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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都是相互地推测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不论怎么说,还不是一回事吗?”
“你说:你是在9月15日的晚上对真渊说的吧?”
“是那样。”
“电话是几点钟打给你的呢?”
“……九点过一点的时候吧?”
在早奈美的眼帘里又浮现出那一天晚上的情景:早奈美刚走进卧室,看到了真渊正在放下电话的背影。他接着又拨了电话号码,好像和百货公司的那位美术部长作了长时间的谈话……
“于是……真渊应该从那个时候起就知道了吧!知道了我在读他的日记。”早奈美在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喉咙好像被什么梗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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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晚饭后,你们两个人在起居室商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然后,真渊在书斋的前面进入了卧室。我在洗澡的时候,他给桥口打了电话。那时你已经上了二楼,如果他把卧室的门关上,打电话的声音,就绝对地谁也听不到了……”
中泽摇头焦急地表示:近来的那些细微的事情都无所谓,并打断了她的话说:“总之,真渊先生已经知道了。9月14日你从厚岸回来以后,拿出了暗格里的日记偷偷地阅读的事。”
中泽把两臂交叉在胸前,眼睛盯着窗帘缝隙里的夜色。在集中精神思考的时候,他总是要把目光投向那里,这已经成为他的一个习惯。9月22日上午三点,两人又在中泽的二楼的寝室里。
“先生知道了你读日记的事,是在15日晚上的九点。然后,他进了书斋,那天的日记,是在和桥口通过了电话后写的。”
“大概是这样啊!可是,他一点也没有在日记中触及这件事。”
白色封皮的日记本,还放在两个人之间的床上。早奈美打开了9月15日的那一页。这时,她已经控制住颤抖的手指。她读过日记后,两腿发软,如果一个人在走廊里走的话,就有可能倒在墙壁上。她的这种惊愕和虚脱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傍晚。而后,一种冰冷的恐惧一直在她那空荡荡的心里漂动着。
“9月15日晴。秋高气爽,大风刮得海面波涛汹涌。夏天以后的短暂的秋天好像已经过去了。天气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寒冷,这样阴暗……这一天的日记写得比前一天平静多了。”
“前天,也就是14日的日记。在这天的日记中,先生突然写了杀气腾腾的东西。”
“啊,你究竟明白了什么呢?”14日的日记,就是以这样的激烈的语气开始的,最后写道:“中泽,甚至和早奈美,他们企图要消灭我,并正在齐心协力地制订着行动计划吧?”
“先生一定后悔了吧!也许他在咒骂着命运的讽刺。从记下了那不可挽回的重大事情的那一天起,就落得一个自己的日记被人偷读的结果。或者,假如他早一天发觉了日记被你偷读了,那么,也许14日的日记只记录天气和工作了。”
“那么,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15日以后的日记内容还没有变呢?15日内容也很平静,可是,最后也写得很清楚啊!你看!”
“对中泽,也当然要提高警惕了。中泽和早奈美,是勾结在一起伤害我性命的敌人。”
“他这样写着。当把日记本送回暗格里的时候,真渊虽然知道这一天的日记也将被读,可是他心里一定在说:让他们读。既然暗格已经不成为暗格,那么……”
“这个问题,可是一个难题啊!”中泽从椅子上站起来,两臂依然交叉在胸前在狭窄的房间里来回地走着。完全像戏剧的动作,但是他这样作是无意识的,问题是:如果他踩响了地板,就有惊醒熟睡着的真渊的危险,可是他们两人都忘记了这一点。
“例如,先生从暗格被你发现了的那个时候起,也可以把日记本移到别处去。他可以改成没有什么妨碍的内容,也可以不再往这个日记本上写任何的东西。应该有各种选择。大概先生在犹豫了很长的时间后,选择了最大胆的作法。”
“……”
“对……对,是这样。在我们偷偷地读着他日记的时候,这时我们占据着优势。可是,从先生知道了我们正在读着他的日记的那一瞬间起,立场就完全倒转过来了。因为我们不知道先生知道的事情啊!先生决定要利用他的这个优势,控制我们的心理。”
“在9月14日的日记里,他写着:发现了我们要把先生消灭的计划,这一点,是绝对不能抹消的。那么,读了他的这篇日记的我们要怎么做呢?——当然,既然计划已经被识破,恐伯就要付诸行动了。先生能不这样想吗?”
“……”
“最善之策,就是抢在我们的前头吧?但是先生还没有找到切实的手段。不论哪一方消灭哪一方,因为都需要在表面上伪装成事故死亡。那么,次善之策是什么呢?”中泽的锐利的视线像要把早奈美吞下去似地死盯着她。
“先生首先必须考虑自身的安全啊!”
“对。在当前的这段犹豫期间里,先生一定在考虑:要作延期偿付。”
“延期偿付……”
“在9月15日的日记的最后,他已经写定:中泽和早奈美是勾结在一起要自己性命的敌人,切切不可松懈。这是他牵制我们的第一着棋。”
“在9月16日的日记中,他又更大胆地出手了。先生写道:‘自己有令人感到吃惊的敏捷的决断能力’,就是我们也得佩服先生的这种果敢精神啊!”中泽不带任何一点讽刺意味的说。
9月16日的日记的内容,可怕得几乎把早奈美的灵魂都冻僵了。
(他们预定的行动日期,或者也许是10月25日。)
(从而,我的预定行动日期,必须在他们之前。)
(10月17日。再这样等下去,是危险的。我必须在那一天把中泽和早奈美这两个人同时消灭!)
“对……这就是延期偿付啊!”早奈美一边回想着留在记忆中的那些文字,一边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既然真渊已经宣布:10月17日,那么,在那天之前,我们还能安心地生活。这也是对我们的延期偿付吧!”
“等等!你可不要算计错了啊!那始终都是对先生的延期偿付,而不是对我们的呀!”
“唉……?”
“总之,先生,他的日记,是在他允许我们阅读的情况下写的啊!”
早奈美的头脑里出现了一团混乱。中泽又坐到了早奈美前边的那把椅子上,用有力的眼睛瞅着她。
“先生写着:在10月17日行动,如果我们读到了他的这句话,当然,我们会认为在10月17日以前我们是安全的。在到那一天的大约一个月里,我们可以从容地制订对策,要在10月17日前出击吧?也就是,在那天之前,先生也是安全的。因此,先生将会考虑在更早的时候动手吧?”
“啊……”
“先生在10月17日以前,对我们作出延期偿付的姿态,实际上,他打算早一点结束这项延期偿付。定在哪一天,他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决定那个日子啊!”
“啊……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早奈美嗫嚅着:“先生站在比我们有利的位置上,这个意思,我明白了。我们在偷偷地读着先生的日记,实际上,那是先生让我们读的,也正是他为了让我们读而那样写的。因此,在这个期间,先生确实在控制着我们了。可是现在,我们也已经知道了先生是在知道了他的日记被我们读的情况下才写了那些日记的……”
“所以,现在我们又占了领先一步的优势啊!”中泽很有自信地点了一下头,说,“先生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先生在知道了他日记被我们读的情况下而在写日记的这件事啊!可是,如果桥口把这个事告诉给先生了,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这一点你放心吧!这次我把他的嘴牢牢地封死了。因为他不想再干这样的煳涂事了,所以,现在就是被先生问到了,他也什么都不说了。我也不再问了。我还向他透露:如果他不能保守这个秘密,那么我只能换木匠了。”
原来桥口把他们夫妇之间的的一些事解释为没有孩子的夫妻相互做的游戏,可是因为早奈美突然满脸怒气,所以桥口也被吓呆了。实际上,那个时候的早奈美,确实对桥口的说法真的生气了。
“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态的发展将会对我们有利。我想:总而言之,这样的话,我们选择的道路只有一条。”
“一条……”中泽感到早奈美的声音中带有怯懦,就略微放松了一些自己的紧张的表情,拿起了仍然是9月15日的那一页的日记本。
“这几篇日记,前几天,我们都还没有拜读到吧?”
使用了“拜读”这样的词,证明中泽已经恢复了心理上的宽讼。可是,早奈美看出他那有棱有角的脸上带有不驯的神色,就想庇护真渊,尽管这个情绪的变化是一瞬间的,可是毕竞出现了动摇。
中泽粗壮的手指,翻开了日记本的9月21日这一页,看他那手的动作就像自己有权利这样做似的。这一页,早奈美也还没有读。昨天晚上,晚饭后,早奈美在中泽的耳朵旁低声地讲了又有新的事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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