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瑞，过来！”予问瞬间象寒冬腊月般的神色，冷到让人发颤的音色，让不明所以的瑞瑞被吓住，本能缩了缩肩膀，往杜老师身后躲了躲。
　　宋予问根本无法忍受女儿和杜晓雯亲近，伸手一把就扯过女儿，“瑞瑞，我们走！”
　　被老妈莫名冷怒到连拽带拖的，瑞瑞整个人都怔住了。
　　“老妈，我不走，杜老师说可以替我做课外辅导呢！”她的绘画兴趣已经被激发，她还要画还要画呢！
　　看来，有人想讨好她的女儿，以便取而代之她母亲的地位！任何人都休想！
　　宋予问觉得自己胸臆有团火，在汹汹燃烧。
　　“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接近我的女儿！”女儿就是她的底线，如果有人敢碰她的女儿，她杀人都敢！
　　“予问，我能请你吃顿饭，和你聊聊一些事情吗？”即使被劈得很难堪，晓雯还是温和道。
　　聊？有什么好聊得？
　　宋予问正想一口回绝，“老妈，刚才杜老师说要请我吃披萨呢！我喜欢杜老师，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瑞瑞甩开母亲的手，愉快地举手。
　　予问整个拳心紧握，被女儿气到直发抖。
　　她喜欢杜老师，那么，她呢？她这老妈呢？！
　　“予问，给我个机会，请你吃饭好吗？”晓雯很诚恳的请求。
　　“老妈，去嘛，瑞瑞想和杜老师一起吃披萨。”女儿也在撒娇。
　　面对晓雯的低姿态，女儿的缠闹，予问的眸底已经全是寒光。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好啊，那就走吧！”她扬了扬头，不怒反笑。
　　……
　　必胜客欢乐餐厅内，装饰缤纷，气氛轻松而惬意。
　　予问先喂女儿吃下了大半碗的意大利面，然后，细心地拿纸巾擦拭好女儿的唇渍，再用纸巾包住一小块的披萨递给女儿。
　　“瑞瑞，你去认识一下小朋友们，和她们一起玩吧。”最后，她推了推瑞瑞，打发女儿离开。
　　刚好餐厅里有位小朋友在过生日，餐厅里面有很多小孩子，认识和不认识的都玩成一团在嬉戏玩闹，相当热闹。
　　“嗯，好呀！”
　　亲眼见着瑞瑞不疑有它，愉快地跑开的小小身影，她优雅地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小酌一口，“说吧，找我什么事？”
　　今天的晓雯，婉丽婷袅，精心又精心地修饰过了自己，素雅而又别致的长裙，一贯不化妆的她，却画了一个精美的淡妆，在樱唇微微点缀了些许唇蜜，幼稚的想用这种肤浅的方式，有一种自信可以出现在予问面前。
　　但是，宋予问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优雅姿态，却早就无形的打败了她。
　　从读书时代开始，晓雯总是好羡慕予问，不用说太多话，就能优雅而又有魄力，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对手觉得压力很大。
　　此时的晓雯，暗自紧张地绞了绞衣角，终于，还是鼓起来勇气，开门见山，“我有了贺毅的孩子。”
　　予问持着咖啡杯的手，一顿，眉淡淡一挑，不太意外又太过镇定的表情，瞬间就让晓雯几乎接不下话。
　　她以为、以为，至少予问会有一点点激动。
　　看来，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是贺毅告诉她的吗？是贺毅早就找过予问摊牌了吗？这个想法，让晓雯心底起了一股暖意。
　　“予问，我和阿毅是真心相爱，能不能……”她小心翼翼地接下来说，“予问我们朋友一场，能不能请你放手，就算为我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着想一下？”
　　予问放下咖啡杯，差点失笑。
　　因为，杜晓雯还真是痴心妄想。朋友一场？她宋予问有这种破坏她婚姻的“朋友”吗？！她宋予问会为了“朋友”肚子里的宝宝，而大方成全让出老公？！她象这么善良的人吗？！
　　“晓雯，你看看你朋友我头上有天使的光环吗？”
　　一句嘲讽，尴冻了晓雯。
　　“阿毅说过，他爱我……他不爱你。”紧张咽咽喉，为爱，晓雯狠下心。
　　阿毅不爱予问，一直都不爱，为什么予问还一直要纠缠？五年前，她可以为了给瑞瑞一个爸爸，而退出他们之间，五年后的现在，为什么予问就不能也同样成全她呢？
　　予问慢条斯理地回答：“抱歉，我从来不会和自己过不去，结婚五年，我也从来不会纠结他爱不爱我这个问题，如果这是你要听的答案。”杜晓雯以为这句话能打击到她？很早很早之前，她宋予问早就已经从内心接受了“他不爱我”这个事实！
　　这段婚姻里，她早就穿了刀枪不入的盔甲，别人三言两语，又怎么可能伤得到她？
　　晓雯顿时无语。
　　因为，她想不到予问依然会这么镇定，就算再大度、再自傲的女人，一旦陷入爱情，不是都会产生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嫉妒吗？
　　“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不生气？”予问笑问。
　　晓雯犹豫了一下，点头。
　　她好奇，是真的好奇，她很想知道，是不是予问其实早就不爱贺毅了？
　　予问靠向椅背，一字一顿地讲：“因为，你不是第一个。”
　　晓雯愣了一下，听不懂。
　　予问很好心地告诉她，“结婚五年，你不是第一个跑来跟我讲，阿毅他不爱我，他爱得是她，让我好心成全他们的女人。”
　　倏地，轰然碰倒的茶水，汇成一条小水流，晓雯惊慌到弄翻了自己面前的茶杯，茶水滴向她洁色的长裙，但是，她根本愕到来不及拭去。
　　“我怀着瑞瑞的时候，不愿意见他，因为他身上都是女人的香水味。刚生下瑞瑞没多久，他的秘书就打来电话，‘请’我识相点早点退位，再接着，有些女人甚至甘愿卸下前途的光环，就为了能留在他身边就好！这几年很盼着我能大方成全的女人，实在数不胜数。”他的风流韵事，其中有多少真有多少假，她早就麻木到不想去较真。
　　“杜晓雯，很遗憾，让我成全你们的，你实在不是第一个。”有很多女人排在她前头呢！
　　她可以麻木，但是，对晓雯的冲击实在太大太大，她整个人已失措。
　　“你、你说谎——”晓雯的唇瞬间就苍白。
　　她太自不量力，她早该知道，自己不是予问的对手。
　　“我说谎？”予问的唇角勾了勾，不多废话，她打开包，取出今天刚买的手机，打开免提，拨通一组号码。
　　手机那头，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贺太太，找我有事？”
　　是晴旋。
　　予问冷问，“没事，只是想问问，你上次发给我的那些照片，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说我和你老公上床的照片？”唯恐天下不乱的晴旋，马上就笑了，“贺太太，你没这么天真吧？”
　　上床的照片？晓雯捣唇，难以置信的瞠大目。
　　予问冷冷一笑，天真的人，并不是她，“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贺毅有说过爱你吗？”
　　“爱？”晴旋哈哈大笑，“当然说过！我们每次（做）爱的时候，他都一边做一边说爱我呢！”
　　予问冷眼瞧着杜晓雯整个人都开始发颤。
　　“把你那些照片再重新发给我，工作的事，我再考虑一下！”冷淡说完，予问挂断电话。
　　她的手机才刚搁到桌面上，彩信已经一条接着一条发进来。
　　“你要看吗？”予问缓缓地问。
　　要看的话，她随便，她很欢迎。
　　反正，无论世界怎么残酷，对她来说，女人的自尊心就是让人绝对不想输！
　　“不，我不要看！”晓雯无法忍受，失控的尖叫。
　　这样就受不了了？以后让她受不了的事情，还多着呢！
　　予问冷冷一笑。
　　“杜晓雯，你觉得你怀了他的孩子，你就胜了？你觉得你们的爱情遗憾而唯美，你就赢了？在他回忆里，几乎和女神一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亲切又可爱的你，当热情慢慢沉淀消失后，在他心目中，你也会慢慢变得和我一样，面目可憎，甚至憎厌到没有任何可爱之处、没有任何人格可言！”盯着晓雯几乎崩溃的脸孔，她一字一句间还在逐渐打击。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阿毅很爱她，他们的爱情，不像予问说得那样脆弱！
　　晓雯泪流满面，情绪激动的起伏，她捂住小腹，觉得一阵隐痛。
　　她胜了，她宋予问没有爱，还是胜了！予问缓慢起身，不屑一顾：“以后，不要找我出来再说那些成不成全的鬼话，我宋予问要离，没有人拦得住，我宋予问不离，没有人逼得了！”
　　她的意思是，她不会离婚？晓雯脸色苍白，唇一直在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予问嘲弄却又丝毫不同情地瞧着她死命捂着尚平坦的腹，好象很痛苦的样子，故意还道，“杜晓雯，你放心把贺毅的孩子生下来吧！等我们家瑞瑞满16周岁了，领到身份证是成人了，我自然会成全你们。”她故意把时间说得好长好长，让对手没有一丝希望可言。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她还得再补充一句：“当然，前提是，如果，你们伟大的爱情撑得过另一个十年的话！”
　　说完，予问拿起皮包，起身就准备带女儿离开。
　　“呜呜呜呜呜。”背后传来一阵哭声。
　　予问整个人都僵住了。
　　“妈妈骗人，爸爸在外面没有女人！”被杜老师的尖叫声引来的瑞瑞，蹲在地上，哭得好伤心，“你骗人，爸爸是好爸爸，不是坏爸爸！”
　　予问整个人如化石般。
　　瑞瑞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的？！！
　　“瑞瑞——”她干干地喊女儿的名字，缓慢蹲下身，想去抱她，想去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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