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说:别拿爱情说事儿/昏嫁作者:不经语字数:3572更新时间 : 2017-07-30 21: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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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由自主,深深呼吸,又被四周温暖湿气围困,于是稍稍侧过去,慢慢往身上浇着热水。
  他说:“转过来,”语调竟似不带丝毫的情感。
  她没动,胸前骤然袭来一股冰凉,让人不禁寒颤,转身去看,却见他拿着啤酒罐扬在半空,唇角微挑,笑得轻佻。
  她忽然觉得那笑容另有含义,也许和自己内心的期望恰恰背道而驰,她在混沌中想预知未来,只可惜理智和思绪在浴室里,腾腾的雾气中融化,一同虚无缥缈。她看见男人的手指捏着易拉罐微微一顿,随即将它搁在盥洗台上,易拉罐上的一隅陷下,他跨入浴缸。
  他默不作声,将她的手搁在自己腰胯间的皮带扣上,低头,扶着她的后脑勺,含住她的唇,凉丝丝的酒水被注入其中,缓缓淹没她快要燃烧殆尽的心脏。
  她替他解开皮带,轻巧柔和,衣物落下,两人在温暖的水流中紧贴着纠缠一处,然后又湿淋淋的一同折腾到床上。
  涂苒觉得自己像是一片树叶,上一秒还在顶端树梢战栗,下一刻就随着风,不住旋转着绵软的飘落,不能自己,有什么东西在血脉里奔腾流窜,轻一口重一口四处啃噬,最后,那些伤口点点绽放,血液,仿佛在生命的尾端终于喷薄而出,尽致淋漓。
  那人热烈而坚实的身体忽然紧绷,蓄势待发,她猛然从他的气息里拽回悠然一丝清明,抬手酥软的撑着他的胸膛,哑声道:“你忘了什么?”
  他压抑的低声喘息,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她,浓眉微锁,薄唇紧抿,思索一瞬而过。
  俯下身,对她轻轻耳语:“要个孩子吧。”
  ……
 
作者有话要说:9月25、27
擦,这章写的,脑细胞死了大半,本来就不多。我在家抓耳挠腮写了两晚上,才折腾出来。尽量没有敏感词汇,不然会被锁文啦……
看在我折腾的只剩半条命的份上,请各位高抬贵手多多留言,是好是坏都写一些吧。




变故(一)

  “如何?”他伸手拍拍女人丰腴挺翘的臀部,说话间,已从她的躯体之上剥离而去。
  涂苒闭着眼,将脸埋在枕头里,没说话。身上的重量和火热忽然消失,只余下粘湿的汗水,分不出是他的还是自己的。枕头上略有些湿润,那是她先前忍不住低泣时留下的印记。她却想起他先前说那句话,心里便有些期盼,大约他是真想要个孩子,她的孩子。雨后的风从大开的落地窗吹入,渐渐干了汗渍,身上凉意顿起,脑袋也清醒数分,便开始细细回忆他那时的神情,隐忍的,迫不及待的,或者无所谓的……
  她稍微动了动,依然手酸腿乏,慢慢的从旁边摸索了被单搭在身上,耳边听见陆程禹问:“还算完美吗?”
  “什么?”她尚未回神。
  那人贴得更近了些:“你要的礼物还算完美么?”
  “一般,”她闷声答。
  他一把掐住她的腰,手上加了些力道:“一般?就能叫得那么大声?还水漫金山……”
  她痛痒交加,连忙“嗯嗯”了数下,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陆程禹哂然一笑,放过她,下床,扯了条浴巾随意围在腰间,然后拾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纸烟咬在齿间,拿起打火机点燃了,说:“用了百分之五十的功力。”
  她侧脸看着他:“牛在天上飞,百分之百的功力是什么样的?”
  他站在床边,臂膀垂下,手指从她的颈项,经过脊椎,蜿蜒而下,羽毛一般若有似无的滑落,轻轻道:“会弄伤你。”
  身体轻微颤抖,她忍不住哼了一声,用被单把自己裹紧了些。
  他低声笑着,笑声却被一声大过一声的手机短信提示音所掩盖。涂苒仍是歪在床上,不去看也能知道,他拿了手机去到阳台外面。雨已经停了,太阳西斜,阳光清淡无力,透过云层洒落,栏杆上附着透亮的水珠,不时滴答作响。
  她慢慢起身,穿上浴衣,回头瞧了眼窗外,陆程禹坐在窗旁的长椅上,指头点着手机键盘,嘴里咬着纸烟,薄烟飘散,灰烬积了长长一截,横支着未曾掉落。
  她到厨房打开冰箱,找了点黄油和土司片,抹匀了,用微波炉热了两杯牛奶。打了一分多钟,牛奶尚是温凉,又重新放进去,她习惯喝稍微烫嘴些的,等到上面飘了层奶皮,这才拿出来。之后,她把这些放进托盘,端去阳台,搁在外面的圆桌上,自己又拿了片面包趴在栏杆上一边细嚼一边看林子那边的湖,湖水灰蒙蒙的一片,色彩尽失。
  吃完了,转身又要去拿,看见手机已被人随手放在窗台上,陆程禹仰头靠着椅背,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烟。
  
  他此时很放松,或者说是身边的这位拍档让他觉得放松,做的时候百分投入,完事了也不会腻着他,纠缠于那些微妙枯燥的问题,诸如“你爱我吗”、“我是不是你心目中一直想要的那个人”或者“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完没了。
  想那些年,云雨初涉,着实疯狂了一阵,爱不爱的话往往不过脑子脱口而出,后来渐渐说得少了,那人却揪着他不放,像是一定要听了才安心。等他敷衍过去,她又说,男人的话在床上哪能当真。从此以后,他便很少说,甜言蜜语仿佛成了禁忌。那人又道,你爱的不是我,只想随便找个女人上床罢了。他听到这样的话内心一阵惊悸,似乎也有些糊涂。
  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眼里有泪,瞪着他道:“陆程禹,我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没有一点安全感你知不知道……”
  他才从发泄荷尔蒙的余韵里回过神,骤然就起了脾气,冷冷的看着她:“去他妈的安全感,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三个字。”
  她显然被吓着了,立时噤声,坐在床沿上,默默地哭。
  他那时一穷二白,穷酸小子,母亲突然间病故,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多打一份工筹齐来年的学费,未来迷茫毫无定数,自己也未曾知道,要去哪里找所谓的“安全感”。他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稍稍平复了情绪,心下又开始懊恼,终是先低了头,走过去摸着她的头发,好言劝慰。
  后来的相处,争执越来越多,除了上床就只剩争吵,双方都疲惫不堪,再见面也没了其他言语,做`爱变成一种压抑的负担,直到有一天,她说,想分手吗,我们不适合。
  
  陆程禹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见涂苒端了杯牛奶递到跟前,他摇头,冲她拍了拍自己膝盖。涂苒走过来坐在他腿上,脑袋搁在他的肩头,稍稍阖上眼。额角碰到他略微泛青的下颌,她不由仰脸亲了一下。随后他也稍稍低下头,自然而然的同她接吻,整个过程若即若离,她悄然抬眼,发现他正欣赏着天边隐隐绰绰的阳光。阳光映着他的眸子,使它们看起来清澈又柔和。
  
  星期天陆程禹上班,是以两人在度假村待了不到两日,周六下午就开车往家里赶。回程的时候,陆程禹让涂苒开车。她一年前就拿了驾照,但是没怎么摸车,一时忘了哪是离合哪是油门,幸而一路偏僻,很少有车辆往来,歪歪扭扭的开出几步渐渐上了手。松了离合,添了油门,撵上前面的大卡车,卡车上满满堆着钢管,管子很长,一端斜在车厢外,随着车轮的前进起伏晃动。陆程禹让她超车过去,她反应慢了半拍,快到跟前才开始抡盘子,力气又小,那些参差不齐的光管几乎从窗前一擦而过。涂苒暗地里吁了口气,偷眼看副驾上的人,陆程禹拽着安全扶手说:“靠边停车。”
  车停下,他下去坐到后座,说,“原想让你开车上班,谁知道你的技术等级就是马路杀手,过几天我给你找个驾校的熟人,你去练两个月再说。”
  涂苒高兴道:“我就知道你会让我开,老公,你对我还是挺好的。”
  “我上班近,要不哪轮得到你,”陆程禹说,“先别乐,练好了在我这儿考核过关才能上路。”
  到家以后果然就帮她联系了驾校,离家也不远。天气慢慢热起来,但是新车是动力,涂苒没事就顶着大太阳跑去用驾校的车溜几圈。过了几天,车队里收了批新学员,老老少少有男有女的近十个,在那群人中,她看见了李初夏。
  
  李初夏斯斯文文的话不多,多数时候都是独自一人,有两三个男的想上来搭讪,也被她草草打发了了去,接下来就是在一旁排队等着练习倒桩。
  涂苒跟着驾校里的熟人在大马路上开了一圈回来,就被教新学员的老张给叫住。老张六十多岁年纪,当兵的出生,北方人脾性,大大咧咧,话多能掰,平时端了张笑呵呵的脸,急燥起来即刻变了色,顶喜欢找涂苒拉家常。这会儿他让学员轮番上去倒桩,自己在树荫底下偷懒,脚跟前放了杯浓茶,看着涂苒只招手:“小涂,过来过来,上次你家的家谱还没给我掰完啦。”
  涂苒一摊手:“老早就给您说完了。”
  老张道:“我回去想了想,觉得不对。你现在才多大,算算你外公也就比我大个十来岁吧,你说他是黄埔军校毕业的我还能信,怎么还能在傅作义手底下当上了个团长打小日本呢?看年纪不能够呀,小丫头吹牛了吧。”
  涂苒哈哈笑道:“我没吹牛哇,我外婆今年九十,外公要是还在的话也有九十二了,黄埔军校第十六期的,家里还有毕业照呢。”
  老张又想了想,点头道:“哎哟,老革命了,我们这样的比不了,我那会子……”说来说去又扯起他以前当兵时的闲事,涂苒正是听得津津有味,却见他看着那辆学员车咋呼道:“这谁呀,我在旁边看着呢,倒了几次都没进去,不行就下来,旁边还有人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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