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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士妙计安天下。赔了公主失琉球!”几条琉球船渐行渐远。喊声遥遥传进陆秀夫的耳朵。他知道。朝廷永远失去了这个坚定的盟友楚风临走前。在泉州宫门上亲笔提了八个大字:琉球楚风。永不朝宋!
钓鱼岛号中甲板的官厅。侯家兄弟、李鹤轩呼啦啦跪倒磕头:“属下等未得总督命令。擅自炮劫持御舟。有违琉球军令。请总督责罚!”
“嗯。话得掰开两面说。你们是擅自作主违了军令。不过也救了我一命。这可怎么办呢?”楚风皱着眉头想想。“这样好了。违令该罚。砍头。救我该赏。赏银五千两。来人呐。先砍了这几颗狗脑袋。再给他们脖子上镶个银的。”
啊?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侯德富愁眉苦脸的道:“大人。能不能功过相抵。不赏不罚呢?”
楚风一阵大笑。给三个家伙每人**上踢了一脚。“几个浑球起来吧。你们腚一撅。要放个什么屁我都知道。装什么装?咱们是在哪儿?前线!本来军法就许你们随机应变的!”
刚才还畏畏缩缩的三个坏蛋。嘻嘻哈哈的站起来。根本就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臣子救主君。这事要放别处。什么“功高震主”啊、“尾大不掉”啊、“不赏之功”啊。猜忌之心就来了。按照君臣纲常的逻辑。既然你能救我。自然也能杀我。为了避免你杀我。我就先杀掉你。臣子就要倒霉了。
楚大人就这点好。对事不对人。只要你做得对。就不用担心受猜疑。侯德富想起父亲以前说过的。做官的人。多半是三分心思应付朝廷。三分心思逢迎上司。三分心思对付同僚。只得一分心思去做事;在楚大人手下。你可以打点着十二分心思把事做好。再不用担心别地!
侯德富跟楚风跟得久了。说话也随便:“大人在泉州宫里。就不怕咱们投了朝廷?”
楚风盯着他眼睛。直到侯德富把目光转开。“跟了我一年多了吧?”
侯德富一凛。恭恭敬敬的禀道:“回大人。再过十三天。标下追随大人就有一年六个月了。”
“你是聪明人。若是一年零六个月还没能让你想明白。我楚风也合该死在行朝!”
侯德富嘿嘿干笑。被楚风盯得浑身不自在。突然想起李鹤轩给自己兄弟下毒。这混账东西。老子给他下点蛆!指着李鹤轩转移目标:“李大人为总督执鞭镫。还不到半年吧?”
李鹤轩心里咯噔一下。***侯德富。毒药怎么没把你毒死!却听得楚风呵呵笑道:“李鹤轩?这家伙全身上下有哪一寸长得像大宋朝的忠臣?我看呐。他没把官家太后一炮轰上天。朝廷该烧高香谢过佛菩萨了!”
李鹤轩脸上笑容突然就凝固了:难道、难道楚大人猜到了我的来历?再看楚风。又不像话里有话地意思。
“好吧。别胡思乱想了。这辈子就替楚某干活吧!”听见楚风说出这句。三人一齐定了心。有这句话。这辈子的男儿功名。就绑在楚总督身上了。
拍了拍三个坏蛋的肩膀。楚风施施然走出了官舱。
船上最大最好的舱房。本是楚总督地狗窝。现在大变了样。便是他本人也认不出来了:帆布帐子换作了碧罗纱。船身起伏。帐子四角长长的流苏就轻轻摇曳。光光的船板上。铺了一层厚实绵软的波斯地毯。从来只搁书本文件的桌子。有幸摆上了珍珠描金地插屏、琉璃七宝的摆件、黄金镶翠玉地果盘。地下还有个古色古香的薰炉。燃着檀香屑。
赵筠挨着红莺躺在床上。只觉得今日恍如在梦中。
楚兄啊楚兄。真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提到红莺还在王府。要接她一起走。结果楚兄把王府的金银细软古董字画一古脑儿装上船。再加上冯奶公这十多个仆役。哈哈。不是仓惶逃走。倒好像是王府大搬家似的。
而且。慢慢搬东西的时候。十多门大炮还一直指着自己可怜的嫂嫂和侄儿!想到这里。赵筠又想笑了。千百年后。史书上会不会大记一笔“大长公主赵筠与琉球总督楚风合谋劫驾”?
“公主睡不着吧?”蜀锦被子下面。钻出红莺丝散乱的小脑袋。方才她有些晕船。一直蒙头大睡。这会儿才缓过来。“哼。瞧瞧姓楚地手下刚才胡乱喊什么?学士妙计安天下。赔了公主失琉球。好像公主是陆学士赔给他似的!公主啊。咱们到了琉球。就端上架子。姓楚的不通名求见递手本。咱就给他个闭门羹。省得他将来自高自大。过门了还不知怎么欺负你呢!”
“你个小丫头。就知道乱嚼舌头。将来把你配个大头兵。生他一窝子小兵出来!”赵筠想到红莺披着粗布衣服围着锅台转。身边四五个小孩子跳跳闹闹。快嘴快舌的俏丫头被闹得一个头三个大的场面。就忍不住笑得肚子疼。
忽然又不笑了。嗖的一下爬起来。和红莺脸对脸的说:“对了。以后别叫什么公主。我现在就叫做赵筠!”
“那好吧。我的好小姐!”红莺眼珠一转。嘻嘻笑道:“我看这小姐两个字。要不了不久就得叫做总督夫人了!”
“好啊。我做总督夫人。就罚你做个粗使丫头。”赵筠学着冯奶公的口气。粗声粗气的道:“红莺。去。把这桶脏衣服洗了。再到后院劈柴。”
“啊呀。还没做总督夫人。就要行起家法了!”红莺这一叫。赵筠羞恼起来。两女滚作一团。舱内风光无限……
琉球码头。夕阳把两个娇媚地人影拖得长长地。王敏儿和陈雪瑶。每天黄昏都会到海边来走一走。翘望着西北方的大海。
十六岁地生日。比上次过得更热闹十倍。家里的佣人也多了。也不缺钱了。全家人聚在一起庆祝。雪瑶姐姐也送了礼物。亲到宴席上弹琴。几十样菜山珍海味流水价端上来。弟弟虎子吃得满头大汗。敏儿却没动几下筷子。
她想楚哥哥了。去年的生日。有楚哥哥在。过得可比这次有滋味多啦!楚哥哥亲手做的菜。也比这些山珍海味更加合口十倍呀!
唉。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雪瑶轻轻踩着海边细碎的贝壳和粗砂。在脚底下滋滋的响。垂着头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楚呆子。我到你府上几个月。你也不说是收房还是不收房。你不话。难道要我女儿家自荐枕席?说是婚姻自由。满琉球谁不知道我住你府上啊!
我陈雪瑶当真就没让你动心?哼。每次弹琴的时候。你那双色眼都粘在人家身上了。装吧。你就装下去。看你能装多久!
负责保护两女的总督府卫队长法华。远远的跟在四五丈外。看着两女的背影暗暗好笑:每天到海边。说是散步。却老望着西北方的大海。赛如两尊望夫石!嘿嘿。这点小儿女心思。连我个出家人都看出来了。
哎呀。都破戒大半年了。还什么出家人呐!楚总督、楚总督说要给我娶个老虎似的恶婆娘。嗯。但愿他出去这么久。早就忘了吧。
“咦。那是什么?船、船回来了!”法华长年练武眼力非同寻常。远远就看见一个小白点在浪花间起起伏伏。
“什么。啊。船!”敏儿和雪瑶像从梦中惊醒。同时抬头望着西边大海。但是。这样的希望有很多次了。船出去、船回来。船上总是没有楚风。希望一次次落空。
船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出是一条炮船了!两女同时欢呼起来。高兴得抱在一块。敏儿晶莹的眼泪珠子串串的往下淌。她们知道。新下水的炮船和太平岛号。都停在码头上。这一条钓鱼岛号回来。楚风必定随船返回了!
“什么?住到他府上去?”红莺惊讶的捂住小嘴。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小姐。您还没过门呢。就不怕闲言碎语?”
赵筠笑道:“夜奔出城、夜宿军营、劫驾、谋逆、反叛。咱们哪样大罪都做过了。也不差这一点子。楚兄的军营住得。他府上倒住不得了?”
俏丫头眼珠儿滴溜溜的一转。拍着手叫道:“哦明白了。小姐是要到他府上。去盯住乡下丫头和陈家那小狐狸精!”
“别胡说!”赵筠往她背上一拍。两根指头捏住她小嘴巴。“敏儿是楚兄救命恩人。雪瑶又救了敏儿。而且行医济世救人性命。好生叫人佩服呢。这两位都是他红颜知己。你可不能得罪人家。否则呀。我罚你天天刷马桶!”
“好啦好啦。我的总督夫人勒。您是不妒不嫉的贤妻良母。行了吧?”红莺嬉笑着逃到床后。生怕赵筠追上来厮打。
撇揽、抛锚。船靠码头了。
船头上。踩着跳板当先下船。脸上贼笑嘻嘻的人。不就是日思夜想的楚哥哥吗?敏儿拉着雪瑶姐姐。向着栈桥飞跑。
忽然间。两女停下了脚步。紧跟在楚风身后的两位女子。一位清秀灵动娇俏可爱。另一位更是姿容绝世。简直让人自惭形秽。
楚风看到敏儿和雪瑶的表情。就知道马上要醋海翻波了。他做贼心虚的挠挠头。干笑了两声。
李鹤轩、侯家兄弟在后面幸灾乐祸。嘿嘿。这下子王见王。看咱们的楚大人回去是跪搓衣板。还是顶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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