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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姐接着告诉我们,还不止是这样,起初他们管理方还以为,也许就是个什么机械故障,既然没人受伤,又排查不出原因,那也就只能凑合着使用。总不能因为一部分业主的不满而花大价钱重新配备电梯吧?不过后来,这楼里住的一些老年人,还说自己搭乘电梯上楼的时候,偶尔还会听到女人的哭声。
胡宗仁和我都没说话,于是张大姐解释说,这栋楼是独栋单体楼,小开发商做的,所以尽管楼层比较高,但是却只有两部电梯。裙楼里的商家,例如汽车销售店或是超市等,是不占用这个高层电梯的,顶多也就是有客户停车到车库后,从负二楼车库上到LG层的平街层而已。而且他们这儿接到的投诉,完全没有来自底下裙楼的,统统都是楼上的住家户们。当那些老人说起那个女人的哭声时,这才引起了张大姐的注意。于是她在不惊动其他员工的情况下,调取了不少电梯里的监控画面,来检查。
胡宗仁打断张大姐说,可是电梯监控只有图像没有声音啊,你怎么能找得到是谁在哭。张大姐点点头说,起初她也想到了这点,因为这个小区的监控设备是属于闪存式的,也就是说能够记录大约一个礼拜左右的录像视频,然后过了一个礼拜假如没有发生盗窃或者严重事故的话,系统就会自动把之前的录像给删除,以此循环节约空间,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而恰好的是,她在开始翻看录像的期间,又出现了有几位业主头发被吸扯的事件,形式跟第一个投诉的17楼业主说的,一模一样。
张大姐说,当她翻看那天的录像时,却非常惊讶的发现,就在其中一个业主头发被吸扯上去的一瞬间,监控的一个角落里,出现了几根细长细长的,好像是手指一样的东西,一闪而过。胡宗仁说,所以你是怀疑,这房子闹鬼,而这鬼就趴在电梯轿厢顶上,看谁不顺眼,就下黑手扯人头发是吗?
张大姐不置可否,只是接着说,因为电梯的监控摄像头是安在左后侧的,视角囊括了电梯顶部和左后角这个盲区以外的所有位置,而正是由于拍不到顶部,那么顶部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几根手指一样的东西,就会显得特别奇怪。倘若真有什么东西是藏在监控盲区里的,那手指样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该从顶上冒出来啊。
张大姐说,随后她就反复定格查看这个出现手指的瞬间,不到一秒钟,出现的时候业主的头发正在往上飘,消失的时候,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一样。这么一来,张大姐开始相信楼里老人说的,这电梯里那关于女人哭声的事。
胡宗仁问张大姐,你这里现在还有那段录像吗?张大姐说有,知道他要来早就准备好了。胡宗仁说,那好,请你给咱们看一下。
监控画面果真如张大姐说的那样,如果不暂停或是放慢速度看的话,就真的好像是被手扯住了头发一般,然后我们把速度调慢,甚至停止下来仔细看,毫无疑问地发现,那就是几根手指。
如此一来,这件事就已然定性了。那意味着这笔钱胡宗仁是赚定了。于是胡宗仁提出,想去电梯里实地看一看,顺便让张大姐把她目前手上所有有怪异的录像全都拷贝一份,我们还要仔细研究研究。张大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电梯吧,就在办公室出去的尽头,刚才你们来的时候,我带你们走的楼梯,那是因为,我实在是没胆子去坐电梯了。
说完张大姐就带着我们朝着电梯走去,但是看她那意思,她是不愿意跟着我们进电梯了。我们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这整个负一楼,都是物业管理的办公室和保安人员的休息室,走廊的尽头就是一个开阔的空间,两台电梯的门就并列着在中间,而围绕着这个电梯井的一侧,就是一个圆弧形的车道,想来是给外面进来的车辆下到负二层准备的。送我们到电梯门口后,张大姐指着左侧的一台电梯说,出事的就是这台,另一台完全是好好的,拜托两位,请一定把这件事给我们查清楚了。
胡宗仁开口问张大姐说,这电梯负二楼也能坐是吧?张大姐说是的,楼里有车的业主停车后就都是直接从负二层上电梯。胡宗仁又说,这负二层就是这栋楼最底下的一层了是吗?张大姐说是的,再往下,可就是地基化粪池什么的了。胡宗仁点头说,那好,我们去负二层坐。
于是胡宗仁拉着我顺着那车行通道走下去,路上问我要了一根烟抽,一边抽一边跟我说妈的办公室烟灰缸都没一个可算是憋死我了。
走到负二层,密密麻麻停满了车,电梯口那儿有个专门发卡收费的老头。他大概还在纳闷为什么这两个年轻人要走下来在这儿搭电梯。我和胡宗仁在按下电梯后,熄灭了烟头,等电梯一到,就立马钻了上去。
那天是周末,又差不多是临近中午的样子,基本上没什么人。于是进电梯以后,胡宗仁就开始从LG层开始,一路按到了22层,看样子这栋楼有22楼呢。按完之后,他无耻地对着监控摄像头比了一个V的手型,那样子看上去很像一只龙虾。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轿厢。内壁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以疏通管道开锁办证什么的为主,电梯靠近屏显的一侧挂了个类似收音机的东西,电梯一运行,那收音机里就开始播放一些广告信息例如什么情商教育或者英文培训之类的。电梯的地面是石材的,四周都是磨砂的不锈钢钢板,不存在反光的现象也就大大降低了这类电梯闹鬼的可能性。电梯的顶部比较破败,用来照明的灯罩已经整个不见了,露出了赤裸裸的日光灯管,灯管的四周,就是一个“口”字形的带小栅栏的通风孔。想必这就是当初吸扯业主头发的口子。
到了LG层,没人上电梯,于是关上门以后,胡宗仁就对我说,用你的罗盘给看看,看下究竟是哪儿不对劲。于是我取出罗盘,开始四处寻找着,但奇怪的是,我却丝毫没有发现任何鬼的踪迹。
这本来是不应该的,如果当时张大姐给我们看的那段视频是没有经过造假的话,就算此刻那只鬼没在电梯里,那么起码它曾经在这里出现过,既然是出现过,那我不应该查不到它的踪迹才对。就这么电梯一直开到顶层,却依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我们又顺着顶层坐回了负一楼,期间有别的业主上电梯,我们那些罗盘钉子的,就不要拿出来吓唬人家了。回到张大姐的办公室以后,胡宗仁说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电梯,不但没出现过你说的吸扯头发的现象,我们甚至在里边连鬼的痕迹都没找到。胡宗仁说这很奇怪,但是他暂时还想不通是为什么。
于是胡宗仁对张大姐说,这样吧,借用一下你的电脑,我们再把这视频重新看一次。于是接下来的差不多一个小时里,我和胡宗仁蹲在电脑跟前,反复比对着那几段,看着看着,我们似乎都看出点问题,因为这现存的几段录像里,我们发现了几个共通点。
第一个共通点,就是发生了吸扯头发现象的,中招的业主,清一色都是女性,而且都是比较年轻看上去不到30岁的女性,其中不乏几个合胡宗仁胃口的,从他那砸吧着嘴的模样我能看出来。第二,这些中招的女性,清一色都是长发,黑发,直发,最起码那头发能够长到加上业主自身的身高,够得着电梯的顶部。第三则是不管是这些女业主,还是后来张大姐说的那些察觉到有哭声的老人,吸扯头发事件和哭声出现的时间,统统都发生在晚上7点48分。
除此之外,我和胡宗仁还察觉到,其中有一天的晚上7点48分左右,也有人上电梯,但那是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孩,男人个子很高,站的位置也恰恰是最容易被吸扯头发的地方,但是他却完全没事,到了楼层以后就自己下了。而第四个共通点,也是我们认为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所有中招或是听见哭声的住户,他们都住在这栋楼的10层以上。
必须要说的是,这一来就大大缩小了我们调查的范围。于是我和胡宗仁做出了一个相对靠谱的猜测,那就是这个鬼魂是专门针对女人下手,而且都是年轻看上去还不赖的女人。其二它既然让那些老人听见自己的哭声,那么如果不是为了伤害吓唬老人的话,那么就是为了引起老人们的注意。
而为什么要选择老人呢?这就可能性很多了,目前为止,胡宗仁和我对这个还的确没头绪,虽说小孩和老人分属生命轨迹的两端,也是最容易见鬼的一个群体,但如果就这么妄下定论的话,似乎还缺少说服力。
看了看时间,这才中午1点多。距离晚上7点48分还有挺长的时间,因为我和胡宗仁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如果我们要探寻这只鬼魂的踪迹的话,恐怕是必须等到晚上才行了。沉默了一会后,胡宗仁碰了碰我说走跟我出去一趟。
说完就站起身来,对张大姐说,张大姐,我们现在出去准备点必要的东西,你今天下班后暂时别忙着走,在办公室等我们,我们大概5点多就回来,到时候可能需要你配合配合。张大姐纳闷的说,要我配合什么呀我要是懂干嘛还请你来。胡宗仁说,只需要到时候你把那个电梯维护的围栏给放到底楼,然后把线控改一改,让人按不了那个电梯就行了。
胡宗仁和我走出办公室,然后步行到了平街层。他又问我要了一根烟,点上。我问他,随身的东西都带着呢,你还要去准备什么?胡宗仁说,你知道重庆什么地方在卖戏服道具这些的吗?我依旧纳闷,回答他说我知道啊,这两路口往枇杷山那一带,很多啊,去那儿干什么?他依旧没有回答我,然后想了想说,你身上带了多少钱?我摸了摸屁股,并不是因为对自己的臀形满意,而是因为我的钱包习惯性的放在屁股包包了,我说也就几百块啊,我先说哦我不可能借钱给你的!他笑嘻嘻的说,哈哈,那到不用,几百块,足够了。
我继续追问他,你到底要去干嘛?
他吐出一口烟,然后伸手挖了挖鼻孔,漫不经心的说,咱们要买假发,扮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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