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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子平了,乱人抓了,“鬼集”又回归正常秩序,集主姬洛才又说了几句安抚人心的客套话,便要下台,大台子的摊主见了,犹豫片刻,走上前去伸手拦住,姬洛才正纳闷,却听摊主支支吾吾的说:“姬、姬老板,刚才我那至、至宝‘万符万妖卷’被歹人抢去,不、不知您可否帮助追回?”
姬洛才皱了皱眉头,说道:“宋兄失了宝贝,姬某心里也很惋惜,如果日后有机会再见到窃宝之人,一定帮宋兄讨个说法。”说罢,又抬步往前走。
摊主一咬牙,又伸手去拦:“姬老板且慢走,这,这可是在您的集子里出的状况,您,您是明理之人,也不会甩手不管吧———”
姬洛才眉毛一立,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那按照宋兄的说法,姬某该全力帮你讨回宝物了?”
“不敢,不敢,只是小弟这次损失颇大,也,也希望姬老板帮忙承担一些———”摊主脸色红了红,声音越来越小。
姬洛才脸色更冷,哼道:“哼,宋兄,你这是什么道理,自己弄丢了东西,反倒让不相干的人赔付,我答应帮你留意抢宝者是出于善心,可没有那义务,不要逼人太甚!”
“可,可这宝物明明就是在你的集上丢的啊———”摊主声音由小变大,失了那么珍贵的宝物,着实让他万分恼怒。
姬洛才一听,不怒反笑:“按你这逻辑,在公交车上丢了钱,还要找司机陪你不是?”他推开摊主的胳膊,往前走了一步,回头又道:“自己看护不力,反倒要责怪别人,想在我这儿讹诈,妄想!”
一见摊主被推开,台上的手下们顿时群情激愤,纷纷围上要动手,姬洛才冷冷一笑,向台下点点头,顿时十几个壮汉窜到台上来,两方登时对峙不下,台下的众人看着上面的“好戏”,也开始前后左右纷纷议论起来,有的支持姬洛才不该赔付,有的主张摊主应该维护自身“合法权益”,一时间交头接耳,纷乱非常。
十几个被控制住的“宵小混混”见状,心中大喜,大多高声叫骂,挑动两伙的怒气,不知是哪方绷持不住先动了手,对方也还手报复,这下台上又乱战在一起。台下又跳上十几个汉子助拳,“宵小混混”们借机发难,挣脱束缚,四下分逃,如此一来,刚刚平定的骚乱死灰复燃,拳脚相击声、叫喊痛骂声、惨呼怒号声混成一片,简直比刚才还要乱上几分。
台下的人有看不过的,上台去劝架,可上面都打红了眼,哪还能分清敌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拳头腿脚招来招往,把一些好心劝阻的人也牵扯了进来,打得更乱,骂得更凶。
金佳子本想也上去凑凑热闹,他见矮胖子一伙偷偷的伏在台中箱子附近护着,就想借机打个便宜,痛快痛快腿脚,可却被木哥一把拽住,他刚想挣脱,却发现木哥的眼睛一直盯着“秋水灵”的身下,便好奇的也随之看去,一看之下,心中顿时大动———
只见“秋水灵”刚才惨白的面色已恢复正常,她的手正悄悄探向箱子的一根支棍,口中默念着什么,箱子周围腾起的光晕似乎变得淡薄了几分,上面的符字上下左右的来回乱跳,毫无章法,其中几个符字大闪之后,一一消去,金佳子一惊未尽,一惊又起,但见女孩儿的指尖忽的聚起一点深蓝光芒,一指被木哥换掉的支棍,棍子咔嚓一声从正中折断,随后化为齑粉,箱子周围的光晕顿时消去大半,女孩儿深吸一口气,全力向上方跳起,只一闪,就跃到棚顶………
矮胖子趴在箱子附近,也挨了“无辜”的几脚,正痛呼时猛然发现异状,他这次反应倒快,掏出几张蓝符催燃了,向女孩打去,但手忙脚乱之间,只有一张贴到了女孩儿的小腿上,女孩儿身体顿时一阵剧烈摇摆,小腿直直的伸着,已经不听使唤,但她强忍着剧痛,双手十指忽的泛起蓝光,伸手拽住棚顶黑布,矮胖子一见这情景,连忙又摸出大把的蓝符,可也不敢伤了她,只是催动困妖的法咒,又全力向上掷去,女孩儿大惊之下,双手用力往两边一扯,嘶啦一声,棚顶已被撕开一个大口子,一股劲风直灌了进来,把那些燃着的蓝符吹得四下飘散。
周围打斗之人这才反应过来,停住手正想去追,却说什么也来不及了,“秋水灵”单手扯着黑布边缘,低头看了看台下,竟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向上一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木哥对“秋水灵”道谢似的点头没回应什么,他心里有自己的顾虑———不知道自己这次做的对不对,会不会因此放走了一个能为患世间的妖邪,可据刚才她舍命救助红脸汉子的行为来看,这个灵妖似乎心存良善,但愿自己不是助纣为虐………
宝卷丢了———
灵妖也跑了———
拍卖台的摊主再无心打斗,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两方的人也不斗了,怔怔的等着主子的指令。
“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摊主欲哭无泪,一颗破碎的心七零八落。
集主姬洛才人多势众,刚才的打斗他们占了绝对的上风,看到摊主唉声唉气的惨样,他也有些不忍,上去拍了拍摊主的肩膀,和声说道:“唉,宋兄,节哀顺变吧,今天的事儿,你我损失都不小———”他指了指头上棚顶的破口,周围打塌打碎的台子器物,“我这‘蒙天帐’也不比你那两件宝物轻贱多少,还有搭台子的桃木,支撑阵法的灵符———唉,你我是同命相连啊———”
摊主抬头看了姬洛才一眼,眼圈更红了。
姬洛才叹着气摇头:“好吧,我这些损毁的器物,算我自己的,你的损失恐怕只能日后慢慢往回追了———还是那句话,如果有机会,我定给予帮协———再有,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合作的情谊上,我答应你,以后你在鬼集上买卖时,租占地界的佣金我只收取一半儿,我也只能做到这儿了———唉,宽心吧———”姬洛才又重重的拍了下摊主的肩膀,叹息着走下台去,手下壮汉也纷纷撤进人群。
摊主的手下扶起他,开始收拾残局,台下的人有的惋惜同情,有的幸灾乐祸,各种心理悲喜各异,也开始慢慢向场外走去。
可就在风停雨止之时,有人又走上了大台,唱起了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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