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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馆杀死中谷的,仍然只能是和他一起进店的那个女伴吧。因为连性交的痕迹也没有,所以两人一进入14号客房后,女的就劝中谷喝下啤酒,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就让他睡着了吧。”
平井点上一支烟后说道。
根据现场的验证结果,发现在房间所备的冰箱里有半杯喝剩下的啤酒,有两个杯子有使用过的痕迹。但是,据说杯子被洗干净了,啤酒瓶上的指纹也被擦去了。
“尽管如此,犯罪人还相当能沉住气的啊,可能是预先就把步骤考虑得很细吧。”
“但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杀死中谷呢?”
和栗自从得胃病后就把烟给戒了,他从大茶壶里倒了一杯粗茶。
“我想还得考虑一下是不是一起与善福寺事件无关的色情案件……”
“不,十有八九会有关系。”
平井带着解释自己主张的口气说:“是不是杀害畑山的同案犯知道了中谷被通缉的事,就派个女的把他给杀了。再有一点,是不是同去旅馆的那个女人本身就是畑山事件的同案犯,她是靠自己的判断把中谷给除掉了。……”
他皱了一下眉头,吐了一口烟雾,接着说:“本来林奈津实就是一个最有力的线索嘛……”
这句话的意思也不用再解释了。当在旅馆里发现了中谷的死尸的消息传到这里的专案组时,无论是谁都曾一度联想到同伴会是林奈津实。但实际上自从判明了她所住的公寓以来,刑警们始终在暗地里监视着她。奈津实外出时也有刑警在悄悄地跟踪着她。结果不得不承认自10月8日晚上以后,别说她与中谷,就是与任何可疑的人也不曾有过任何接触。负责监视活动的两名刑警断言,在10月14日晚10点半到12点之间,她没走出位于阿佐谷的寿庄公寓。
那么与中谷一起进入“阳光花园”的女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当二人一边品尝着粗茶一边按照各自的思路思索的时候,平井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拿起话筒和对方交谈了一会儿,很快就放下了话筒。他那颇具个性的眸子里更加充满了兴奋的神色。他回头看了一眼和栗。
一是田口君打来的,他说他在和朝霞署的刑警在‘阳光花园’周围搜查凶犯的踪迹时听到了一条有价值的好消息……“
据说从事件发生的当晚10点40分到50分期间,也就是中谷他们开着车刚进入“阳光花园”后不久,曾有一个女人驾驶着一辆灰色的小型汽车在旅馆附近徘徊了一阵子之后朝东边去了。
这条消息是当时碰巧停在对过的路边上候客的一辆出租车司机今天早晨向朝霞署汇报的。看样子这是田口部长从朝霞署搜查员那儿打听到的。在这个事件上两个专案组做出了联合搜查的姿态,目前用直通电报的形式相互传递着信息。但是,正因为两个专案组不在一个县里,这里面存在着一个微妙的竞争意识,所以也不见得所有的线索都会立刻在两个专案组之间相互传递。
“据说车名、车牌号,还有开车的那个女人的相貌等等都不太清楚,好像朝霞署也很重视这一汇报,已做好了务必查出这辆车的精神准备……”
和栗无意识地将茶杯放回桌子上。
“除了林奈津实之外,果然还有第二个女人在活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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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勒索者
1
从9月末到10月中旬这段初秋的日子里,有一周或者10天左右的时间最能让人明显地觉出季节的交替。
近年来,在市中心地区好像一年到头都弥漫着机动车排出的废气的色调。可是,一来到青梅街即将伸进保谷市前的练马区关町一带,时而还能见到农田或空地。还有那深深的小树林,仍然保留着“郊外”的自然景色。
下午4点多,小暮究从西武新宿线的武藏关站下了车。他跨过了一个道口,然后朝着与商业街相反的方向爬上了一条两旁林立着住宅房的慢坡路。接着便是一条寂静的住宅街。在一片!日日的木制结构的房屋群里,偶尔还能看到几座蓝色房顶或白色墙壁的新鲜房子。
在这些房子与房子之间的夹缝里耸立着高大的榉树、银杏、樱树、悬铃木树等等。一周之前的那天早晨,小暮究为了来会去习剑的恭太曾在这里行走过,与那时相比,树上的叶子明显地变黄了。秋风凉飕飕地吹在行人稀少的路上,吹得皮肤很干燥。
然而——小暮究心情有点沉重地反思着:这一周来的变化何止表现在季节方面呢?
恭太在这附近的富士见池旁边遇到危险好像是发生在上次与小暮究分手后去习剑场归来的路上。另外,昨天上午在朝霞市的一家旅馆里发现了中谷浩司横死的尸体。同时,他就是杀害畑山的凶手这一点也大致明确了。
但是,西荻洼警察署并没有立刻解散专案组,还在集中精力调查这起旅馆事件。这一紧张的气氛是在暗示另外还存在杀害畑山的同案犯。
恭太的处境确实很危险。单就上次小暮究向他了解完情况随后发生的事来说,小暮究就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但是另一方面,在那次事件发生之后,当然警察也会比以前对恭太更加强保护的,所以也可以说今后反而会放心一些了。
另外,关于案发当日早晨走出芳鹿庄的那对情侣的情况,小暮究终于从同业界报社记者波多野那里成功地打听到了男方的姓名及其身份。
然后,小暮究与俱乐部主任及一科的责任记者们进行了商量,结果决定再推迟一下向专案组透露该男人姓名的时间,由小暮究单独调查这两个人的情况。像这种由记者秘密进行单独调查的情况在俱乐部里称作“少年侦探团”。
登到坡的最高处,再往前朝坡下走一点,然后拐进一条窄胡同,里面有一排长房屋。其中的一栋便是恭太的家。
在胡同的拐角处,小暮究有意无意地朝周围望了一望,只见阳光透过树叶静静地洒在陈!日的房子上,并没有发现巡警在周围警戒的身影。
恭太家的门半敞着。小暮究朝里一望,发现二道门的底框上放着一个书包,可是他朝里喊叫了几声,家里却无人答话。
这时,从小暮究背后正好走过一个与恭太年龄相仿的少女,他告诉小暮究恭太好像一放学回到家就到附近的一所女子高中的操场上打棒球去了。她还告诉小暮究恭太的母亲每天6点多才回家。
小暮究顺着坡路往回走了一会儿,然后朝着少女指给他的方向走去。前面是一处植着草坪的宽阔的院子。他仔细一看,原来这不是个家庭住宅院,好像是个专门栽培草坪然后再分块出售的草坪种植园。生机勃勃的绿色草坪和随处可见的被割过草皮的长方形的地面,在每日几乎全部时间都生活在大楼鳞次栉比的街道上的小暮究的眼里是多么的新鲜啊!他甚至认真地想:真想从只是方便而空气却污浊的饭田桥的公寓里迁到这一带来住。
在四周围着喜马拉雅杉树的私立女子高中的操场旁边有一片空地,那边果然有一群小学生在打棒球。小暮究很快便发现了正守护二垒的恭太的身影。在铁丝网内侧,一些身着时髦制服的女高中生正专心致志地打网球或羽毛球。于是,在黄昏即至的操场一角,不断地从什么地方传来高亢的喊叫声。
小暮究倚在空地的栅栏上,一直观战到攻守调换的时候。然后等恭太来到跟前时,他招呼了一声:“久藤君!”
恭太吃了一惊似地回头看了一眼,认出来是小暮后鼻翼向上一挑,露出了一丝微笑。由于反射出来的表情并没有带出不耐烦的样子,小暮究内心松了口气。恭太瘦小的身体上穿着件干净的深蓝色短袖圆领衬衫,看上去比前几天穿着剑术训练服时显得还要小、虽说是小学三年级了,可与近来发育良好的同龄孩子相比,他肯定还属于小个头儿。
“上次多谢你了。”
看着边摘皮手套边走过来的恭太,小暮究招呼道。
恭太露着小黑牙,发出了腼腆的微笑。小暮究意识到对小孩来说这是一种略微带有神经质的表情。这当然跟近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件——接受有关杀人事件方面的提问、遭受一个陌生男人的袭击这些异常体验的投影有关。不过,他也觉得好像这是这个少年本来就固有的一种特殊的性格。
“今天我还想问你几问话……现在不方便的话,我再等你一会儿也行。”
“嗯……”恭太暧昧地点了点头,然后朝小朋友那边回头望了望。
“现在还没轮到我击球哩。”
这一次他好像有点性急似地回答说。
于是,小暮究做好了不要太多麻烦对方的思想准备,带着很亲切的语气开口说:“说实在的……我想向你了解一下在善福寺旁边的坡路上碰到的那个女人的情况。”
关于那对情侣中的男方的情况,小暮已经从同业界报社记者波多野那里得知该人是群马医科大学的副教授各务彻夫。接着他又从流动记者都筑那里了解到:各务今年三十七八岁,负责主持群马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教研室的工作,今年5月份承担了E市的共立电化工厂周围的地下水分析任务,在目前的公害纠纷中处于很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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