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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儿子要玩,做妈的当然是在所不惜的了。
艾米赶快把扇子取下递给黄米,但黄米不要,仍然坚持要玩“多多善”。
艾米又试了好几个跟“扇”有点关系的东西,但都不是黄米想玩的“多多善”。最后黄米把妈妈揪到familyroom里,把一盒围棋子塞给妈妈,妈妈才知道他是要玩棋子。
但怎么把棋子叫“多多善”呢?四处一打听,才知道“多多扇”的来历。
原来太奶奶跟黄米玩围棋,一个人用白棋子,另一个人用黑棋子,然后两人各拣几颗在手里捏着,数个“弯吐水”,两人一起张开拳头,看谁手里的棋子多,谁就赢了。太奶奶说这是“韩信带兵,多多益善”。
太奶奶一般都故意只拿一颗,好让黄米赢。可怜黄米一只小手,抓两粒围棋子就会胀得像个裂了口的小包子,为了赢太奶奶,每次都勉为其难“多多益善”。
太奶奶有时逗他,抓一大把棋子在手里。黄米为了赢太奶奶,就开始耍赖,比赛规则也不遵守了,用两手捧棋子来比赛,有时还连抓几把,实在不行,就把整盒棋子都倒出来算上,结果很多棋子都滚到沙发下面去了。
太奶奶笑黄米:“你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但是你的兵呢?怎么只剩下半盒了?”
说的次数多了,黄米也学会了,干脆把这个游戏叫做“多多善”。
3.“臭闻焉”奶奶每次给黄米擦完屁屁,总要拍拍他的小屁屁,叫作“完税”,有时还会加一句:“嗯——好臭,臭而不可闻焉!”
这个也被黄米学去了,总要跟着嚷嚷:“闻焉!”
奶奶就拿这句话逗他,说完“臭而不可闻”就停下,黄米总会积极地跟一个“焉”。如果奶奶只说“臭而不可”,他就接个“闻焉”,但如果奶奶只说“臭而不”,他就接不下去了,自我创新说“臭闻焉”。
有时奶奶上洗手间,黄米在外面评价“臭闻焉”,往往把奶奶搞得十分尴尬,赶紧冲水,事后又嘲笑自己:“我们平时说人家小人儿的时候不觉得,真的等到别人把这句话用到我们身上,听着还是怪不好意思的呢。”
4.“Butmebuts”
艾米说话爱用“but”,无论是说汉语还是英语,艾米都爱用个but,而且把这个but说得特别有力。久而久之,黄米也学会了,常常会突然来个but,而且跟他妈妈一样的口气,说得特别重,特别有力。
上次因为妈妈坐月子,黄米第一次遇到了“鱼与熊掌”的问题,“磨”里他是非常想去的,但没有妈妈陪同去“磨”里玩,这种事还是头一次。没爸爸陪同的情况有,因为爸爸曾经出差不在家,但妈妈没有耽误黄米上“磨”里玩,黄米也没特别在意爸爸没去。
黄颜:小夫子(3)
作者:艾米出版社:万卷出版公司
但没有妈妈一同前往就太不相同了,用我们太奶奶的话来说,就是“宁死当官的老子,不死叫化子娘”,可见爹娘在孩子的心目中地位是多么的不同!
那次是许诺黄米玩一会儿就给妈妈打电话,才解决了“鱼与熊掌”的问题。黄米在“磨”里玩,果真不停地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开玩笑说,早知如此,还不如跟黄米去“磨”里算了,至少可以坐在“磨”里的椅子上栽瞌睡,现在倒好,隔一会儿就被儿子的电话搞醒,有时还把“虾头妹妹”也吵醒了,结果是“虾头妹妹”川流不息的吃喝拉撒,还要安抚老半天才能把“虾头妹妹”搞睡,得不偿失。
黄米回到家,兴奋地向妈妈汇报在“磨”里的玩情,大概因为是第一次离了妈妈在“磨”里玩,所以心情特别“缴动”,说话都不利索了:“妈妈,妈妈,Jackran,Iran,Jamel——Jamel——he——he——caught——me——”
讲了一折,妈妈跟他开玩笑:“But——”
黄米搞愣了,但他知道有了妈妈这个but,下面就得转折一下,要说点有contrast意义的东西。他愣那里想了一阵,说:“想妈妈,打电话——”
这回轮到妈妈愣掉,愣了一阵儿,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一阵狂风暴雨般的kiss,把儿子搞得怪不好意思的。
妈妈问爸爸:“是不是你教他说的?”
“没有啊,我怎么会料到你要but他一下?人家想妈妈是事实嘛,打电话也是事实——”
“我知道是事实,但他知道在but后面要说点跟玩得高兴相反的东西,这可是太天才了——”
艾米有时跟儿子开玩笑,见他说but,就逗他:“Butmenobuts!”
儿子又爱上了这个洋夫子的说法,不过莎士比亚这句子太复杂了一点,我们儿子学走了样,现在如果妈妈对他说but,他就大叫“butmebuts!butmebuts!”
5.悬案
有天看到黄米在撕纸玩,撕一下,说一句:“烂也!”,有时还说:“撕烂也!”
爹妈都听愣了,啊?这么小的小孩,居然会说这么文乎文乎的话,这不成了文言大师了?
左想右想,都想不出他这个“撕烂也”是从哪句话变来的。艾米说:“肯定是他总听奶奶她们‘之乎者也’的,自己悟出了这个‘也’的用法吧——”
老黄一想,那也太神奇了,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子,怎么会悟出文言虚字“也”的用法?
老黄连忙去向奶奶打听。奶奶跑过来观察了一阵,猜测说:“是不是跟太奶奶学的?我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么文乎文乎的话——”
老黄又去向太奶奶调查,太奶奶说:“是不是你们的什么英语啊?我没说过‘撕烂也’。”
艾黄两个又朝英语上想,但怎么也想不出“si-lan-ye”应该是个什么英语单词。难道是slang?但谁也没在家里说过slang这个词,而且slang与把纸撕烂没有一丁点关系,再说slang后面也没这个“也”。
各位猜猜,黄米这个“撕烂也”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黄颜:小老乡(1)
作者:艾米出版社:万卷出版公司
这篇是太奶奶建议写的,太奶奶说:“列摸(这么)好玩的事你哪摸(怎么)不写呢?”
老黄解释说:“是蛮好玩的,但是因为都是关于K市的,怕写多了——人家认出来了——”
“‘人嘎’(人家)认出来怕好得啦?我们又不聋不瞎,还怕‘人嘎’认出来?我是不会打字,我要是会打字,就用不着求你们写了——”
太奶奶一说“求”,艾黄都慌了。
艾米嘴巴甜,赶快讨好太奶奶:“太奶奶,如果‘脸儿’(‘您’,这两个字要几乎同时读出来才有K市味道)亲自动手,肯定比我们写得好。打字简单得很,‘脸儿’一学就会。等‘脸儿’学会打字了,不光可以在网上写文章,还可以帮我回国应酬,反正网上已经登了我的像,是个老太太,正好跟‘脸儿’的年纪差不多——”
太奶奶有点神往,但谦虚说:“光会打字没得用的,还要懂英语才行撒(语气助词,相当于”啊“之类)。我是不懂英语,不然的话,我真的能回国帮你给‘人嘎’签字。我的英国字写得像捉虫,但我的中国字还是写得蛮好的撒——”
老黄生怕太奶奶迷上这主意了,赶快泼冷水:“你冒名顶替,要是人家问你是如何创作某某小说的,你答得上来?”
“我又不是个‘暴暴’(傻瓜),我不晓得说‘无可奉告’?你说的‘列些’(这些)我都不怕,我就怕‘人嘎’用英语跟我说话,我听不懂,那就掉底子哒(丢人了)。算哒(算了),我不过是建个议,你们想写就写,不写就算哒——”
说到这份上,老黄还敢说不写?这就遵命写下。
这篇是关于K市土话的。K市人自然都会说K市话,但使用的词汇却并不完全一样,似乎年纪越大的,K市的土产词汇越多;在家乡呆的时间越久的,使用K市土产词的几率越大。那些年轻的,似乎都受了学校普通话教学的影响,还有电影电视广播视频等大众媒体的影响,很多K市词汇都被通行的普通话词汇代替了。那些在外工作的,似乎也逐渐抛弃了家乡的土产词汇,转而使用更通行的普通话或久居的城市的方言。
奶奶在外读书工作过一段时间,哪怕后来又回到K市,她的词汇中K市土产词汇就明显比太奶奶少得多。老黄也是很早就到外地求学,后来又辗转到海外,平日里使用的K市土产词汇就更少,如果不是艾米经常钻天觅缝地向老黄挖掘K市土话,老黄很可能都会忘掉那些说法了。
黄米在语言天赋方面可能更像妈妈,模仿能力很强,学什么像什么。他每次模仿太奶奶说话,都能引起家人开怀大笑。他小小年纪,就能从家人的表情和声音里听出是赞许还是反对,而且像他妈妈小时候一样,急于讨家人欢心,所以你笑得越开心,他就模仿得越起劲。
现在家里就黄米和太奶奶的K市土话最多最地道,一老一小,你唱我和,煞是热闹。
K市土话说“算了”,一般都是说成“算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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