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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连接着往床上倒,喘息渐渐平复下来。他抚她的背,“怎么一开始就叫得厉害?”
她在他身上扭两下,又哼哼,“太深了,里头的东西都被你顶出来了。”
他捧起她的头,湿吻一口,“那你喜欢吗?”
她不肯说,但是模样别提多乖顺,他又吻一口。实在不想出来,“小乖,这就么一直在里面好不好?”深深霸着她,感知得到她身体里的变化,哪怕是最细微的颤动,就这么,两个人连在一起,不断地做,不断地用力爱,爱到死去,器官像钥匙□了锁眼,生在里面了,永远都拔不出来了。
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但是她答了,很轻微的,“好。”身体先心灵成熟,她愿意用这种方式,直抵身心最深处的,提醒自己,她是她男人的小女人。
得到这样的回答,他心里奇异的柔软,脑子都晕乎乎的,不再说什么,只是吻她。不够,还是不够,还有没有更亲密的方式?
夜已经很深了。她眼皮子开始打架,任他亲着,也不说想睡。身上流了很多汗,粘着两个人的皮肤,他问:“去洗吗?”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抱她起床,就这样也不分开。拿睡袍盖在她背上,搂着去浴室,一走动,那看不见的地方就有东西又要燃起来。她已经困得不行了,吊在他身上,全靠他单手托着屁股。放开水,两个人这样也不好洗,想让她靠在墙上,又担心瓷砖太凉,于是让她两只手穿进睡袍袖子里,隔一层靠墙。好一番折腾,草草清洗一下,其实最一塌糊涂的地方根本没有洗到。把湿睡袍扔到一边,拿大毛巾擦干,另换一张裹着。取吹风机给她吹头,坐在浴缸沿上,她坐在他身上。她头发不特别多,但长,因此又花一番功夫。
回床上,她睡他身上,腿间锁着他的根,是已经睡着了,所以没抗拒这种睡姿。手放在她翘翘小屁股上,睡吧,他也睡了。
正文26 星 海(有更)
“你来了。”
钟闵微笑,“嗯,来了。”
周围的人纷纷投过视线,在那对男女的相视而笑里,连满山的夕阳亦成一种明艳,恍惚间才知这世上果真是有金童玉女的。
“你去吧,我等你。”
战凯旋扬扬下巴,“若要我打下半场,你就替我踏草皮。”
钟闵转身要走。凯旋拉住他手臂,笑眯眯冲同伴喊:“有事先走,找人替我!”十分钟后,她换好衣服出来。两人走出去。
钟闵说:“球技又精进了,方才就只你一员女将。”
凯旋用手指刮刮头发,之前是盘过的。“凑人数罢了。你若去,就是三打四也能完胜。”
钟闵笑,“我既是门外汉,又没有香和玉,拿什么去完胜?”
凯旋转过脸看他,“我怎么听出点弦外之音?”
钟闵也转过脸看她,依旧是笑,“你多心了。”又问,“有胃口吗?”
她想一想,说:“有一样东西是想吃的。”
“什么?”
“恐龙蛋。”
她说的是一种油炸糯米糕,黄色外壳裹芝麻的,圆而大。钟闵走了几步才开口,“不知现在还有没有。”
“去碰碰运气。”
车子在各条老街和小巷里穿梭。这城市每日都在洗心革面,难得再见一星旧时痕迹。天光渐渐暗下来,车子行走的风也一点点降下温度。有纳凉的老人摇着蒲扇从民宅里出来,走在一棵棵大树的脚跟下,树却在风里摇着冠,那是无数张扇叶子,叶面的光反射出来,吸收进暮色里,看上去是一种稠黑的绿,绿就在人的眼前说:又是一年了。
旧时她楼前有一棵很大的黄果兰树。每年花开时,总有一个小小少年朗朗站在那花树底下,穿着白衬衣,白短裤,白球鞋,太阳光照在他身上,亮得直入人心里去。阿五从阳台伸出脑袋,朝下喊:“我的小爷,别站日头底下,快进屋去,她练完琴就下来。”楼下的人不说话,她又催几次,还是不说话,缩回头,对着钢琴前的女孩儿说:“眼巴巴瞧着,不肯走。快弹你的吧。”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让我看一眼。”走过去,阳台那样高,幸而在练ballet,她奋力地踮起脚,就在那最初的视野里现出花树的头,绿的叶,挂满嫩黄的瘦长铃铛,甜的香,旁边立着他。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在阳台里喊:“醒山,你再等我一下。”身子晃了一下,瘦长铃铛摇了摇,音乐声里送来他微弱的回答:“唔。”走回去坐下,小手揿琴键,照着琴架上的谱子一页页弹下去。
也有发脾气的时候,把房里的古董瓷器砸到地板上,捡最可手的砸,往往也是最好的。阿五在飞扬的瓷片里东躲西藏,不敢拦她,更不敢叫人,只在口里不住哀求。老师也吓坏了,眼睁睁站在角落里。响动将她大伯母引来了,将她一把搂住了,说:“昨日你父亲还跟我说你性子收敛不少,这又是在闹些什么?”她用力挣,没挣开,声音大得很,“你提他做什么?回来一趟,看一眼我是死是活。大伯母说:“咱们一大家子都指着他,他吃苦受累不说,若听见你这话,哪有不伤心难过的。”她一跺脚,“我就说!”大伯母说:“当心踩着碎瓷片。”又问,“还没说闹这一出为什么事?”她伸手指着角落里的老师,“她!弹多少遍都说我是错,还有阿五也在一旁帮腔,一并打发了走!”阿五扑上来,“小祖宗,我知错,明儿在嘴上贴张封条。到时你冤家来了我开不了口,可别怨我没告诉你。”她年纪虽小,却也知羞,转面埋进大伯母怀里,“快掌阿五的嘴,掌她的嘴!”大伯母笑着说:“他在一旁看着呢,你要掌谁的嘴?”她抬头一看,羞得满面通红,“你来了。”他说:“来了。”
大伯母招呼一屋子人撤出去。她看他走进屋里来,说:“当心脚。”阿五用扫帚扫一遍,又拿来吸尘器,拖着长长的线,还没开,她说:“吵死人。”电器哪能一丝噪音都没有的,阿五苦着脸,“那怎么办?”她没好气,“笨猪脑子,用湿毛巾。”阿五去了。那老师方才没听出味儿来,不知当走不当走,依旧直挺挺站在那。
他看一眼,说:“你心里不舒坦,就别弹了。”
她丧气,“要弹的。门外不知有几双耳朵竖得跟天线一样。”
“何必管他们。”
她头垂下去,“只是不想他们在我爸爸面前多嘴。”一抬眼看到墙角的人,“你怎么还不走?”那老师缩缩脖子,正巧阿五进来了,赶紧溜出去。
他说:“你在这坐着。”他自己去钢琴前面坐下,问:“弹这上面的吗?”她说是。他翻了几页,记下曲名,也不看谱,一支支弹下去。
她等他弹完,说:“真气人。你比我会弹都不肯再学,他们何必还逼着我学?”这种话她说过不止一次,每次他都说,“钢琴适合女孩子弹。”这次他却说,“准是让你陶冶性情,起初他们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不过后来我发现,弹一年的琴都不比吃我爹一记鞭子强。”
她“哧”一笑,他看着也高兴,提议说:“出去转转吧。”她说好,轻轻走到门边,门一打开,两边躲着的人防不慎防。她哼一声,趾高气扬地走过。
出了门,闾阎间,两人手牵着手,远远看见几个孩子围着一个小摊,她拖着他跑过去。是炸糯米糕,各种形状的,扔进油锅里,滋滋响,捞起来就是另一种金色形态了。她看着眼馋,不肯走,他掏掏口袋,有一张纸币,先问她:“想吃哪一种?”她一指,“那个圆的,恐龙蛋。”他又问摊主:“买两个圆的要多少钱?”摊主说了,他递过钱去,刚刚够。
她问:“你哪来的钱?”
“捡来的。”
“骗人。”
“是坐车的钱。”
她大惊,“你又是偷偷跑出来的?”
他“唔”一声,在恐龙蛋的入油声里微弱得很。搞不好是要挨打的,她要哭。他捏捏她的手。
东西炸好,用纸包着的,他接过来,递给她一个。还是烫的,两个人拿着往前走。走了老长一截,他先吃一口,然后说:“好了。”后面是跟着人的,他们都知道,趁还没有上来之前,她赶紧咬一口。
“好吃吗?”
外酥内嫩,里面又是豆沙,吃着是很香的。但是她说:“不好吃。你觉得好吃吗?”他说还行。她说,那给我尝尝你的。他递过来,她就着他的手咬一口,就在他方才咬过的地方,留下两个小小的齿印,吞下去,没想到连心口都是烫着的。
*** *** ***
“啪”一声,像是有人踩着什么东西,两边的路灯亮了,长长的蜿蜒的灯龙就从那第一声亮开始活了过来,像点着的火线。她也被惊醒了,赶紧叫他,“快!快!”他懂她的意思,轰油门,车子在近千马力的驱动下瞬间加速,流星一般地射 出去。人像是在空中,从衣袖子里放出风来,呼呼间,从两边架起的光桥上飘过,转眼便是万年。到底是电流跑得更快,她憋足一口气,前面两盏灯是短路的,点不亮,再前面已经没有灯了。是他们赢了,她欢呼一声,几乎要跳起来。车子冲过去了,却又在面前的街道横冲直撞,眼看两边有车开过来,他甩一记尾,生生调出钝角弧度,车堪堪停在绿化带前,引擎声与摩擦声戛然而止。两个人愕然对望半晌,然后一起大笑。
她笑得喘不过气,直说:“幸亏是Koenigsegg。”
这样的举动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一下子似乎活回去了,而这样的她以前也是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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