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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虽说没有将达兰经略府治下的土人和海盗一网打尽,却也让那些叛乱的土人和海盗吓得远远的逃离了达兰,用刘振海的话说,现在达兰想找几个土人简直比找金矿还难些。
“诸位大哥,不是小弟不想向诸位求助,实在是海上往来不便,小弟怕走漏了消息,万一土人不来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张克楚端起酒杯说道:“不过既然诸位来到小弟的地方,那这杯水酒就当小弟给诸位赔罪了。”说完便一饮而尽,朝众人亮了亮杯子。
他这话说的漂亮,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谷成良等人纷纷笑着举杯饮了,其实他们心知肚明,这件事本来就与他们无关,这次来飞崖岛主要还是取上次在达兰预定的燧发枪,刚才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
“听说几位国公的幕僚,也在岛上?”谷成良放下酒杯,若有所思的对张克楚问道。其他几个杀奴军主官也都望向张克楚,眼中或是羡慕,或是疑惑。
张克楚笑道:“确实如此。”
“不知道张将军有何打算?”谷成良接着问道。
张克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却是长叹道:“兄弟只想好生经营克敌军,却没想过调往别处,眼下土人之乱虽在达兰几近销声匿迹,可是这只是暂时的啊……更何况大宋疆域之内,还有许多心怀不轨的土人在伺机作乱,那些海盗也还虎视眈眈,身在乱局之中,兄弟怎能弃克敌军而去。我想即便是诸位,遇到兄弟这种情况之下,也会做出和兄弟一样的选择吧?”
孟西城点头大声说道:“张将军说的没错,那些大腿可不好抱,还不如咱们自己快快活活的做杀奴军。”
谷成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沉吟道:“可这杀奴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却因家世一般,在军中没有什么助力,所以混到成立杀奴军之前,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部将,但是他很会笼络部下,成立杀奴军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跟随他,而这也是他能在之后发展的还不错的原因。
但是仅仅这个“不错”,也只是相对而言,和刘振海孟西城等人相比自然是相当不错,可是再和张克楚的克敌军一比,那就什么都不是了。不过谷成良却希望能通过张克楚抱上那几位国公之一的大腿——有了那些大佬的提携,甚至不用专门提携,只要入了他们门下,自然会有同门照顾,这不比自己辛辛苦苦的打拼要好得多么?
可是看张克楚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做,所以谷成良的心里不可抑制的涌起失望之情。
“是啊,总有一天这些土人会消停下来,那时候咱们杀奴军就得解散……”刘振海感慨道:“我倒是没什么,左右也算蹦跶了一场,到那时不管怎么样,也能升个一官半职,比起从来也算好过多了。”
张克楚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们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来,诸位哥哥,请酒。”
众人见他不愿多谈,也只得罢了,不过酒席上倒是气氛不减,直喝到夜深才散。
“以前还担心杀奴军解散之后怎么办,现在面对这么多伸过来的大腿,反倒吓住了,实在是这些大腿太粗太重,我怕一不小心没抱好,咱们就粉身碎骨了。”喝的满身酒气的张克楚大着舌头对郭玉郎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奇怪。”
郭玉郎喝的也不少,不过总算比张克楚要清醒一些,他眯了眯眼睛问道:“奇怪什么?”
“你没发现,这才来了四位么?”张克楚伸出手,挨个扳着指头数过来,之后扭头对郭玉郎问道:“安国公张家,却好像对咱们没什么兴趣啊。”
“未必。”郭玉郎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国公们打的什么主意,彼此之间可都盯着呢。如果说那几位派了人来而安国公不知道,那才是笑话。可是他没有遣人前来,未必就不是对咱们没有兴趣。我猜,人家要么有了十足把握,要么就是想着谋定而动,后发制人。”
“什么谋定而动,后发制人,说的……咱们克敌军仿佛是他们口中争抢的骨头似的。”张克楚坏笑道:“你说,咱们能不能来个浑水摸鱼,左右逢源什么的?”
郭玉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可千万别动这心思,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那么严重吗?”张克楚打个酒嗝,伸出指头晃来晃去:“难道咱们就非得,非得有个主子?咱们就不能像以前一样自己说了算?那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别人的一条狗而已,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郭玉郎见他醉的不轻,好笑道:“算了,这些日子想来那几位也看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回去之后会怎么说你,想来桀骜不驯这个词是少不了的。”
“哈哈,哥就不驯了,怎么滴吧。”张克楚嘟囔着,身子却歪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刚进到房中珍珠端着一盆水,手肘上搭着一条毛巾,见状不由心疼道:“怎么又喝醉了。”
“他这些日子憋屈的慌。”郭玉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把他就交给你了。”说着,东倒西歪的扶墙而去。
第84章 杀奴军的规模
打了胜仗,又怎么会憋屈,这个问题珍珠想不明白,不过对于想不明白的事,她干脆就不去想了。
然而对于想不明白地问题,张克楚却不能不想。好在这一次,他不用想太久,因为第二天中午,安国公张贺年的幕僚万永年就乘船到了飞崖岛。
从万永年的口中得知自己竟然是安国公旁系,张克楚惊讶的差点掉了下巴——这副表情倒是没让万永年意外,不过他哪儿知道张克楚此时心中腹诽:“就算是要拉拢小爷,也用不着来这种戏码吧?”
不过转念一想,张克楚便认为此事是真的,安国公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编瞎话来拉拢自己,毕竟在大宋,对于家世宗族看的是很重要的,断然不会弄出什么乌龙让人背后嚼舌头——他想通这点之后,便起身对万永年说道:“多谢先生告知,只是……”
“将军还有何疑惑之处?”万永年见张克楚一脸迟疑,便问道。
张克楚探寻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却不知先生此来,除了告知在下与宁国公有亲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事?”
万永年抚须而笑:“将军想知道什么?”
“嘿嘿,安国公对于在下,是怎样的态度?”张克楚心知万永年能来飞崖岛告诉自己这件事,一定是受安国公所托,但他很想知道,安国公对自己是存着怎样的打算,是如同那几位国公一样收入帐下效力呢,还是说有别的安排?
然而万永年却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说道:“国公对于将军非常欣赏,不过……”他话锋一转,成功的在张克楚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这才缓缓说道:“国公曾对老夫说过,将军起于微末,却能以杀奴军做出这等功绩,想来将军更愿意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所以国公的态度,便是由将军自己做主,只是希望将军能记得你是安国公一系,是国公的子侄。”
张克楚愣怔了一下,他却没想到安国公张贺年会是这个态度,当下说道:“在下深感国公美意,时刻不敢忘记本分。”
万永年点了点头,便不再提起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张克楚自成立杀奴军之后的事来,张克楚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一照实说了。万永年越听越感兴趣,对张克楚也更加顺眼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万永年的心头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大公子也有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杀伐果决就好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对于张克楚,万永年倒是觉得有些可惜,心想若是他自小在张家的关注下成长,也许会是另一番局面,但是再一想张克楚能有今天,断然离不开其这些年在军中的历练,至于两者之间孰高孰低,却是不能拿来比较的。
其实他这次来飞崖岛,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更深入的了解张克楚,以及克敌军,虽然安国公张贺年并没有直接言明,但作为幕僚,如果这些事想不到,那就未免太不合格了些。
至于其他几位国公派来的幕僚,想必也怀着同样的目的。不同的是,自己不需要像他们那样劝说张克楚加入他们那一方——既然是张家的子侄,就算送到对方门下,恐怕也不敢收,收了也不敢用吧?
果然,当万永年第二天见到诸位同行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点出张克楚与张家的关系之后,那几位脸上的表情虽然各不相同,但心里都明白,自己这一趟算是白跑了。过了几天,范星纯便最早离开了飞崖岛,其他几人也相继乘船回新汴复命,只有万永年留了下来。
万永年倒也没找什么借口,反正他赖在这儿,张克楚又不会赶他走,所以万永年每天要么在陆营里观看克敌军进行队列训练,要么去军械作坊转悠,当然,那些炮台和军事工事,他也细心的观察了好几天。
张克楚见万永年没拿自己当外人,也便不管他,每天忙着自己的事,到了晚上则会去万永年的住处闲聊一阵,随着次数的增加,张克楚越发觉得这老先生太有意思了。
虽然是安国公府上的首席幕僚,万永年却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文人的酸气和腐气,眼光非常老道,对于大宋各种军制、刑法更是烂熟于胸,最关键的是此老非常健谈,而且态度和善,谈吐又诙谐幽默。张克楚发现和这样的人交谈,实在是件很有趣的事。
而万永年渊博的知识,洞悉人心的练达,信手拈来的大宋掌故,让张克楚在每次交谈之后都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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