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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每一个同志,都能这样积极主动地工作,省委,可能就会少很多被动。听了昭武同志的话,我有点感慨,所以说几句题外话。昭武同志,你接着说你们的预案。
马昭武打开笔记本,说,组织部建议省委安排关泉同志去中央党校学习,如果最终证实关泉同志与叶万昌案没有牵连,那时,他的学习任务也结束了,再考虑安排具体职务。关泉同志离开之后,建议调闻州市市委副书记朱若丹同志担任柳泉市代市长。
彭清源立即说,昭武同志这个组织部长当得好,什么事都做了提前准备。
夏春和说,安排关泉同志暂时去学习也好。
纪委书记这个也好,等于告诉其他人,关泉很可能是有问题的,纪委正在查他,只不过出于某些考虑,暂时不宜在此公开。有了这样一个微妙的潜台词,还有谁敢替关泉说话?不管由朱若丹代市长的提名是否通过,关泉去党校学习,大局已定。
赵德良在此时问了一句:张盛恭同志怎么安排,组织部有考虑吗?
马昭武说,有关这一点,省委组织部没有明确的方案,但有一个基本统一的认识。
赵德良问,什么认识?
马昭武说,如果省委同意王增方同志任市委书记,关泉同志和张盛恭同志,两人中一定要动一个,两个都动需要慎重。留下一个不动,可能更有利于大局。
话虽然不多,却也已经体现,组织部的提名,是经过极其慎重的考虑和认真考察的。
唐小舟一直以为,陈运达会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可陈运达的整个态度,让唐小舟觉得很暧昧,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余丹鸿也没有在前面打冲锋,他显得极其沉默,只是不得不发表意见的时候,才说几句表示附合的话。后来唐小舟才想明白,柳泉市所发生的一切,对于陈运达以及余丹鸿来说,实在太被动了,可以说措手不及,他们需要考虑的,恐怕不是保别人,而是保自己。就算开会之前,他们有过预案,比如推出关泉,可会议一开始,有人抛出了王增方方案,这个方案,显然比关泉方案要好得多,他们措手不及,来不及提出更好的方案,只好静观其变了。
第二天,叶万昌自杀的消息见报,顿时被各大网站转载。
第四天,王增方给唐小舟打来电话,问明天的谈话是怎么回事。
唐小舟说,组织部谈话,自然是关心你。只有纪委谈话才是帮助你。
王增方明白了,说,这都是老弟你帮忙呀。我怎么感谢你?
唐小舟说,王书记,你这话就不对了吧。我能帮你什么?你可别乱说,这是在害我。
王增方说,知道知道,我心中有数。
第十八卷 第一部结局篇 第一部结局篇
全省公安局长会议如期召开,会议的前一天是报到,省公安厅考虑到会期有三天,赵德良一前一后,都要参加,所以给他和唐小舟各安排了一个房间。唐小舟将这事向赵德良汇报,赵德良说,你去看看吧,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们住过去也好。
住会?唐小舟觉得这事有些特别,又不是党代会人代会,只不过是公安局长会议,赵德良会去住三天会吗?既然他这样说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唐小舟抽出时间,开车去了雍安酒店。
这间酒店是八十年代建的,当时,全国兴起一股大建楼堂馆所之风,各地一些大的政府机构,均都建起招待所。名字虽叫招待所,规格却是酒店,而且还是高档酒店。当然,这股风后来被刹住了,使得某些省的某些大机关后悔不迭,原因是他们跑得慢了。江南省情况比较特殊,公安和武警都建有高档豪华的招待所,最初一个叫公安宾馆一个叫武警宾馆,两座宾馆紧挨在一起,相距不过三百多米。后来,政府机关以及部队等,均不准经营实业,这两间宾馆也就改头换面,一间改成了雍安酒店,一间改成了雍警酒店,名义上交给地方经营,实际上,仍然和公安以及武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唐小舟拿了两间房的钥匙牌,赵德良自然不会去住。唐小舟想,回家也不方便,不如住到酒店里去,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进入房间,他刚刚将门关上,正准备去洗澡,却听到门铃响了起来。他觉得奇怪了,这会是谁呢?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他将门打开,谷瑞丹走了进来。他想拦住她,可已经来不及了,她根本不经他同意,便跨了进来。他有些恼火,却又无能为力,他和她吵架吵得实在太多,再也没有劲而且也没有兴趣和她吵了。
他让门开着,然后走向房间正中,颇为冷漠地问,你有事吗?
她早已经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样,大大咧咧地坐下来。反问道,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他打开电视机,坐在床上看电视,不理她。
她说,话都不想跟我说了?
他说,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她说,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想复婚,你总得给个意见吗?
他说,那你先去药店,买点后悔药给我。
她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难道一点都不念旧?
他不出声了。暗想,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个词听上去怎么这么刺耳?这么多年,他对她确实曾有很深的感情,可后来他动摇了,怀疑了,认为她从来就没有动过情。后来所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了这一点,假若他们有哪怕一点点感情,那一切还会发生吗?
她说,并不是我想离婚,你要知道,是你把这场婚姻破坏了。这些年,你关心过我吗?你关心过孩子吗?你给过我什么帮助?给过我家什么帮助?我一个女人,所有一切全都是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只是落得你这样一个态度。说着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
唐小舟有点惊讶有点烦躁。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心硬如铁,结婚十几年,他从未见过她软弱的时候。现在,她竟然哭了,这确实让他惊讶,总觉得那眼泪不应该是她的,或者说,这眼泪背后的感情,显得不真实。烦躁是因为他的门开着,女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痛哭流涕,如果被什么人看到,又传出去的话,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谣言。
他说,收着点吧,门没关呢。这里住的可都是你们系统的人。
她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哭,就是要他们知道,是你负了我,是你对我不负责任。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说,这话你不应该对我说。
她说,那我应该对谁说?
他说,你应该去对那个姓翁的说。
她突然有些恼火,说,你都是听谁在那里胡说八道?这很好玩吗?你一遍又一遍这样说,我从不和你计较。我问你,你到底抓到我们什么了?是捉奸在床,还是有什么视频录像?
唐小舟懒得和她说了,反正他在这里也是临时的,既可以在这里住,也可以不在这里住。他站起来,拿了桌上的包,转身向外走。
她比他的速度快得多,几步跨过来,拦在他的面前,说,难道真的不是爱人就是仇人?你为什么这样狠心?
他说,你错了,我们既不是爱人,也不是仇人,是陌生人。
说过之后,想将她推开。她早有准备,对他说,要不这样好不好?我们不复婚也可以,我们做情人。
他冷笑了一声,说,做情人?你要多少情人?我没想到,你还有当武则天的兴趣。
她拉住了他,低声下气地说,要么,不做情人也可以,你帮我一把,好不好?我保证,只要你帮我这一次。以后再也不缠你了。
他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他倒是想看看,她的目的何在。他指着里面的沙发说,你去那里坐着,好好说。我把话说在前头,你如果再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立即走人。
他的话说得够重了。在他的眼里,她就是那种市井女人,俗不可耐却又弄了件华丽的外衣披上,以为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并且将嘴唇涂得鲜红鲜红,就是高雅就是气质就是层次。她还常常为此暗自得意,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我们的层次就是不同,你的坯子在那里。
她很听话地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回到房间里,靠在放电视机的桌子前,说,现在,你说吧,要我帮你什么。
她说,让翁秋水当副厅长。
他想,现在终于承认和他有关系了,刚才不还是信誓旦旦吗?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一种信号。他很清楚谷瑞丹这个女人,她属于那种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却有无缘无故的恨的人,她如果极其努力地帮一个人,绝对不会是帮别人,而是帮自己,是自己想从中捞到更大的好处。比如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她曾努力想让他在报社谋得一个好职位。她那样做,无非是想她能从中捞到更大的好处,以及他有个好的前程之后她能够更加风光。现在,她如此努力地想帮翁秋水,难道说,她真的打算和翁秋水结婚?翁秋水的老婆怎么办?
他说,这个理由不充分。他想说,且不说我和他非亲非故,而且,他是个给我戴绿帽子的人,你以为我弱智呀,我会帮他?我恨不得生吃了他。
这话,他自然不会说,现在他是有身份的人,说任何话,都不能把自己等同于市井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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