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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绿色的矮胖外星人晃悠到路旁小树林边。牛顿用余光看到它一脚踢在一棵树上,然后用腰带上挂着的某个复杂仪器检测一片树叶。它看上去不太高兴。
“哦,对。我想是的。”牛顿说。
蛤蟆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地平线。
“已经拥有很长时间了,对吗,先生?”它说。
“呃。不是我个人的。我是说,作为一个种族,已经有五十多万年了。我听说。”
外星人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已经开始产生酸雨了,是不是,先生?”它说,“已经跟老伙计碳氢化合物混得很熟了,对吗?”
“抱歉?”
“您能告诉我您这个行星的反照率吗,先生?”蛤蟆始终注视着地平线,仿佛这么做很有意思。
“呃,不知道。”
“好吧,我很遗憾地通知您,先生,你们的极地冰盖小于此类行星的标准面积,先生。”
“哦,天哪。”牛顿说。他捉摸着该把这个消息告诉谁,随即意识到绝不会有人相信自己。
蛤蟆略微弯下腰。面对这个前所未遇的外星种族的面部表情,牛顿只能作有限的判断分析,发现蛤蟆似乎有点忧郁。
“这次就算了,先生。”
牛顿结结巴巴地说:“哦,啊,我下次注意……嗯,我说‘我’的时候,意思是说南极洲什么的应该属于所有国家,或是地区,而且……”
“实际上、先生,我们接到指示,要向您传达—条口信。”
“哦?”
“口信开始‘我们向您传达—条关于世界和平和宇宙和谐之类的口信’口信结束。”蛤蟆说。
“哦。”牛顿反复思考着这句话,“哦。十分感谢。”
“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向您传达这个口信吗,先生?”蛤蟆说。
牛顿冷静下来。”哦,呃,我估计,”他说,“是因为人类,呃,驾驭了原子能和……”
“我们也不知道,先生。”蛤蟆直起身,“我估计是因为某种现象。好了,我们该走了。”它略微摇摇头,转过身,晃晃悠悠地朝飞碟走去,再没说一个字。
牛顿把头探出车窗。
“谢谢!”
另外那个小外星人从车旁走过。
“二氧化碳上升了0.5个百分点。”它粗声粗气地说,随即意味深长地瞥了牛顿一眼,“您肯定明白,作为受冲动消费拜金主义影响的优势种群,你们可能会因此受到起诉的,不是吗?”
它们俩扶起第三个外星人,把它揪上坡道,舱门随即闭合。
牛顿等了一会儿,不想错过任何壮观的光线奇景,但飞碟只是停在那里。他最终只好开上路边的草地,绕了过去。当他朝后视镜看去时,飞碟已经不见了。
我肯定有什么事干得过火了,他愧疚地想,但到底是什么呢?
另外,这件事也不能告诉沙德维尔。他多半会破口大骂,因为我没数它们的乳头。
“总之,”亚当说,“你们对女巫的理解都是错误的。”
“他们”坐在一个球门上,看着狗狗在牛粪堆里打滚。这只杂种狗似乎很是自得其乐。
“我读了有关她们的文章。”亚当略微提高音调,“实际上,她们一直都是对的,用英国宗教审判之类的玩意迫害她们才是错的。”
“我妈妈说她们只是一些很有智慧的女性,以这种唯一可行的方式反抗男权社会统治集团施加给她们的令人窒息的歧视。”佩帕说。
佩帕的妈妈在诺顿工学院教书。
“对,但你妈妈老说这种怪话。”过了一会儿,亚当说道。
佩帕和气地点点头。”她还说,那些人至多不过是思想开放的生殖法则崇拜者。”
“生殖法则是什么?”温斯利戴说。
“不知道。我估计大概跟五朔节花柱有关。”佩帕模棱两可地说。
“哦,我还以为她们崇拜魔鬼。”布赖恩说。但这话并没有谴责的意味。“他们”对恶魔崇拜毫无偏见。
“他们”对任何事都没有偏见。“反正恶魔总比傻兮兮的五朔节花柱强。”
“这你就说错了。”亚当说,“她们崇拜的不是魔鬼,是另一尊神,或者其他玩意儿。也长着角。”
“长角就是魔鬼。”布赖恩说。
“不,”亚当耐心地说,“人们只是把他们搞混了。他只是也长着角而已。他叫潘,是希腊的林神,半人半羊。”
“哪—半是羊?”温斯利戴说。
亚当想了想。
“下一半。”他最终说,“没想到你们居然不知道。我还以为所有人都知道呢。”
“羊没有下一半,”温斯利戴说,“它们只有前一半和后一半。跟牛一样。”
这时,传来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和长时间的吱嘎声。
他们匆匆爬下球门,沿着小道跑到十字路口。—辆小汽车四轮朝天,躺在很长—段刹车胎痕的尽头。
其后不远处的路上有个大洞。似乎这辆车曾试图躲避它。四人举目望去,一个东方人模样的小脑袋迅速缩回洞里。
“他们”拉开车门,把不省人事的牛顿拽了出来。因为英勇救援而获得市民奖章的情景在亚当脑海中云集,急救学实用知识则在温斯利戴的脑海中云集。
“咱们不该动他,”他说,“因为骨折。咱们应该去找人。”
亚当环顾四周。道路两旁的树林中只有一个屋顶隐约可见。那是茉莉小屋。
而在茉莉小屋中,安娜丝玛·仪祁坐在桌前。绷带、阿司匹林和各类急救用品已经在桌子上面摆一个小时。
安娜丝玛刚才—直在查看时间,心想,他随时可能出现。
但他最终到来时,却和安娜丝玛的期望有所不同。更准确地说,跟安娜丝玛的幻想有所不同。
她发自内心地希望见到一位身材高大、头发乌黑、相貌英俊的男子。
牛顿挺高,但却是豆芽菜身材。他的头发无疑是黑色,却不具备任何时尚造型,只是很多从脑袋顶上长出来的黑色细丝。这不是牛顿的错。想当年,他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去街角的理发店,手里攥着从杂志上小心撕下的画片,那上面总有个发型超酷的人冲镜头微笑。他会把图片给理发师看,要求剪成这个样子,还说了谢谢。而经验丰富的理发师会看上一眼,然后给他剪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马桶盖基本型。一年后,牛顿意识到自己显然没有与各类发型相配的面容。理过发后,牛顿·帕西法最殷切的期望,就是更短的头发。
这个问题同样出现在衣服上。能让他看起来温和、老练或是顺眼的衣服没发明出来呢。如今他早已学会满足于任何能够挡风遮雨、外加存放零钱的服装。
还有,他不帅,就算摘下眼镜也—样。
那么……高个、黑发但不帅。她耸耸肩。好吧,三分之二,还不坏。
床上的男人动了动。安娜丝玛本性积极,素来习惯向前看。她压住失望的心情,开口说:“感觉如何?”
牛顿睁开跟。
他试图抬起头,但呻吟了—声,又把头放回枕头。粉色,他情不自禁地注意到。
“你的头撞到了方向盘,”把他唤醒的声音说,“但没骨折。出了什么事?”
牛顿又睁开眼睛。
“车还好吗?”他说。
“表面上没问题。里面有个声音不断重复说‘请急上安卷带’。”
“看见了吧,”牛顿对并不存在的听众们说,“当年的人就是知道怎么造车。塑料抛光面几乎不会留下凹痕。”
他冲安娜丝玛眨眨眼。
“我为了避开路上的一个西藏人,被迫紧急转向。”他说,“至少我是这么觉得。我可能是发疯了。”
那个身影绕到牛顿的眼前。她有黑发红唇和绿色眼眸,几乎可以肯定是女性。牛顿努力不让自己死盯着人家看。她说:“就算你疯了,也没人会发现。”接着她笑了笑,“知道吗?我还从没遇到过猎巫人呢。”
“呃……”牛顿开口说,女子举起她打开的皮夹。
“我必须察看一下。”她说。
牛顿感到极其尴尬,当然,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沙德维尔给了他一张猎巫人正式委任卡,这东西给了他一项特权,可以要求所有教区助理、地方治安官、主教和执法官免费提供干燥引火物,想要多少都可以。这张委任卡特别华丽,可以说是件书法杰作,也许还相当古老。他已经忘了这码事。
“其实这只是个业余爱好。”他可怜兮兮地说,“我其实是……是……”他不会说小职员,这里不行,现在不行,面对这样的姑娘不行,”电脑工程师。”他撒谎道。希望成为,希望成为;在内心深处,我真的是电脑工程师,只是大脑拖了后腿。
“抱歉,我可否有幸……”
“安娜丝玛·仪祁。”安娜丝玛说,“我是一名神秘学者,但那也只是业余爱好。我其实是女巫。干得不错。你迟到了半小时。”她说着递给牛顿一张小卡片,”你最好读读这个,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牛顿低头看着姑娘递给自己的卡片。
安娜丝玛似乎觉得这张卡片就足以解释—切了。
卡片中间有一条竖线。左半边貌似一首短诗,用黑墨水写成。右半边是红墨水写的评论和注解。结果就变成了下面这个样子:
3819:當東方方的馬車翻轉, 日本车?翻了。
四輪朝天,—人身帶淤傷 车祸……伤得不重
在你床上,頭疼欲裂需要 ……进来……
柳木粉,他用針探察,但 柳木粉=阿司匹林(见3757)
针=猎巫人(见102)
心底潔淨,卻又是我之宿 好猎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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