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其实早已注定。

    在扭曲虚空中，基尔加丹的法术都能撕裂圣光护罩。如今他释放了最强力的一击，对付已经进入现实世界而防御能力降低了的纳鲁飞船自然更加容易。

    纵然风暴要塞上的所有纳鲁都拼尽全力，可光罩依旧被邪能光柱撕裂，剩余的力量撞在飞船上，将它的穹顶击穿，并损坏了一部分的动力系统。

    风暴要塞剧烈地颠簸起来，摇摇晃晃的，几乎快要坠落。要塞里的人惊慌地尖叫起来，如果飞船坠毁的话——曾经经历过一次飞船坠毁的德莱尼人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纳鲁克乌雷和阿达尔几乎同一时间冲上去，准备堵住这个漏洞，防止邪能的力量污染飞船中的无辜者。可克乌雷更快一步。他淡紫色的躯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撑起一个小型的光盾，挡住了邪能光柱。

    他体内的精华力量在与邪能的对抗中飞速流逝，身体也变得黯淡无光。原本被阿达尔和姜维汉他们抑制住的向暗影形态转化的过程这一次终于不可逆转。

    他的淡紫色的身体就像浸染了墨汁一样，正在逐渐变黑。

    而其他纳鲁们则努力稳定飞船，好在在他们的努力下，风暴要塞并没有坠毁。

    天际的法术消失了，而纳鲁们都感受到，他们中的一员正在死亡。

    姜维汉看到瓦罗兰的另一部分援军——是卡尔萨斯所统领的遗忘者军团。这群亡灵战士在之前地狱火降临时损失不小，不过现在一切都平息了，他们大部分都幸存下来。

    “指挥官！”卡尔萨斯对飞来的姜维汉致敬。他身旁的锤石也是如此。

    姜维汉点了点头。“你们来了。”

    “刚刚这股力量……”

    “应该是基尔加丹。”姜维汉沉声道。他遥望天空中的风暴要塞，受到攻击并严重受损的飞船正在缓缓降落。看样子将会着陆。

    姜维汉接收到了阿达尔的心灵传讯，听到克乌雷的消息，他立刻赶了过去。锤石和卡尔萨斯对望一眼，他们帮不上什么，选择留在这里整顿军队。

    克乌雷所在的地方现在已经集中了一大堆人和纳鲁。

    发生在他身上的转变让跟随他来到飞船中的兽人先祖之魂惊惧不已。盖亚安祖母感受到先祖们的情绪。最终来到了这里。还有先知维纶等德莱尼人。刚刚抵达外域的萨尔也来到了这里，他甚至不知道旁边的老太太就是他从未谋面的祖母。

    纳鲁们齐聚在此，每一个情绪里都流露出悲伤。

    “开始吧，我的朋友们。”垂死的正在向黑暗纳鲁转变的克乌雷传递出这样的讯息。

    阿达尔和其他的纳鲁将他围起来，准备施展仪式。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姜维汉问道。

    “克乌雷正在转化成黑暗形态。”

    “这对纳鲁来说是很罕见的事。”

    “转变后他将变得非常危险。”

    “作为光明的纳鲁，按照习俗。我们将用自己的圣光之力净化他。”

    “那仪式完成之后呢？”姜维汉又问。

    “他将会回归本源。”阿达尔的声音有些沉重。

    “我将会得到解脱。”克乌雷的意念没有什么悲伤和恐惧，反而有些欢欣，“这是我必经的路。”

    姜维汉有些默然。

    这位纳鲁的一生就是无私奉献的一生。他保护了逃难的德莱尼人，刚刚又保护了要塞中数以万计的人。姜维汉曾经在沃舒古内部为救治这个垂死的纳鲁奉献过微薄之力，如果克乌雷就这样死去。他一定会很伤感。

    他想起阿达尔曾经说过，如果要黑暗纳鲁以光明形态重生，需要他吸收足够的灵魂力量。而光明纳鲁们认为这样的方式太过残忍，所以对于族群中意外诞生的黑暗纳鲁，他们会选择将之净化，以避免黑暗纳鲁为祸。

    现在克乌雷正在向黑暗纳鲁转变，阿达尔等人再度上前，准备施展净化仪式。

    “等等！”姜维汉突然喊停。他取出一块转化之石，“我有一个方案，可以试一试！”

    他刚刚脑袋飞速运转。想找到一种可以拯救克乌雷的办法。“吸收灵魂然后重生”，得知这个条件，他突然想到自己麾下正好有一个喜欢收集灵魂的专家。

    他必定能帮忙。

    纳鲁们都看向姜维汉，姜维汉则对凯尔说道：“快去把锤石找来！他就在下面，和卡尔萨斯在一起！”

    凯尔应声而去。

    姜维汉将转化之石的作用说明，并讲出自己的解决方案：让克乌雷接受转化。避免他因为堕入黑暗而变得狂乱；再让锤石释放灯笼里的灵魂滋养他，让他重生！

    纳鲁们互相看着彼此。如果是别人提出这个办法的话，他们会拒绝。但如果是姜维汉的话。他们稍微交流了一下，就选择了同意。

    时间紧迫，姜维汉立刻开始转化仪式。克乌雷完全没有反抗，转化进行得非常顺利，姜维汉很快感受到自己麾下多了一名新的英雄。他随时可以选择将克乌雷当做载体，召唤黑暗系的瓦罗兰英雄。

    而转化仪式完成后，克乌雷也彻底变成了一个黑暗纳鲁。他身上的圣光精华已经完全耗尽，剩下的就是一个纯粹的黑暗躯体。

    他和周围的其他光明纳鲁们形成强烈的对比，可是臣服于姜维汉后，他并不会失去理智。

    而姜维汉检查这个被转化的英雄，却意外发现了另外一样事物——在他的意念中，克乌雷身上多出了一枚崭新的密码。它跟之前希达尔交给他的圣光密码截然不同。

    虽然单独看，不管是圣光密码，还是黑暗密码都让他完全无法理解，但这枚黑暗密码却隐隐对应着圣光密码中的某一个特殊的符号。

    两者相结合。姜维汉立刻解析出了一段独特的信息：

    ‘代号：克乌雷

    编号：127

    认证期限：2431——？？？？

    状态：认证期结束

    回收冗余数据：0’

    姜维汉能够读懂这一段信息中的每一个字，但其中的信息却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认证期限？

    回收冗余数据？

    2431？

    这些代表着什么，他完全看不懂。

    难道是什么纳鲁的黑科技吗？

    现在纳鲁们都在眼前，他把这些问题抛给阿达尔，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对方也完全不懂这些东西的意思。

    不过阿达尔却传来欣喜的声音：“虽然我们不懂。不过这更证明你是指引者变革者和拯救者——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存在解析过哪怕任何一个圣光密码的内容。”

    姜维汉瞠目结舌，他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盖亚安祖母看向姜维汉，问道：“年轻人，你是不是在拯救这个纳鲁？”

    “是的，我正在尝试。”姜维汉点头回答。

    “希望你会成功……我感受到了先祖之魂的悲伤。因为克乌雷。”盖亚安祖母紧皱的眉头让她显得心事重重。

    经过这段时间。她早已相信了先知维纶所说的那些——兽人们所崇拜的沃舒古圣山，实际上就是克乌雷的飞船。而先祖之魂们也是被克乌雷散发的光明力量所吸引的。

    如果克乌雷死去，她不知道这些先祖之魂又会怎么样——或许她们这些萨满祭司将会彻底失去先祖之魂的指引。

    “我尽量！”姜维汉看到身旁不远处的萨尔，愕然问道，“你们没相认吗？”他指向萨尔：“这位就是杜隆坦和德拉卡之子！”

    盖亚安祖母这才注意到那个绿色的兽人：他穿着奥格瑞玛的黑色板甲。手里握着奥格瑞玛的毁灭之锤，以至于她潜意识里把这个人当成是毁灭之锤的什么后人。这时候姜维汉道出对方的身份，她才看清楚那张和她的儿子有六七分相似的脸，还有那独有的充满智慧的湛蓝眼睛。

    “古伊尔？”盖亚安祖母失声叫道。

    萨尔扭过头，看到了一个棕色皮肤的兽人老太太正盯着他。

    “那是您的祖母，大酋长！”老兽人伊崔格提醒道。

    “祖母？”萨尔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到自己的祖母，就如同盖亚安祖母没想到她会不经意就见到自己的孙儿一样。

    原本她还想着让萨鲁法尔带信，叫萨尔有空的时候来纳格兰看她。没想到不用带信，现在两人就相见了。

    相认的祖孙两人喜极而泣，女兽人萨满阿格拉在一旁羡慕地看着。她好奇地问道：“你是个战士吗，古伊尔？”

    萨尔继承自前任大酋长奥格瑞玛的黑色板甲和毁灭之锤的确会给人这样的印象，他回答道：“曾经是，后来我跟德雷克塔尔学习了萨满之道，现在我也是个萨满。”

    “萨满？”阿格拉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相信。“你是萨满？”

    她从未见过穿着板甲的萨满。怎么会有这样的兽人萨满？这个古伊尔根本就不像是萨满！

    他们在这边救治克乌雷的时候，风暴要塞中的人已经开始有序的离开这里。向黑暗之门进发。万幸这里已经离黑暗之门不远，他们很有希望在阿克蒙德的大军抵达这里前率先冲破阻拦。

    大量的军队在前面开路。清除散落在这片大地上并自发集结起来的地狱火恶魔军团。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

    锤石来到这里，听闻救治方案后，虽然舍不得他灯笼里的灵魂，不过他也不会违背指挥官的意愿。

    他大方地从魂引之灯中分出部分灵魂来给克乌雷吸收。不过这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过程，克乌雷要“消化”这些灵魂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锤石倒不是很心疼灵魂的消耗。被召唤过来后，经历的累次大战中收集了不计其数的灵魂，锤石相信只要战争继续，他的收魂大业还会更加兴旺。供养一个黑暗纳鲁，应该没什么问题。

    阿达尔表示他们可以在一个小时内修复风暴要塞，让它重新起飞。姜维汉觉得这样还是很有必要的，不过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准备去前线为后续的军团开路去！

    ——

    隐身后的伊利丹悄无声息地通过了黑暗之门附近恶魔们的重重阻拦。他不止一次回头。发现安伦.寻影者和其他的暗夜精灵战士没有再回来，他心里既因为对方听从命令而高兴，也隐隐产生了一种被同族轻易抛弃的挫败感。

    他想要是下达命令的是泰兰德或者玛法里奥，这些人发现他没有跟过去，一定会回头来和他并肩作战。

    可是这些暗夜精灵的精锐远征军没有这样做。

    “我逃脱樊笼了。我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才对。”伊利丹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解决了黑海岸的隐患后，就得到泰兰德的传信。说玛维.影歌正带着看守者来追捕他，他只能告别了那段时间和他还算合作愉快的瓦斯琪以及她的娜迦部队。

    瓦斯琪承诺她们不会再次进攻黑海岸，也不会继续与他为敌，这让伊利丹十分满意。

    脱离了密集的恶魔群后，伊利丹没有急着离开。他注意到除了黑暗之门附近外。其他地方的地狱火恶魔数量锐减。这显然很不寻常。他决定留下来看看恶魔要耍什么花样。

    很快他就感应到一群恶魔巫师聚集起来，他们制造出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并开始了某种仪式。

    对魔法很敏感的伊利丹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召唤仪式。某个非常强大的存在正在通过这个传送阵降临。

    而他已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心里猛然一突，他记得这个味道，而且记忆深刻——那属于曾经行走在艾泽拉斯的最强大的生物——阿克蒙德的气息！

    这个大恶魔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伊利丹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不知道联军现在的动向如何，但这个重要的情报一定要赶紧告诉外域的指挥官才行！

    阿克蒙德突然来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地狱火军团，显然有重要的图谋。

    实际上当伊利丹发现黑暗之门附近的恶魔巫师在召唤阿克蒙德时。一直负责监视这个大恶魔动向的克格莫也发现了异常。

    此时阿克蒙德的大军正在刀锋山往回赶，克格莫亲眼看到阿克蒙德突然消失在传送阵中，他立刻悄悄将这个消息告诉一直暗中潜伏在军团附近跟他保持联络的伊芙琳。同样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伊芙琳则传讯给天空中的奎因。之后奎因则使用传送术，直接从刀锋山返回风暴要塞的传送信标处，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找指挥官。

    “你是说阿克蒙德通过一个法阵消失了？”姜维汉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姜？”克拉苏斯问道。

    姜维汉将得自燃烧军团内部的情报说出来，“阿克蒙德只可能出现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恐怕我们不能从黑暗之门离开了。”

    这个消息虽然还没有被查证。不过克拉苏斯认为可能性极高。刚刚发生的邪能光束轰击风暴要塞的那一幕让所有人都能看出燃烧军团阻止他们回到艾泽拉斯的决心，既然如此。几乎可以肯定阿克蒙德不管去了哪里，也绝对是在做阻拦他们回去的事。

    “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前进？”克拉苏斯问道。

    “我们去侦察一下吧！”姜维汉道。

    他们现在有大量的空中部队。不管怎么说，总不能在这个大恶魔还没出现前就退缩。

    姜维汉和克拉苏斯准备亲自过去，不过他们还没出发，就有人将一个手持一对半月形弯刀的暗夜精灵带过来。姜维汉太熟悉这幅打扮了——这个用黑色布带蒙着眼睛并手握爱心诺斯双刃的，除了伊利丹还有谁？

    他倒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到伊利丹。

    “你就是这里的指挥官？”伊利丹问道。

    “没错，我是姜维汉。”

    “很好，我找的就是你。我是暗夜精灵部队的统帅伊利丹.怒风，我刚从黑暗之门过来，那里正在发生一件非常糟糕的事。”伊利丹介绍了他的身份，然后直入主题，“阿克蒙德，黑暗之门附近的恶魔巫师将阿克蒙德召唤了过去。现在这个大恶魔就在黑暗之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姜维汉和克拉苏斯对视，他们没想到这个消息这么快就得到了证实。

    “谢谢你，伊利丹。”姜维汉向对方点头，“我们刚刚已经得到了类似的情报，正准备去侦察。”

    “看来我们得考虑之前的方案了。”克拉苏斯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忧虑。

    他们都丝毫不怀疑，阿克蒙德绝对拥有再度破坏黑暗之门的能力。现在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他们只能考虑直接用纳鲁的飞船进行时空跃迁的方法。

    绕了一圈，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姜维汉以最高统帅的身份命令部队停止向黑暗之门前进。之前还以为马上就能回到艾泽拉斯的人们听到这个消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部队的士气变得有些低落。

    但这是不得已的事，前往黑暗之门的不是一条回家的路，而是一条毁灭之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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