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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悯农终于睡着了,当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他才合上了眼睛。他必须要小睡一会,他实在太困了,不养好精神什么事都不可能做好。
周悯农想了整整一天,他还是没能够理出头绪来,他想不通,为什么出事的是自己,不是朱毅也不是邓琨,他这样一想反而就钻了牛角尖,他想是朱毅和邓琨领着他到长流来的,而才来不久自己就出事了,这一切会不会有朱毅和邓琨的影子?
虽然雷霆告诉过他,朱毅他们有着军方的背景,也有着很大的能量,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却不得不怀疑一切,这也是他没有开机和任何人联系的原因,包括雷霆。当然,他也知道,一旦电话开机那么自己的行踪很容易就被锁定。
申强看了看表,竟然半夜十二点多了,身旁的晋阳也睡着了。申强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晋阳:“醒醒!”晋阳一下子惊醒过来:“在哪?人在哪?”申强说道:“还没出现呢,不过估计快了。”晋阳这才松了口气:“我说,你会不会弄错了,都这个点了他应该早就行动了。”
申强叹了口气:“有一点我们忽略了,那就是他毕竟是人,需要休息的,昨晚又折腾了一晚,而白天他整个人都处于紧张的担惊受怕中,所以他只能够等到晚上才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再动。当然,他不可能睡一整晚,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在一点半到两点之间出动。”
晋阳说道:“我最担心的就是惊动了他,他再逃我们想要找到他就不容易了。你说,如果一会他发现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申强叹了口气:“最坏的打算就是叫住他,和他摊牌。不过这样一来有两个风险,第一他不一定会信任我们,第二我们就再也没有退路了。我们是在赌,赌他能帮着我们查清这个案子,成功了,我们或许是功臣,失败了,我们就成了他的共犯,同为阶下囚!”
晋阳沉默了,申强淡淡地说道:“你考虑清楚,如果你胆怯了,现在就离开,我会一个人把这事儿做下去的。”晋阳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理说这事儿和你并没有太多的关系。”申强笑了:“关系大了,这可能是我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你平时不是说吗?我这个人的官瘾很大,我希望这次机会能够为我的晋升铺平道路。”
晋阳苦笑了一下:“你还真正是在赌,只是你不觉得你赌得太大了吗?”申强轻声说道:“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我很看重这次机会,因为我觉得一旦这个案子能够查个水落石出一定会震惊华夏的,我也会因为这个案子而声名大振,这样的赌博我觉得很值得,很值得。”
他望向晋阳,淡淡的月光下,晋阳的一张脸有些苍白:“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为了我的小舅子,我也豁出去了!”申强向他伸出了手,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而此时朱毅他们的车子已经下了高速,上了国道,大概再有一个小时朱毅他们就回到长流县了。
“朱哥,陆优还没有消息来吗?”邓琨问道,他的心里还是很担心周悯农的。朱毅摇了摇头:“他的电话关机的。”老万笑道:“你们就放心吧,如果陆优都找不到那小子,其他人就更加找不到了,他在执行这样的任务的时候是不会开机的,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任务中他容不得自己有一点的闪失。”
朱毅点了点头:“嗯,这事让陆优去办我放心,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长流县的人对我们的态度,不怕他们不理睬我们,怕的是连个住的地方他们都不给我们。”邓琨说道:“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老万说道:“没事,我们住人武部去,这点小事难不住我们的。”
一点钟,周悯农醒了,其实他也没有真正睡熟,只能说是略为休息了一下。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确定没有遗漏后他背上包,从那破房子里走了出来。
黑暗中,一个影子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但他却没有一点察觉。
“来了!”申强轻声说道。晋阳也很小声地说道:“你确定是他吗?”申强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他,妈的,要是没有这月光该多好!”晋阳说道:“没有这月光说不定很快我们就跟丢了。”
周悯农在确定安全以后才折上了大道,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一直都在担心长流的警察会不会猜到自己会再次返回县城,而在沿途设卡阻拦,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有些多余,月朗星稀,风平浪静。
距离他二三十米,申强和晋阳紧紧地跟着,申强偶尔扭头往回看,晋阳轻声问道:“怎么了?你老回头看什么?”申强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些不踏实,又有了那种感觉。”晋阳说道:“哪种感觉?”申强回答道:“好象有人在盯着我们。”
晋阳也警惕地回头看了看:“不会吧,莫不是尤局对我们起了疑心?”申强冷哼一声:“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盯上我们却不让我们发现,那肯定不是局里的人,局里还没有能够盯梢我申强的人。好了,先跟紧了这小子吧,或许真是我的疑心病犯了。”
申强的感觉并没有错,就在他们跟踪周悯农的时候,他们也在被人跟踪着,只是跟踪他们的人是个高手,那就是陆优。其实就在白天申强和晋阳倒回到弃车的地方时,陆优就已经盯上他们了,只是在那山道口申强他们停下之后陆优并没有停留,凭着经验,他猜到了申强他们躲藏在路边的意图,而第六感也告诉了他周悯农应该就在山中。
陆优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侦察与反侦察的行家,一路向上很快就选定了周悯农的藏身之处,之所以说是选定,那是因为换位思考,他会想如果自己是周悯农会把自己藏在什么地方才会觉得最安全,他选定了三个地方,最后在那破房子那发现了周悯农的存在。
如果是陆优自己,他一定不会选那破房子,更不会躲到房子的最深处去,一旦被包围那就是插翅难飞了。果真是人年轻了经验不足,离房子不远的地方那和小河边的洼地有个斜坡,斜坡的下面有一个茅草屋,那应该是当时工人挖沙时留下的,破败不堪了,但那儿的视线更宽阔,而且临河,四通八达,又便于隐蔽又便于撤退。
相比申强他们来说,陆优更是一个好猎手,如果照朱毅的本意,找到周悯农,把他安全带走那么陆优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可是申强和晋阳的出现让他来了兴趣,这两人虽然都着了便装,但陆优什么眼神?一眼就看出了他们身上的那种警察特有的气质,而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早就发现了周悯农的行踪,可是他们却并没有组织警力实施抓捕,而是躲在暗处盯着,陆优很好奇,想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陆优自然也是知道朱毅他们的处境的,想要在长流县打开突破口,朱毅他们就得破解现在尴尬的境况,或许突破口就在这两个人的身上,只要他们不对周悯农下黑手,陆优也就躲在暗处看着,看看这两个警察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马上就要进县城了,周悯农却停下了脚步。他虽然清楚只有回到长流县自己才有可能查清楚这一切,可是真正要到县城了,他该怎么办?他的心里没有底,他知道县警察局此刻已经在搜捕自己了,重新回到县城无异于是自投罗网,现在他是见不得光的人,只能躲在暗处,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周悯农在路边的一个小树林里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他得好好捋清自己的思路,下一步自己该怎么走。
“他怎么停下来了?”晋阳问道。申强叹了口气:“晋阳啊,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兼同事了,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能提升吗?”晋阳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申强说道:“因为你不会动脑子,一个刑警不动脑子那就只能够给别人当一辈子的助手,干点出力气跑腿的活。”晋阳说道:“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野心,这样的生活挺好,动那么多的脑子做什么。”
申强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解答了晋阳的疑惑:“他在考虑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要知道此刻他一旦进了县城那他就是步步危机,一不小心就会被我们抓住,那时候他就完了。他很聪明,知道只有返回长流才可能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可是有这思路还不够,得有计划,每一步的计划,当然,现在对于他而言最紧要的则是他应该如何在县城里做好隐蔽,简单地说,他得有一个落脚点。”
申强说得没错,这正是目前周悯农最大的困惑,如果连这个问题他都解决不了的话,谈何查案,周悯农想得心里都有些绝望了,莫非自己真要放弃这一切亡命天涯么?从此以后就成为一个被通缉的悍匪,躲在黑暗中再也抬不了头?不,绝不能这样,可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申强渐渐失去了耐心,周悯农已经在那儿发呆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了。晋阳叹了口气:“要不我们去见见他吧,这个时候他应该很需要帮助!”申强眯缝着眼睛想了想:“我去吧,你就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就行了。”晋阳说道:“那哪行,不能够让你一个人冒险!”申强说道:“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我一个人和他接触,至少还保全你,关键的时候也许你也能够帮上我们大忙,我们一明一暗这样不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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