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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根儿就没想到会是其他的人。”“你还记得你听到的那些话吗?”“恐怕记不清了,一些很平常、很琐碎的事。只是零零星星地听到一些。我当时正在考虑别的事。”“无关紧要的琐碎事,”波洛喃喃自语道,“发现尸体后你去过书房,你有没有把一张椅子朝后移动过?”“椅子?没动过。我为什么要去动椅子呢?”波洛耸了耸肩,并没回答。然后他转向弗洛拉。
“有一件事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小姐。当你和谢泼德医生一起观看银柜里的东西时,那把剑是不是在里面?”弗洛拉噘起了嘴。
“拉格伦警督刚问过我这个问题。”她回答说。从谈话的口气中可以听出,她有点怨恨。“我跟他已经说了,现在又要跟你说。我完全可以肯定,那把剑不在里面。拉格伦认为当时剑在里面,后来拉尔夫偷偷地溜进来把它取走了。他并不相信我,他认为我说这样的话是庇护拉尔夫。”“你是不是在庇护他呢?”我郑重其事地问道。
弗洛拉跺着脚。
“谢泼德医生,你也跟他一样!唉!太糟糕了。”波洛很巧妙地把话题扯开了。
“布伦特少校,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池子里确实有东西在闪光。让我试试看,是不是能把它捞上来。”他在池子边跪下来,把袖子挽到肘关节处,然后把手慢慢地伸进池子,生怕把池底的淤泥搅起来弄混水。但尽管他那么小心翼翼地去捞,池底的淤泥还是打着旋儿泛了起来。他只好把手缩了回来,什么都没捞到。
他懊丧地看着手臂上的污泥。我把我的手绢递给了他,但他再三推托。最后他说了一连串道谢的话才接收了。布伦特看了看手表。
“快吃午饭了,”他说,“我们还是回屋去吧。”“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波洛先生,”弗洛拉说,“我想请你见见我的母亲。她——她非常喜欢拉尔夫。”波洛鞠躬致谢。
“承蒙邀请,小姐。”“你也留下吧,谢泼德医生。”我犹豫了一会儿。
“哦,一起吃吧。”我心里也想留下,也就不再推却,欣然答应了。
我们一起向宅邸走去,弗洛拉和布伦特走在前面。
“多美的头发呀!”波洛一边轻声地说,一边点头示意,叫我看弗洛拉的头发。“真正的金发!他们将成为珠联璧合的一对——她跟黑皮肤的英俊少年,佩顿上校。你说对不对?”我以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但他却开始掸衣袖上的小水珠。他的这一动作使我联想到猫的动作——他那碧绿的眼珠,那过分讲究细节的习惯。
“一无所获,”我深表同情地说,“我一直在想,池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想看吗?”波洛问。
我看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
“我的好朋友,”他以温和且带有点训戒的口气说,“赫尔克里·波洛绝不会冒弄脏衣服的风险而拿不到他想要的东西。要是拿不到的话,那太荒唐可笑了。荒唐可笑的事我是从来不干的。”“但你的手拿出水面时什么东西也没有。”我反驳说。
“有的时候需要慎重。你把什么事都毫不隐瞒地告诉病人吗,医生?我想是不会的。就连你那个好姐姐,你也不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是吗?我让你们看手的时候,早已把拿上来的东西换到了另一只手。你想看一下是什么东西吗?”他抻出左手,张开手掌。一只金戒子,一只女人戴的结婚戒指。
我从他手里拿过那只戒指。
“看里面。”波洛说。
我朝里圈看了一眼,上面刻着几个细细的字:R·赠,三月十三日我看了看波洛,但他却忙于用小镜子照看自己的模样。他对那两撇胡子特别讲究,而对我却一点都不注意。我看得出他并不想继续和我交谈。
第十章 客厅女仆我们在大厅里遇到了艾克罗伊德太太。跟她在一起的是一个干瘪的矮个子男人,此人上额外突,长有一双目光犀利的灰色眼睛,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不像律师。
“哈蒙德先生将和我们一起吃午饭,”艾克罗伊德太太说,“你认识布伦特少校吗,哈蒙德先生?这位是谢泼德医生——也是罗杰的亲密朋友。还有一位是——”她停了一会,茫然地看着赫尔克里·波洛。
“这是波洛先生,妈妈,”弗洛拉介绍说,“我早晨跟你讲起过的那个人。”“哦!是的,”艾克罗伊德太太含糊不清地说,“当然,我亲爱的,当然。他会找到拉尔夫的,是吗?”“他将找出谋杀伯父的凶手。”弗洛拉说。
“哦!我亲爱的,”她的母亲大声地说,“请!我的神经太脆弱了,今天早晨我的身体状况极差,完全垮了。竟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件事一定出于意外。罗杰太喜欢摆弄那些稀奇古怪的古董。肯定是他不小心手一滑,或者其它什么原因。”出自礼貌,人们对她的这番话并没有提出异议。我看见波洛挤到律师身边,两人推心置腹地低声交谈起来。他们慢慢地挪到了窗子凹进处,我也想参加他们的谈话——但犹豫了一下。
“不妨碍你们谈话吧。”我说。
“哪里的话,”波洛非常热情地说,“你和我,医生先生,我们携手调查这个案件,没有你我是不可能成功的。我只是想从善良的哈蒙德先生那里打听点情况。”“你们是为拉尔夫·佩顿上尉办事?”律师很谨慎地说。
波洛摇了摇头。
“不,我们是为伸张正义而接受这个案件的。艾克罗伊德小姐请我来调查她伯父的死因。”哈蒙德稍感吃惊。“我并不相信佩顿上尉会跟此案有关,”他说,“不管证据对他有多么的不利。唯一的事实就是他生活拮据,为钱所迫——”“他在钱的方面很拮据?”波洛迅速插问了一句。
律师耸了耸户。
“这种情况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他冷谈地说,“他用钱大手大脚,老是向他的继父要钱。”“最近他是否仍然经常去要钱?比方说,在最近的一年内。”“我说不准,艾克罗伊德先生在我面前从来不提这件事。”“我明白了。哈蒙德先生,我想你对艾克罗伊德先生遗嘱中的条文一定很熟悉吧。”“当然罗。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那么,既然我受艾克罗伊德小姐之托,替她办案,我希望你把遗嘱中的条文告诉我,这你不会反对吧。”“遗嘱写得很简单,删去了冠冕堂皇的法律术语。除了支付一部分酬谢金外——”“比如——”波洛打断了他的话。
哈蒙德先生不免感到惊异。
“给女管家拉塞尔小姐一千英镑,给厨师埃玛·库珀五十英镑,给秘书杰弗里·雷蒙德五百英镑。接下来给各个医院——”波洛举起手。
“啊!为慈善事业,这个我不感兴趣。”“确实如此。一万英镑股票的收益给塞西尔·艾克罗伊德太太,直到她去世。弗洛拉·艾克罗伊德小姐直接继承两万英镑。其余的——包括这些财产,以及艾克罗伊德父子公司的股票——给养子拉尔夫·佩顿。”“艾克罗伊德先生拥有一大笔财产吗?”“相当大的一笔财产,佩顿上尉将成为一个非常富有的年轻人。”沉默了片刻,波洛和律师对看了一眼。
“哈蒙德先生。”从壁炉那边传来了艾克罗伊德太太悲戚的叫唤声。
律师听到叫唤声就过去了。波洛拉着我的手臂,来到窗子凹进处。
“看这些彩虹,”他放大嗓门说,“太壮观了!这种景象确实令人心旷神怡。”这时我发觉他在掐我的手臂,并低声对我说:“你真心实意地想帮助我吗?真的想参加这次调查吗?”“当然罗,”我急切地回答说,“我是再愿意不过了。你要知道,我这一生过的都是乏味守旧的生活,干的都是些平庸枯燥的琐事。”“很好,我们现在就是同事了。我可以料到过一会儿布伦特少校就会到我们这儿来的,因为他跟老妈妈在一起不会感到高兴。我想了解一些情况——但我并不想让别人看出我想知道这些事。你听明白了吗?因此只好派你去打听。”“你要我打听什么事?”我领悟了他的意图。
“我想叫你提到弗拉尔斯太太的名字。”“就这件事?”“当你提到她时,态度要自然。你问他,她丈夫死的时候他是否在这儿。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他回答的时候,你要注意他脸上的表情,但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C‘est compris(法语:听懂了吗)?”我们不能再往下谈了,因为这时,正如波洛所料,布伦特突然离开众人向我们走来。
我建议他到露台去散散步,他没有出声,跟着我就出去了。波洛留了下来。
我停下来欣赏一朵迟开的玫瑰花。
“这一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边看边说,“我还记得上星期三我来这儿,也是在这个露台上散步,当时艾克罗伊德和我在一起——他还是那么精神饱满充满活力。而现在——三天后——艾克罗伊德死了,可怜的老头。弗拉尔斯太太也死了——你不认识她吗?你当然是认识的。”布伦特点了点头。
“你这次来这儿见到过她吗?”“跟艾克罗伊德一起去拜访过她,好像是上个星期二。一个迷人的女人——但她的举止有点古怪。深奥莫测——猜不透她想干些什么。”我盯着他那一动不动的灰色眼睛,从眼神中没发现什么。接着我又继续问道:“我想你以前是见到过她的?”“上次我来这儿——她和她丈夫刚来这儿定居。”他停了一会,接着又说:“太不可思议了,上次见到她跟这次见到她简直判若两人,变化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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