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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池见的衣服、鞋等,不留任何一点痕迹地把池见的东西全部装进了袋子里,带着这个袋子回去了。在他回去的时候,又在我的耳边嘱咐说:池见今天晚上七时来这里,九点走的。你从这个窗户往外看去,看到他的那辆雪铁龙汽车斜着停在道路和公寓之间的空地上,他倒出了汽车后,以疯狂的速度开走了。这就是你知道的池见的最后的情况。我自己也这样考虑过啊!”
“就像真渊先生导演的那样,你表演得很出色啊!因为你接了外边打进来的电话,就能证明你不在现场,又因为检查不出你处理尸体的形迹,所以你就受不到警方的怀疑了。首先,是因为找不出池见的尸体。”
早奈美无力地摇着头。
“喔,后来,就像我对你说的那样啊!我怕见人,戏剧的台词,也说得不好了。终于产生了自杀的念头。这被真渊发现了,救了我的命。在第二年的5月,我搬到了厚岸的他的身边住了,像重新苏醒过来似地又恢复了自己的生机。”
“真渊先生把池见的尸体藏到哪里了呢?”中泽又问了一次同一件事。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问过他,他也没有答复我。我就没有再问。一切都是他一手处理的。他甚至还分担了我的痛苦啊!那完全像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伤痕……”
“就是‘以我们共同拥有着那个昔日的伤痕的形式’吗?”
“是这样,我就已经一点都没有隐瞒了啊!这次,你全明白了我不能杀害真渊的理由吧?他在日记中写道:要杀害我们。他超越了常规,人变了。使他变得不正常的原因,说到底还不是我吗?我和你相爱,不再把他放在眼里,让他陷入了孤独,这些事情让地发疯般地愤怒了。而且,杀人这样的事,不是能那样简单地干得了的事情啊!在犯了罪之后,即使逃脱了警方的追查,也要受到自己内心的残酷的报复,并且那罪孽将会使自己堕落到何等地步?因为我自己对这些已经有切肤的体会了。那时,我突然想到:如果不杀真渊,而我被杀的话,那么就让我一个人死好了。就是现在,我也仍然这样想啊!”
响起了敲门声,年轻的护士进来了。她看到醒过来正在和中泽说话的早奈美,吃了一惊。她向着转过头来的中泽以公事公办的口气说:“您在这里呢?警方的人在叫您。说想问一点事情。”
“知道了。我马上去。”
护士仍然以怀疑的眼光看着中泽,慢慢地关上了门。
“请你原谅吧!”早奈美怀着安慰的心情看着中泽说,“因为我采取了一个随便的行动,而不得不让你一个人承担了罪责。如果是我们两人杀了真渊,那么可以说由于失误击发了子弹而伤害了他,这样,就能逃脱了罪责。”
中泽在毛毯上攥起了拳头,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也许总有一天……说不定你会明白。我根本没有杀害先生的想法。”
“……可是,那么,那是为什么呢?……”
“我瞄准了先生的脚,打算让他受伤。让先生不能动了以后,我将当场让他把一切都坦白出来。我当时这样想。”
“把一切都讲出来,讲出什么来?”
“就是你现在说给我听的这样的事情。然后还要问把池见敦人的尸体隐藏到哪里了?”中泽用手触摸着早奈美的苍白的脸,屏息注视着她。在他的充满青春活力的明亮的眼睛中洋溢着无法形容的坚定不移的感情。8月的傍晚,每当他从工作房回来的时候,总是用要把这一整天的问候都传达给她的眼光凝视着早奈美。现在的中泽的眼光就和那时的一样。
他咬着嘴唇,放松着肩膀,走出了病房。
……瞄准了先生的脚,打算让他受伤……早奈美反复地思考着中泽的这句话。
成群的野鸭落在水面上以后,真渊和中泽都以跪姿开了枪。受惊的野鸭刚要起飞的时候,为了追击,他们两人都站立起来。中泽把枪口指向真渊,就是在这个时候。
说不定,中泽就是在等着真渊站立起来吧?如果保持着跪姿,那么全身都在霰弹的射击范围之中。大概中泽考虑到:如果真渊不站立起来,就不能只打中脚吧?正因为这样,所以真渊才只受丁一点比自己更轻的轻伤吧……?
中泽说:我想当场让真渊把一切都坦白出来。他确实时常想问出关于池见失踪的事。早奈美看着输液瓶前边的那片白色的空间,过了一会儿眯起眼睛长长地唿出了一口气。
——中泽一弘,他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呢?
2
“池见敦人这个人,我只和他见过三次面,就再也没有见到了。他眼睛有点往外突出,也说不上是一个多么漂亮的男人。可是他很有自信,看起来品位也很高。给我的最初的印象是什么地方有点冷淡,并且还有点傲慢。不过,他是一个通情达理的诚实的人啊!永美子真是遇到了一个好人啊!”——清川正治已经把池见当作故人那样地讲述着。
清川头顶已秃.在宽阔的前额下两条粗而短的眉毛成八字向两边低垂着,圆圆的鼻尖和肥胖的面颊油光闪亮。看起来朴素而又有点固执。在妹妹怀了池见的孩子后,说要未婚就生的时候,这个哥哥当初勐烈反对,甚至想和池见拼个你死我活。桦山律师在出差的路上这样回想着。
因工作而来到名古屋的桦山10月12日的傍晚来到了多治见,访问了清川正治的家。桦山在9月末曾从东京给清川打过电话,讲过为了池见敦人的失踪宣告的事和与此有关的财产继承问题等要拜访他一次。
多治见市虽然在岐阜县,可是从名古屋乘坐中央线的快车约三十分钟就可到达。这个位于土岐川流过的盆地上的市镇,作为包括四市一镇的东浓窑业地带的中心而闻名于世。在多治见的南边就是爱知县的獭户。
在傍晚五时多,桦山在多治见下了列车后,又乘上了出租汽车,对驾驶员说了一句:去市之仓,汽车很快地驶过了叫作“陶都大桥”的桥,沿着爱知道路向西跑去。不久,沿着土岐川支流的河谷里的道路行驶,约二十分钟后到达丁目的地。
在这一带,外贴磁砖上盖石棉瓦的建有烟囱的二层楼房都是小规模的陶瓷器工场,这些工场沿着一条窄路排列着。清川的住宅建在由这里分出去的通往斜坡上的一条土路的头上,是一栋房顶苫着草的农舍,在路的两侧丢弃着很多陶瓷碎片。
因为清川的住房远离工场集中的地方,所以房屋的周围是一片田野。让桦山走进去的那间客厅的拉门的外边不断地传来虫子呜叫声,这种声音近年来在东京已经听不到了。
据说佐久间玄祥等那些具有代表性的陶艺家的大工作房就散布在“市之仓”的这片广阔的区域里。桦山听说过:清川是一位掌握着从明治时代传下来的彩绘技艺的彩绘工匠。
“彻,他一直从东边的永美子租的那栋房子去县立工业高中读窑业专业。在同班同学中还有佐久间玄祥的孙子,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很好。”
清川最初接到桦山的电话的时候还有些戒心,一直板着面孔应答。可是,这次桦山亲自来到这里.向他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还传达了从定光寺的千成楼旅馆的女老板那里听说的一些事情,这样,清川才一点一点地把心扉打开了。
“池见和你的妹妹的事,就我所知想对你说一说没有什么关系吧?还有财产继承的问题等,我也想听一听你的意向。我想问一下,现在彻在哪里呢?……”
在9月打电话的时候,桦山也像现在这样含煳其词地问过……
“直到彻读高中的时候,好像池见常常来多治见,并且每次都不拖延地给他们生活费吧?”
“听说是那样。池见在世的那个时候,永美子在生活上并没有什么困难。彻在小的时候,也很愿意亲近池见。一次,我去永美子家里的时候,正好那天池见也来了。彻见到池见就叫着‘爸爸爸爸!’并扑了上去。”
“那是彻几岁的时候的事呢?”
“那时候,是小学三四年级吧?在上中学的那个时候,他长得就像父亲一样,身材较小,但仍然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从清川的讲话的感慨很深的口气中能听出他对彻的幼年和少年时代的怀念。
“他进入窑业专业学习,是清川劝告的吧?”
“我也没有那么劝他选择窑业这个专业,他到我工作的地方来玩的时候,总是长时间地看我们工作,总也看不够,就这样从小的时候对陶瓷有了兴趣吧!还有他周围的朋友们,因为在多治见差不多也都是和窑业有关的家庭的孩子们吧!当然,我也知道池见喜欢陶瓷,自然地我本人也就说让他选择窑业了。”
“那么,并不是你们硬让他进了一个他自己不愿意进的专业吧?”桦山虽然自己知道这样问有点不礼貌,可是还是提出了这个追根问底的问题。
“不,决不是那么一回事。”
“彻刚进入三年级,中途煺学,去了美国吧?他去美国留学也是学习窑业方面的知识吧?”
“不……到了那边他没有学习窑业。”清川用手掌摸了一下盘腿坐着的裤子膝盖,短短地叹了一口气,“池见去向不明,是在1978年的秋天,那时,彻去了美国还没有过半年,在警方问到他的情况的时候,当时并不知道他在美国的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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