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辉在赴美之前打电话给宁欢，要求他改编《飓风营救》的剧本，拿出一个香港化的剧本出来。然后他就不理会宁欢的头疼了，做上了飞机直奔美国而去。托马斯在机场亲自接机，沈正辉一下飞机刚落地就接到了一厚叠哥伦比亚的宣传文件。

    “太紧张了，”托马斯说道，“好不容易在十一月月底挤出来了上映时间，四千家影院，已经算是竭尽全力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哥伦比亚非常看重《飓风营救》的发行，公司做了如何如何的努力云云。但是等沈正辉看到真正的拍片报告的时候，托马斯也觉得掩盖不下去了。

    “实际上还可以，”他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前面避开了《黑客帝国3》，后面躲开了《指环王3》。”他一拍额头，“我们怎么和3这么有缘？”

    “你不如说是陷入了两部大片的围攻之中。”沈正辉叹了一口气，“你们对我真有信心啊！”

    “对，我们很有信心！”托马斯急忙说道，“麻烦你看一下宣传的计划，实际上我觉得我们接在《黑客帝国3》后面是件好事情，就动作片来说，《黑客帝国》已经让观众们腻了，我们正好让他们有了一种新鲜的感觉，实际上我们的电影的定位和《指环王3》完全是不冲突的。”

    《指环王3》2003年当年美国国内票房3亿7千7百多万，是当年的票房年度冠军。对上这样的对手，沈正辉觉得自己只有自求多福了。不过《黑客帝国3》倒不是一个特别大的威胁，三部曲已经逐渐烧光了观众们的耐心。特别是第三部，里奥在天空中飞来飞去，像是超人一样，让人缺失掉了第一部的经验和第二部热切，第三部的美国国内票房不过一亿三千九百多万。还不到第二部票房的一半。

    华纳的《最后的武士》将在十二月初上映，汤姆克鲁斯票房号召力惊人，沈正辉不知道哥伦比亚是不是把自己推出来当狙击手了，要知道，在十一十二月份有大量试图冲击奥斯卡的高质量文艺片上映。

    “所以要加大宣传。”托马斯这样说道，“我们替你安排了好几个脱口秀节目。文案都写好了，你只需要当场按照文案回答问题就足够了。我记得你是演员出身，这根本难不倒你！”托马斯看上去有些难以自抑。

    沈正辉把一叠法律文件丢给了小泽麻耶，换来了对方“怨恨”的眼神。

    “托马斯，我以为我自己过来数钱签字就行了。但是现在看来，你似乎不希望我在这里过得太悠闲。”沈正辉擦了擦手说道，“我觉得哥伦比亚如果宣传部门有空的话，不如多让我们的演员多出出风头，上上头版。对于我来说，”他耸了耸肩膀，“我正在准备下一部片子。”

    “哦，这么快吗？”托马斯故作夸张地说道。但是他马上脸又腆了下来，“约翰，虽然这部电影不算是什么特别大的制作。但是它是你走进好莱坞的第一部作品，因此，它不仅对我重要，对你也很重要。”

    “我早就来到好莱坞了，”沈正辉摊开了手，“而且我觉得现在的宣传没有多大的必要。我们可以等到影片正式上映的时候再全力宣传。当然，我觉得你的安排太多了。用我们的话来说吧，关键不在于多。而在于精。”他停顿了一下，“你觉得《60分钟》这个节目怎么样？华莱士能够来采访我吗？”

    “呃，我觉得这样比较有难度。”

    “啊，真是可惜，我本人很希望和他谈笑风生的。”沈正辉歪着头，“那么奥普拉脱口秀怎么样？我没有看到你们的宣传方案里面有。”

    托马斯擦了擦额头，“柯南秀怎么样？我们和他关系不错。”

    “所以这些宣传计划根本就没有用，”沈正辉摊开了手，“我在你们的专业人士眼中还算是有点名气，但是严格来讲，美国人民对我不熟，要告诉他们我拍过什么电影，他们才会惊讶地叫道，‘哦，那部电影我看过，因此你就是那个黄皮肤的导演吗？’”沈正辉继续说道，“我实在是太年轻，这样没人尊重我，与其我屈尊去亲自做秀推销卖电影票，不如等大家屈尊来请我去买电影票。”他把一叠宣传资料还给了托马斯，“所以你们在宣传的时候完全不用考虑我了。”

    托马斯还想说什么，沈正辉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我还不容易脱离了工作的苦海，麻烦你给我一点清净的时间，我还要好好想一想这一次该怎么样和杰克成合作呢！”

    托马斯的不满马上就被其他词语吸引了注意力，“您是说和杰克成合作吗？”

    “我和杰特李没有什么交情。”沈正辉说道。实际上他和杰克成也没有什么交情，不过既然是人家找上门来，那么听起来总归好听一点。

    “两年前的《尖峰时刻2》北美票房2.2亿，全球票房3.47亿。”托马斯有些啧啧地说道，“但是杰克成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者。”

    “能挣票房的演员都是好的合作者。”沈正辉回应道。

    “他是你的同胞，你们沟通起来自然轻松一些。”托马斯眼睛动了动，“你们有考虑过这部片子由谁来发行吗？”

    “我非常瞩意于哥伦比亚，但是你们要去和福田光美社长谈才行，”沈正辉说道，“另外，这部片子只是在计划中，最后能不能拍摄还是一个问题。”

    托马斯显然不会在意这些外交词汇，“我觉得你肯定能够做到。”他咳嗽了一声，“那么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下宣传应该怎么做吧。”

    “你们做就行了，”沈正辉推辞到，“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导演还要参加宣传工作的。”

    “你是挂名的制片人。”托马斯辩解道。“你应该为这部片子负责任。”

    “我把它拍出来就是付了责任了。”沈正辉回答道，“我觉得你也不要太心急，当电影上映的时候再加大宣传力度不迟。”

    “但是在这之前显然要做好计划。”两个人相持不下。

    ……不过最后托马斯还是做出了妥协，沈正辉寄居在托马斯在比利弗附近的别墅里，并不参与哥伦比亚的宣传活动。他每日的工作就是看报纸。上网搜集各种新闻，同时和在日本的宁欢联系，检查他每日的剧本进度，在网络上鞭笞对方努力工作。

    “你这是压迫学生，我马上就要高考了！”宁欢人忍无可忍地叫道。

    “这是多么好的机会，你以后能不能在华语电影圈里面混就看你这次干得怎么样了！”

    “这一次我不干我也能在华语圈里面混。”

    “tins出演女主角的角色。你不觉得这是很激动人心的一个安排吗？”

    “切，除非陈老师和他们同台演出，不然根本没有刺激性。”宁欢嗤笑，“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你要爱迪生陈和尼古拉斯谢出演，也不是没有办法。”沈正辉无所谓地说道，“只要拿出来剧本。”

    “你给我等着。”宁欢忿忿不平地说道，“别以为我写不出来。”

    “话说老白的表现相当不错，他们的队伍势头很好，说不定这个赛季就可以升入德乙。”沈正辉像是随口一样说道，“相比较一下别人取得的成就，你不觉得自己有些lo吗？”

    “你居然还在看德丙的比赛？”宁欢感到不可思议，“我都只在网上查数据而已。”

    “美国就是这样好。”沈正辉回答道。

    “日。老子以后也要当导演。”两个人的对话以宁欢最后的忿忿不平结了尾。

    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悠闲，以至于除了每天看法律文件的小泽麻耶，井上五月和藤堂香橙几乎都没有事情。井上五月主动给小泽麻耶担当翻译，小泽麻耶表示自己把这些文件搞懂了之后回到国内就足够当资深律师了。

    “说不定可以给跨国公司当法律顾问。”小泽麻耶说道，“就凭这样的工作经历。”

    “给你姐姐的跨国公司谈演艺合同吗？”沈正辉反问道。

    小泽麻耶嘟嘴，“我不知道你到美国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明明一天什么事情都没过，过得好像度假一样。”

    “我要做的事情小孩子不能理解。”沈正辉回答道。

    “说什么呢！”小泽麻耶嘟嘴低声嘟囔道。“谁是小孩子了？”她用警惕的眼神盯着沈正辉，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旁边的井上五月和藤堂香橙才听得到的音量说道。“一定是来会老情人的，难怪我姐姐让我盯着你。”

    井上五月露出了骇然的表情。藤堂香橙依然板着脸。

    “你在说什么？”沈正辉问道，“这部分成协议看好了没有，不如传回去让你姐姐找人翻译吧！”

    “马上就好！”小泽麻耶没好气地回答道。

    门铃响了，保镖打开了门，进来的是这幢房子原来的主人。托马斯带着满脸的笑意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好消息，约翰，”他叫道，“安德森先生和梅森小姐想请你吃饭。”

    “仅仅是吃饭吗？”

    “啊，当然是借着这个机会聊一聊。”托马斯笑眯眯地回答道，“我和他说了你的新片计划，安德森先生非常感兴趣，他愿意投资。”

    “杰米里，我记得我说过，投资已经定下来了。”沈正辉说道。

    “发行也是要钱的，”托马斯说道，“安德森先生拍板了，那么就不用在公司里面扯皮了。”

    “我还认为必定赚钱的项目是不需要过多的讨论的。”

    “不不，”托马斯摇了摇手，“在大公司里，第一步就是讲政治。”他摊开了手，“那个女人干得不错，但是想让她早点走人的人也不少。”

    “哦，那你们有得等了。”沈正辉耸肩道，“特别是你干的事情。简直就是替她增加业绩。”

    “也是为我本人增加业绩。”托马斯说道。沈正辉知道托马斯和艾米?帕斯卡尔关系不错，但是听到他将这关系说得这样赤裸裸，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托马斯说道，“安德森先生和梅森小姐并不仅仅是哥伦比亚的股东。”

    是的。他们两个在美国只手遮天，你这傻鸟还不知道呢！

    沈正辉这次主动来美国，有一大半的理由是因为这两位。

    “那么什么时间？”他问道。

    “后天。”托马斯说道，“晚餐。那两位都不介意你带着这几位女士出席，吃完晚餐也许他们能够和你好好聊一聊。约翰，”托马斯换了一张脸。“我的前途可全靠你了。”他用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这番话，不过沈正辉听得出来他语气里面的颤抖。

    另外一边，小泽麻耶和自己的两个同事交换了一下眼神，“是老情人吗？”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想多了。”来过美国的藤堂香橙说道。

    在沈正辉休闲度假一样的生活模式下，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吃饭的时间。这一次安德森先生和梅森小姐在另一幢别墅里面招待了沈正辉。法国大餐一道菜一道菜地端了上来。在场的也没有其他人了，带了过多的人来赴宴的沈正辉一方反而显得人多势众。

    “沈先生对于日本女孩子有偏好？”梅森忍不住在餐桌上问出了这样的话题来，她带着某种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不满，“芳芳会不高兴的。”

    这句话简直让沈正辉翻白眼，同时让听到了端倪的小泽麻耶放下了刀叉，“芳芳是谁啊？”

    “沈先生的老朋友。”梅森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没有听过的人呢！”小泽麻耶瞪大了眼睛，井上五月努力保持着外交的微笑，藤堂香橙沉默不语。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古怪。

    “我应该让托马斯也留下来的。”安德森打破了僵硬的餐桌气氛，“但是我怕他在场老是谈工作的事情让你们不习惯。”他撇嘴道，“现在看来。真应该找几个朋友和我们一起吃饭，”安德森看向了梅森，“你说是不是，安吉拉，”他又笑着看着沈正辉，“这种感觉就好像我和你突然之间成为了弱势群体。”

    一旁的服务员端上了奶油蘑菇汤。沈正辉勺了一勺子，味道不错。他对着安德森点了点头。“很多人不能体会我们这种痛苦，说实话。我蛮喜欢待在美国的这段时间的，出门没人认识，也没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文件让你签字。当然，如果连秘书都不用跟来，那就更完美了。”

    安德森笑起来，“这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是奢侈。”

    对于这样的转换话题，梅森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

    “好吧，”安德森说道，“我们不能完全把这餐饭当做闲聊，”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沈正辉消化的时间，“你对于《飓风营救》很有信心对吗？”

    “当然，”沈正辉点头，“不然我不会拍它。”

    梅森小姐嘴角闪过一丝哂笑，“我也很有信心，”她略带讽刺的语调，“全球票房一定能够超过两亿五千万，二十倍影片的投资。”

    “我倒是有这个信心。”沈正辉平静地回答道。

    眼见梅森还要说什么，安德森打断了她，“我听说你还要和杰克成拍摄一部电影是真的吗？”

    “我没有问题，杰克成还在考虑。”沈正辉摊开了手，“我想在看到了《飓风营救》的票房之后，他会改变主意的。”

    “希望如此！”梅森说道。

    “我很感兴趣，”安德森说道，“我愿意参与到这部电影的制作和发行中来，”安德森非常认真地说道，“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解决的话，请一定和我说。”

    “投资方面应该没有问题。”沈正辉回答道。

    “春日也是实力雄厚的电影公司。”安德森点了点头。

    “这一次是香港人想要再现辉煌，春日只是一个发行机构。”沈正辉回答道，表现得对于杰克成参加新片充满信心。“我欠他们的情。”

    梅森想说什么，又被安德森打断了，“安吉拉，我觉得不同地域之间相互的文化交流是好事情。”

    于是梅森小姐闭上了嘴巴。

    “饭后希望你能陪我到书房去，”安德森说道，“我想就这个话题好好和你聊一聊。”

    在场的其他人相互交流着眼神，安吉拉?梅森看上去轻松多了，仿佛自己的表哥多次插话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不胜荣幸。”沈正辉回答道。

    吃完了冗长的法式西餐之后，沈正辉应安德森先生的邀请和他去了书房。安吉拉?梅森在安排好了三个日本女人之后，急冲冲地也赶到了书房，她晚来一步，刚刚走进去，就听见安德森正在讲话：“……我也觉得索伦先生的举动过于冒险了，但是我能理解他的行为，也许对他来说，将来不确定的事情必须在当前就进行考虑，等到事到临头的时候，也许就没有足够的手段和筹码去应对了。”

    “您觉得您现在手上的筹码已经够了吗？”沈正辉问道。

    “这就是我和他最大的区别，”安德森先生说道，“我没有他那么大的野心。”

    梅森急忙推开了门，“我来晚了。”她说道。她看着沈正辉嘴角上挂着的微笑略显僵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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