,双手搭在前台上冲里面的人叫了句,护士小姐!
那护士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来问道,有事吗?
我心说你们这帮小妮子晚上值班也真够悠闲的,和我们看大门的有的一拼,当下便说,麻烦拿张表格,我现在就填。
那护士愕然问道,什么表格?
我进一步解释说,405房李云涛的,刚刚通知要转到重症病房,让我来填张登记表。
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护士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更加错愕,皱眉奇道,405转移病房?没听说啊,谁通知你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瞪着眼睛问道,没听说?怎么可能,不是刘大夫打电话到你们前台说的吗?就是那个那个子不太高,有点儿胖的护士去病房通知的我,而且带着我来的,刚刚才进屋,你没看见?
我说着就朝后面敞开门的值班室指去,那护士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回过来说道,你是说李姐?不可能,今天不该她值班,早回家了。我从昨天八点就在这坐着,根本没听过电话响,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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